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丰年顿时大急。
他虽然没经验,但也知道奇货可居的道理。
越是神秘,才能越勾起别人的好奇心。
当初他就是被易凌勾引着,“只看一眼”“再看一眼”的一步步不知不觉中上了钩的。
而现在,画却到了对方的手里?
这要是被他详细参观了,巨细无遗的看个痛快之后,那还有什么神秘可言?自己还怎么漫天要价?
再说了,对方要是看中了直接抢走不还了咋办?
徐丰年眼珠子都快红了,奋不顾身的跳起来伸手就要抢回来。
左恒昌却是机警的多,冷斥一声:“滚!”反手一巴掌呼在徐丰年的脸上。
徐丰年踉跄后退一步,顿时勃然大怒。
身为礼部侍郎二公子,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当即袖子一挽,怒吼一声,猛扑了上去。
赵子明站在左恒昌的身侧,刚才变故发生的太快,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此时扭头一看,顿时一怔,厉喝一声:“徐丰年!你要对左公子做什么?”
徐丰年也看到了赵子明,不禁一呆,这身法便停滞下来,
恰好左恒昌也扭过头来,一看竟是徐丰年,不禁也是一怔。
皱眉问道:“徐丰年?你搞什么鬼?拿这画给我想干什么?贿赂?”
大家同为京城之中的权贵子弟,彼此之间就算不熟,那也互相认识,徐丰年此时认出了两人,不禁慌了手脚。
“呃,那个,左公子……我,那个,只是想请你鉴赏一下……”
赵子明紧皱着眉头盯着徐丰年,心里又浮现出昨日之事,就是这个徐丰年,在绮梦姑娘面前让自己大大的丢了面子!
当即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鉴赏?听说最近京城里出现了一个拿假画骗人钱财的骗子,不会就是你吧?不如就直说吧,想骗左公子多少钱?”
徐丰年一滞,赶紧双手乱摇,干笑道:“没有没有,呵呵,我怎么会是骗子?呵呵……”
听了赵子明的话,左恒昌也皱起眉头,
警惕的盯着徐丰年说道:“我听巡城御史说起过,最近接到多起报案,说是有人用大周刑法冒充美人图,行骗金额巨大!但此贼神出鬼没,屡屡捕捉不到,想不到竟然是你?”
徐丰年听的满头冷汗淋漓而下,
慌得心头乱跳,脸都吓白了,
一边情不自禁的悄悄后退,一边双手乱摇:“不不不,左公子你误会了,我,我怎么能干出那种事呢?我这画也不是女帝……”
左恒昌蓦地脸色一冷:“我刚才可没说女帝!你这就是不打自招!”
赵子明也紧跟着补充一句:“左兄无须跟他废话,只要搜一搜他的身上,若能找出大周刑法,那他必然就是骗子无疑!”
徐丰年浑身一僵。
自己怀里确实有一本大周刑法,这这,这可怎么说得清?
眼见左恒昌向自己一步步逼近过来,徐丰年心中慌乱,捂着胸口不住倒退,
嘴里语无伦次的说着:“左公子,赵公子,你们别误会,我真的不是骗子……”
“把你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左恒昌步步紧逼,紧紧盯着徐丰年,语气森然,
赵子明也冷笑道:“徐公子,我劝你还是招了吧,要不然把你扭送到巡检司衙门去,徐衡大人的面子也不好看。”
徐丰年此时很想撒腿就跑。
但那幅画还在左恒昌的手里,想跑又不甘心,
犹豫间,左恒昌已逼到身前,二话不说,伸手就往徐丰年的怀中乱摸。
“不好!要是被他找出那本大周刑法,我就死定了!”
徐丰年大惊,慌忙抱紧了衣襟,左恒昌用力撕扯,两人顿时扭在一起。
“砰!”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块板砖从天而降,狠狠拍在左恒昌的后脑。
左恒昌一声不吭,一头栽倒在地。
徐丰年一呆,
赵子明一惊:“什么人敢当街行凶?”
一道人影闪电般冲了过来,俯身一把抢过左恒昌攥在手里的画卷,接着一把拉住徐丰年,
低喝一声:“快跑!”
徐丰年恍然大悟,想都不想立刻跟着他撒腿就跑,两人同时爆发出了生命潜力,跑的比兔子还快,不一会便在人群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街上只留下赵子明愤怒的吼声:“那个人一脸蜡黄,四条眉毛!就是他打伤了左公子!快来人啊,给我抓住他……”
两人亡命奔逃,穿街过巷,一口气跑过八条街,终于在一个偏僻处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瘫坐在地。
“你也太莽撞了,也不先看清是什么人就冒冒失失的上去,差点闯下大祸。”
易凌一边抱怨着,一边迅速把脸上的伪装尽皆清除掉,把身上的衣服再重新翻转过来,又变成蓝色在外。
在徐丰年面前也无须遮掩了,索性就以真面目与他相对,
那些伪装的东西,颜料、胡子之类的统统扔掉,反正以后也无法再使用了。
徐丰年对此也不意外,喘着粗气沮丧的说道:“唉,谁都有第一次嘛,只不过我忘了跟你学易容了……现在露了相,这可如何是好啊?”
易凌眨眨眼,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无妨,只要你一口咬定,只是拿张画给他们看看,想不到被他们反咬一口,其他的打死也不认,也就是了。反正那个骗子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谁也拿你没办法。”
“说的也是。”
徐丰年听了,顿觉心里安顿了一些。
从怀里取出那本大周刑法,挥手向易凌抛了过去,
“这本破书你自己留着吧,净给我招灾惹祸。”
书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准确的落入一个人的手中,
凌羽裳。
威风凛凛的站在两人面前,一队御林军士兵排列在后。
易凌、徐丰年俱都一惊,慌忙从地上站起来。
凌羽裳紧皱着眉头,把手里的大周刑法哗啦啦翻了一下,
再拿眼睛左右瞅瞅两人,淡淡问道:“两位公子,在此做什么?”
“咳咳,”
易凌干笑:“我们在学习呢。”
凌羽裳眉头皱的更紧:“学大周刑法?至于学的这么急赤白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