大妖的事情就该交给妖族他们去处理,周离行不知道后续怎么样,反正最后梧桐是带着一股想要和谁决斗的心情和车前草走的。
临走前,周离尘将自己那只小水壶送给了梧桐,告诉她要好好给自己浇水。
让一棵树去自己给自己浇水,那画面想想就觉得滑稽,但梧桐还是接受了这个小水壶,毕竟她和周离尘是好朋友,朋友送的礼物哪有不收的道理。
目送她离开,周离行说:“她这一回去,估计要先干一场仗,才能开始好好谈,不过说起来,在喜好打架这方面,你们俩还挺像的。”
也难怪她们能成为朋友,毕竟趣味相投,有共同话题,聊起天来嘚吧嘚吧的,一下子就能成为好闺蜜。
送走了两个妖,赵成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他很稳重,但再怎么也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周离行安慰式地揉了揉他的头,叫他去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赵成收拾好桌子上的茶具后,打着哈欠去睡回笼觉,他昨晚为了补直播时长,其实也熬到很晚。
今天早上又早早地起来为这事情奔波来奔波去,还被迫看了一场追逐大戏,简直是心累到了一种程度,感觉自己一闭眼就能立马睡着。
周离行带着周离尘去补觉,老宅重新回到安静,今天中午谁都没能吃到午饭,大家十分默契地直接将这一餐睡了过去。
下午吃饭的时候,简直是头一回把人凑得这么齐全,宋明哲战队四人、周离行以及别人看不见的周离尘都在。
饭桌上,周离行发现他们都没有提起第五个队友,便将这个作为开启聊天的话题提了起来。
不过当他说起的时候,这个战队四个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不一样的复杂,面面相觑的,仿佛这其中还有一些神奇的故事。
还是队长最靠谱,直接道:“另一个队友还没找到呢,我们正在招募。”
至于招募的过程中见过多少奇葩,这就没必要详说了。
周离行能猜出这过程中的故事没赵成说的那么平淡,但他还是有情商的,十分识趣地没有再提第五个队友的事。
他转了话题,嘱咐他们:“我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你们记得锁门。”
宋明哲嘿嘿笑了笑:“哥,你这是去和女朋友约会吗?居然夜不归宿哦~”
周离行睨他一眼,直接伸脚踢了一脚这家伙的小腿肚,道:“别瞎猜,咱做的正经事情,被你这脑子一想就直接歪了,给我快快住脑。”
宋明哲委委屈屈地嘟囔:“你这天天不着家地跑东跑西,一看就是被外面的大美人勾住了魂儿,心都向着外面去了,哪儿还记得家里的弟弟们。”
宋明哲的那句大美人一出,周离行不禁微顿,他想起了萧景臣,那确实是个美人,但也是个不能惹的祖宗。
想到那祖宗嚣张的模样,周离行忍不住弯了弯唇,眼睛里露出些许笑意,是那种宠得能把人溺毙的笑。
嚯,这家伙果然思春了!
餐桌上的几个弟弟在那用眼神交流,八卦两个字都要刻在脸上了,纷纷露出了揶揄的笑。
这恋爱中的人啊,浑身都散发着粉红色的泡泡,简直是让人忍不住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快速扒完饭,躲在房间里叽叽咕咕,猜测着那位拿下周少爷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这么有本事。
毕竟拿下他,就等于拿下了免费的保镖,超大的房子,以及大笔的钱,而且周离行长得俊,拿来摆着看都是赏心悦目的。
不管那几个弟弟怎么在私下里八卦,反正只要没舞到自己面前,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太阳还未落山的时候周离行就出门了,买了一大堆的线香蜡烛,他带着东西到的时候,萧景臣已经抱着酸菜坛子在城隍庙外等着了。
他将酸菜坛子接过来,想到这里面是那么多的灵魂,他就觉得这个坛子突然就变得沉重起来。
周离尘将坛子托着在空中飘,萧景臣点燃了第一挂爆竹,在噼里啪啦的声音里,周离行一跪一叩首,从城隍庙外一直跪到城隍面前。
萧景臣就在那里沉默地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直没有间断过,算好时间连成一片。
跪到城隍面前的时候,周离行的额头已经发红了,是磕头时造成的小伤,他并没有磕得太实,不然现在就不是发红,而是头破血流了。
周离行站起身,将周离尘托着的坛子接过来,把这个坛子放在城隍神像的旁边,日日夜夜受香火供奉,这样能替他们积累一点功德。
他拜了三拜后,拿出线香和蜡烛点燃,规规矩矩跪拜后,才将香烛插上去。
殿内香火弥漫,萦绕在鼻尖时让人觉得有些痒,眼睛也有些花,恍惚中,他好像看到城隍从神像里出来朝他们点了点头。
他眨了眨眼,神像又恢复原来的样子,似乎刚刚的那一幕,只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
但周离行知道,那不是错觉。
他缓了缓,转头看向站在门外的萧景臣,察觉到他的视线,萧景臣转身,在烛火掩映中点了点头。
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星子在天幕上点着细碎亮光,圆月从东方的重峦叠翠中升起,明亮的月光照耀大地,是大自然的天然路灯。
城隍庙内烛火通明,诵经声在殿内久久环绕,萧景臣就坐在大门口的门槛上,看着月亮守了一夜。
月亮升至最高点的时候,远山上的森林深处冲天窜起一道绿光,一棵巨树幻影张开,周身散发着莹润的光。
看着那棵常人无法看见的巨树,萧景臣勾了勾唇,他就说妖管局因为一个命盘的事情大惊小怪没必要吧,好歹是一个大妖,不过是一个月圆之夜,怕个屁。
想起梧桐那性格,他仿佛还能听见那家伙在自己的耳边喊:“我要出去!”
等等!
好像真的有人在自己耳边喊来着。
萧景臣转头,便看到自己旁边的门槛上坐着一个女人,身上穿着件青色长衫,一头青丝用一根树枝挽起,树枝的尾巴还心机地让它长出两朵小花,明明是真花,却被她搞得跟假花似的。
也真是有够暴殄天物的。
萧景臣有些头疼,道:“苏衡,你这次确实是有点任性了。”
苏衡,梧桐的名字。
苏衡晃了晃腿,道:“我就是不想待在那里守那界碑,那太无聊了,连个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