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没有后宫,皇宫很是空旷,银甲卫在这里有专门的演武场。
楼魇和宋君湛一起去到那里,挑选自己趁手的兵刃,拉开架势,都不用多说什么,直接开打。
“铿铿铿!”
刀光剑影,火花四溅。
片刻后,两人分开,他们都有分寸,没有下死手,不可能置对方于死地,但这口气,不打不行。
两个呼吸之后,再次朝对方攻了过去。
这一战打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宋君湛筋疲力尽,酒意彻底挥发。
楼魇从容的收了刀:“承让了。”
宋君湛善文,武功不及楼魇,输是必然的,能在楼魇手中坚持一个时辰,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楼魇赢了,没多高兴,宋君湛输了,也不觉得颓丧。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一架的输赢决定不了什么,只是为了出一出心中那口闷气。
真正的决定权,从来都在女帝那里。
所以只是发泄切磋,没有质问,甚至都没提一句关于跟女帝亲热的事情。
等宋君湛缓和过来,楼魇才道:“今晚那两人,丞相打算如何处置?”
宋君湛轻咳了一声缓解喉咙的不适:“关起来,严加看管,不能给他们再次出现在女帝面前的机会。”
言罢又解释道:“陛下暂时没有开战的想法,所以不能杀他们,否则就是给两国开战的借口,但他们也没那么重的分量,陛下也不在乎,所以只要不死,就行。”
楼魇眸光阴冷:“丞相如何保证他们一定不会再次出现在陛下面前?”
宋君湛坦言:“我保证不了,不过这不是还有楼大人吗?你我二人注定敌对,但在这件事情上,应该目标是一致的。”
楼魇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宋君湛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直到走出演武场,才缓缓靠在墙上。
楼魇没下死手,但也没有放水,这一顿,对他一个文官来说,确实超负荷了,明天能不能正常上朝都不一定。
不过他这两年多车轮转,从未有一天懈怠,偶尔休息一天,陛下应该不会怪罪吧。
第二天,丞相没能上朝,瞬间震动朝堂。
这个朝女帝可以不来上,但一天都不能少了丞相啊。
不少人跑去丞相府询问,但门都没进去,只有管家告诉他们,丞相今日身体不适,需要休息。
丞相身体不适?这是什么稀奇事儿吗?
丞相身体从来都不好,之前刚刚认识的时候,那是天天端着药碗,后来女帝登基好些了,他虽然不用天天喝,但调理的药膳也没断过,偶尔得个风寒咳嗽,也是坚持上值,风雨无阻,怎么这一次就身体不适躺下了。
这不会得了什么大病吧?
看着好几个官员来女帝这儿求太医,楼魇一张脸阴沉得能滴水,吓得官员们离开的脚步都加快了许多。
最终,女帝决定展现一下自己对臣子的关怀,亲自带着太医去看丞相。
楼魇下意识的就要跟上,但被萧黎抬手阻止了:“你就不用去了。”
楼魇的脚被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萧黎离开。
还是那句话,只要对手不死,都不算是赢。
可他偏偏不能杀了宋君湛!
红月和蓝月相视一眼,赶紧捂住。
想笑,但不能笑出来,怕被报复,这楼公公看着好可怕哟~~~
狐狸从来都不是靠武力取胜,智慧和魅惑力才是狐狸的代名词。
岑岸因为一直治不醒女帝,承受不住心爱姑娘和好兄弟的两面夹击,自闭游走天下去了。
太医院现在最大的是宁崇这老头子,不过萧黎知道宋君湛是怎么了,也没拉宁崇,而是找了岑岸亲自教导过的一个年轻太医带过去。
女帝驾临,丞相府自然得敞开大门相迎。
姜掌柜是丞相府的大管家,亲自到门口迎接。
“小人替丞相恭迎陛下。”
一个高大的少年在一旁跟着行礼,眉开眼笑的:“参见陛下。”
萧黎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几眼,不确定的喊道:“子越?”
不怪萧黎惊疑,实在是这人跟之前的子越完全判若两人,之前子越是个半大的少年,但完全就是个孩子。
头发黄黄的、身材瘦小的,容貌透着青涩,还带着点儿小斑点。
以前他比萧黎矮半个头,现在却比萧黎高了大半个头。
身材扯高了,但并不是竹竿,而是看着就很健康有力,容貌长开了,脸上那点儿小斑点没了。
他五官很立体,浓眉星目,肌肤不白,是那种淡淡的小麦色。
不是那种很惊人的俊美,但也是俊俏少年一枚。
阳光、健康,又高又帅,体育系高中生的天花板,不外如是。
尤其是他那双又大又明亮的眼睛,看着萧黎的时候咧嘴一笑,又纯又憨。
更像了!
姜掌柜笑道:“刚刚子越还跟小人打赌,说陛下一定认不出他来。”
萧黎笑了笑:“确实没认出来,男大十八变,现在子越走出去,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小姑娘。”
“你那娶媳妇儿的钱可存够了,要是不够,我给你添上。”
子越被打趣得瞬间红了脸:“陛下姐姐,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现在我不着急娶媳妇儿了......”
“哈哈哈......”
萧黎笑得灿烂,要不说大人为什么喜欢提小孩子的糗事呢,因为逗小孩子真是太有意思了。
萧黎的好心情从门口一路持续到见到宋君湛。
宋君湛从床上起来,面色有些苍白,看到萧黎到来,扬起笑容正要行礼。
“陛下......”
萧黎一把将他扶住:“你身体不适起来做什么?”
宋君湛:“陛下驾临,臣不能去门口相迎已是罪过,岂能躺在床上不动?”
萧黎看着他没有血色的嘴唇,再看他的脸色,这虽然是狐狸的计谋,但病是真的:“行了,别折腾。”
“子越,过来把你少东家扶床上去。”
子越那叫一个积极:“遵命!”
宋君湛都没能说话,三两下被子越带回床上了,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完全不懂得丝毫的轻柔。
子越:陛下姐姐有令,使命必达。
宋君湛:......子越这孩子,他是白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