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凌大摇大摆的回家了,
这一夜,就算打了个地铺,易凌依旧睡的很香甜,
而瑶光书坊这边,却是热火朝天通宵达旦。
温自明将所有其他书籍的印刷任务统统暂停下来,所有工人一律连夜赶制这套《三国演义》第一卷,
甚至他也亲自下场,带着两个丫环两个随从,直到奋战在第一线。
徐衡虽然没有动手,却也在回家之后把两个儿子徐瑞年、徐丰年都派了过来,另外还带着几名家丁,
当然,专业的技术他们自然不会,不过打打下手,干点杂活还是可以的。
第二天早上,顶着两只黑眼圈的温自明带着两个书坊的管事赵利、李钊,直接来到书坊外面的大街上,
指挥着工人们摆出一溜长桌,铺上大红绸缎,挂上四排千响鞭炮,
扯上鲜艳夺目的大横幅,上书易凌亲笔所题的一排大字:
让女帝深深爱上的神作,热卖中!
精心挑选了一个黄道吉时,准备做一番隆重的售书仪式。
不出易凌所料,昨天他已举家之力散布的爆炸性消息,经过一夜的发酵,已经成为了整个京城最炸裂的特大热点。
现在大家一看书坊摆出这种前所未有的大阵势,顿时好奇心直接爆棚,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京城都轰动了,满城百姓乌泱泱将书坊围的水泄不通,出现了难得一见的万人空巷的盛况。
从未干过这么累的体力活的徐家兄弟二人,浑身都是油墨,满脸都是横七竖八的黑手印,累得像死狗似的呼呼直喘着,
躲在书坊里面往外看着这番景象,兄弟二人不禁又是感叹又是欣慰。
“看起来,这位清平王世子还真有两把刷子,想不到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徐瑞年用沾满油墨的手,再擦一擦脸上的汗珠,
开心的说道:“二弟你看,这次咱家想不赚钱都难啊,这一夜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啊,他画的越多,咱家就赚的越多,以后只需躺在家里数钱就行了,呵呵。”
徐丰年撇撇嘴,不服气的冷嗤一声:“咱们累死累活的干了这一夜,连那画册什么样子都还没看到呢,作坊都不让进,净在外面干些送油墨、搬版材的杂活了,大哥不要高兴的太早,兴许那清平王世子不过是个只会弄噱头的骗子,咦?”
说到最后,这才蓦然想起,这清平王世子的这套手法,貌似有点眼熟啊?
顿时,又累有困头昏脑涨的大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徐瑞年不满的说道:“二弟,我知道你与那清平王世子有些过节,这些事我都替你瞒着呢,一直没敢告诉爹爹,那清平王世子可是一棵摇钱树,你也别太得罪他了,依我看,找个机会悄悄去道个歉,大家和气生财嘛。”
徐丰年紧皱着眉头,心不在焉的应付一句:“大哥说的是。”
徐瑞年听这语气有点沉闷,不禁转头看看徐丰年,忽然见他脸上身上俱都黑的像鬼似的,
不禁哈哈一笑,指着徐丰年大笑道:“二弟,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幸好这是白天,要是晚上,连鬼都能被你吓跑了。”
被大哥这么一笑,徐丰年也只得暂且抛下心中的疑惑,
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徐瑞年,
不禁哑然而笑,指着徐瑞年也大笑道:“大哥,你还说我?看看你自己吧,你要一出去,外面那么多人都能被你吓得跑的干干净净。”
兄弟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大笑一声,随后摇头苦笑着,携手回到正堂。
温自明的儿子,也就是徐衡的学生温桥,此刻也刚刚梳洗干净,正好就在屋中,
一看两人的样子,慌忙喊丫环打来两盆水,伺候着兄弟俩分别洗了手洗了脸。
“去,把这两件扔掉吧,不要了。”
徐瑞年徐丰年都把外衣脱下来,交给丫环。
随后向温桥问道:“温兄,你这可有闲置的衣服?给我们两人暂时遮一遮。”
“有有有,”
温桥不敢怠慢,急忙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交给徐瑞年:“徐兄先穿我的,徐二兄暂且等一下,我回房再取两件过来。”
说着匆匆跑了出去。
徐瑞年把衣服穿上,慢慢整理一下,徐丰年只得暂且身着中衣,只觉浑身不自在,
便在屋内来回踱步,等候温桥把衣服带回来。
不经意的,徐丰年忽然眼前一亮,看到大堂屏风上搭着一件锦袍,
便指着屏风问道:“这不有件衣服吗?这还挺新的,谁的啊?”
旁边的丫环抿着嘴笑着回答:“回禀徐二少爷,这是清平王世子用来包草稿的包裹,昨天老爷把它铺地上了,拿出世子的画册之后就随手搭这了,也一直没工夫去管它。”
徐丰年皱着眉头:“这袍子看上去挺贵的啊,那清平王世子还真是奢侈啊,竟然用它来包书?”
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往屏风走去,距离那件锦袍越近,就越觉得眼熟。
徐瑞年此时已穿戴整齐,听到这话转回身来笑道:“温桥马上就回来了,二弟你也不用心急,这件再好,它也是包过书铺过地了,二弟你就别……”
话未说完,就见徐丰年一个纵身跳起来,从高高的屏风上一把扯下那件锦袍,
放在眼前仔细的左看右看,蓦然发出一声怪叫:“我艹!这不就是我的衣服吗?”
徐瑞年不禁一怔:“二弟你说什么?看错了吧?你的衣服怎么会在此地?”
徐丰年索性把衣服双手展开,让徐瑞年也看清楚,
急急说道:“大哥你仔细看,是不是我前天被骗子骗走的那件?”
徐瑞年凑到近前眯起双眼,仔细的看了看,
忍不住也怪叫一声:“我艹!还真是……二弟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徐丰年咬牙切齿的:“那个死骗子骗了我的银子,骗了我的衣服,居然出现在清平王世子手中?还被用来包书铺地?他们两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哈哈,两位徐兄久等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长笑,温桥捧着一套干净的外衣走了进来。
“慎言!”
徐瑞年给二弟一个严肃的眼神,示意他不可张扬出去,
随后含笑迎上温桥,接过衣服,转身替徐丰年披在身上。
再次低声叮嘱:“这件事没弄清楚之前,千万不可泄露出去!就连父亲那里也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