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喻安这边挡着皇后那边的几次暗杀,同时,在朝堂上的进程也加快了不少,局势越来越严峻。
丞相这些年来,势力虽然被谢帝削弱了,但是到底是百官之首,到底在朝堂上多年,这一次之所以被打得措不及防,是因为谢喻安实在是不讲武德。
他不知道从哪里查到的那些罪证,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又让人接二连三地去参他,毫不间断,每一条罪状,都是大罪,都放在了明面上,甚至有几条罪状,都拿出了证据。
这让人想不去查都难。
谢喻安这一招,是已经蓄谋已久了,而且,他做足了准备。
只不过,这一招虽然把皇后她们所弄得方寸大乱,但与此同时,谢喻安的这一举动,同时也引起了陛下的不满。
虽说他隐藏的很好,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暴露自己是整件事情的幕后推手。
但是,身为帝王,很多事情,虽说是没有什么证据的,但是也能够在心中猜的八九不离十。
谢喻安的这一举动,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他是什么目的,陛下也能猜得出来。
这么多年来,谢喻安之所以对谢世渊步步退让,不管是对是错,都无法怎样他,都是因为谢世渊背后的靠山,是他动不了的存在。
若是谢喻安有像谢世渊那样的靠山来支撑,他真的不会这蛰伏这么久。
而现在,谢喻安终于找到了能够扳倒谢世渊靠山的把柄,他便等不住了。
可是,在这个时候去做这种事,他是想要太子之位,还是着急得想要他现在的这个位置?
为什么会选择现在?
谢喻安是什么时候掌握的这些把柄,又是什么时候收集的这些罪状和证据?
这些,都是陛下不得不去想的。
淑妃将已经凉了的茶倒掉,又重新倒上新的。
“陛下已经走神很久了,实在想什么呢?”
陛下回过神,拿起茶喝了一口,又发生一声叹息。
“陛下最近是怎么了,好像有很多烦心事。”
“不瞒你说啊,最近朕的烦心事,都是关于垣儿的。”
淑妃心中早就有了猜测,她虽是在深宫中的,但是,最近朝堂上的那些风雨,她也是听说了的。
这件事情牵连重大,淑妃难免多关注些,也能猜得出来最近这段时间,是谁在背后推动着这些事的发生。
“陛下,是在想什么?”
“说实话,朕实在是不太确定,真的这个儿子,想的是什么。”
“垣儿他,臣妾或许能明白他一直以来要的是什么,但是臣妾一直都相信,他是一个好孩子,不管在什么时候,他应该,都不会去伤害自己的父皇的。”
陛下看向淑妃,握住她的手。
“若是垣儿,真的急到,想要直接要我这个位子呢?”
淑妃心中隐隐一惊,她自诩,在陛下心中是不同的。
这么多年来,他们二人的相处方式,更像是民间平常的夫妻。
很多事情,皇后或是其他妃嫔不能说的,淑妃与陛下,都是可以说,没有避讳的。
即使是现在,淑妃和陛下,依然是这样的,她从来都没有觉得有什么改变。
但是,有一些问题,淑妃还是不太知道,要如何处理。
就比如现在。
陛下问的这个问题,一旦回答不好,就会给她的儿子,招来灭顶之灾。
淑妃身为母亲,第一次将对面的这个人,彻底的当做一个帝王来对待。
这么对年来,这个男人对她的偏爱,可以说是天下皆知。
但是,陛下的忌惮之心有多重,淑妃作为枕边人,也一清二楚。
只是因为忌惮,便用连环计,将整个祝家连根拔起,打发到坛宁那种地方去,头上扣了个乱臣贼子,通敌卖国的罪名。
因为忌惮丞相,便将他身边的势力削减大半,很多人,都扣上了个莫名罪名,不明不白地便处理了。
这一次,若是谢喻安被他忌惮上,那结局,有能好到哪里去呢?
淑妃知道,自己在他这里的优待,本就是一个意外之中的事,是一个难得的例外了。
可是她的优待,能抵过自己的儿子被他的猜忌吗?
更何况,这一次,谢喻安所出的事情,就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说不准,他的什么意思。
“阿虞?”
“嗯?”
“怎么了,怎么突然发呆了?”
“没有,只是在想,陛下的这个问题。”
“吓着你了?”
淑妃点点头,温声道:“陛下的这个问题,确实有些吓到臣妾了,臣妾不敢答,臣妾惶恐。”
“你与朕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这么多年来,我们本就是先夫妻,后君臣。”
淑妃微微摇头:“可是这个问题,臣妾实在是没办法将陛下看成夫君来回答,臣妾怕,一个回答不好,便会让陛下,误会垣儿什么?”
陛下低声笑了。
“是怕,朕猜忌垣儿,害了他?”
“陛下于臣妾而言,是个好夫君,这么对年来,对嫣儿和垣儿,都是极好的。”
“朕对嫣儿好,对垣儿,其实挺狠心的。”
“陛下……”
“这么多年来。朕一直在逼着他选择,若是今日,他真的对朕起了怨怼,受不了这样的处境,其实,朕也是能接受的。”
“臣妾觉得,垣儿是不会这样大逆不道的,垣儿心中对陛下,一定是敬爱的。”
他逼着谢喻安走到了那个处境,但是,也给了他机会,这是利与弊兼具的。
谁知道,在谢喻安的心中是感激多,还是怨怼多呢?
“朕这些年,也觉得朕的身体越发不如以前了,或许他们也是这么觉得吧,不然也不会一个两个的,有这样的动作。”
淑妃吓了一跳:“陛下说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感慨一下罢了。”
“怎么能这样感慨,实在是不好。”
“阿虞,你是从年少时就陪着朕的,也看着朕如何走到这条路上来的,朕也知道,这条路上的荆棘,都是朕的儿子,纵然有些偏心,但是,真的江山,也不会因为宠谁不宠谁,便将这江山交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