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到坤宁宫的时候,曲嫣和苏玉梓正在用膳,瞧着也马上用完了。
曲嫣坐在小桌上,小口小口的吃着,一脸病容,唇瓣苍白,小脸白的让人担忧,脸上还有两个刺眼的巴掌印。
魏承望来的路上也是冷静了下来,想到苏将军还在边疆驻守,又正好碰到坤宁宫来请自己过去的太监,看到皇后来请自己,许是流言有误。
一进坤宁宫,看到曲嫣这副样子,气也消了一半。就算是曲嫣昨夜留宿了坤宁宫,这样孱弱指定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可见那流言不可信。
曲嫣和苏玉梓见魏承望进来了,就要起来行礼。
苏玉梓只是微微福身,曲嫣则瞬间红了眼眶,忙搀扶着月莹的手起来,瞧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倒了一样。
魏承望看着她这病弱的样子也是不忍心,道:“免礼吧,怎么回事?华才人怎么瞧着气色这么差?又为何传出这许多流言蜚语来?昨日御花园又是怎么回事?”
二人站好,苏玉梓开口:“皇上,华才人…恐怕日后受孕都困难了。”
魏承望震惊片刻,惊疑不定的看向曲嫣。
曲嫣的泪水从眼尾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瘪着嘴,一双眼睛饱含委屈的瞧着魏承望。本来昳丽的容颜这样苍白,看的魏承望心都软了。
魏承望连忙上前几步,按住曲嫣的肩膀,让人坐下。
“快别哭了,皇后,究竟怎么回事?”
苏玉梓正要开口,翠春走了进来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娘娘,各宫的小主都到了,在外头候着。”
苏玉梓开口:“既然如此,皇上随臣妾去外头当着众位嫔妃的面,说清昨日这事吧。”
魏承望点点头。曲嫣则由着月莹和月华搀扶着起来。一行人一同出去。
各宫的嫔妃都坐着等着,那流言也都听了,昨日华才人被罚跪一事,高位嫔妃也都知道的七七八八。
林若淑昨夜侍寝,缠住了皇上,这才让皇上的消息有些闭塞。
因为林若淑昨夜的撒娇,皇上吩咐了杨晓,除非有要事,否则不能来打扰,所以今早皇上才知道罚跪一事。
皇上和皇后纷纷坐上上首,一屋子莺莺燕燕跪下行礼。
曲嫣被搀扶着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瞧着实在是病弱,比李婕妤还羸弱的模样。
脸上两个刺眼的巴掌印更是添了几分可怜。
苏玉梓的人去叫兰宝林的时候,吩咐她嘴唇上涂点脂粉,瞧着不要气色那么好。
兰宝林还特意涂了点,看着脸白白的,脸上也有巴掌印,此刻看了曲嫣,才发现自己还是涂的少了。
容玥瑶见曲嫣这副样子,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众人一落座,苏玉梓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放下茶杯后,手指在椅子上轻轻点着。发出“笃,笃”的声响,莫名让众人紧张了起来。
苏玉梓抬眸望向林若淑,凤眸锐利,缓缓开口:“丽婕妤,跪下。”
林若淑本就紧张,看着苏玉梓带着冷意的眼神,吓的心脏狂跳,连忙跪了下去。
本来已经想好,要对皇上撒撒娇,免了自己的惩罚。毕竟是华才人和兰宝林冒犯在先。又不是什么大错……
皇后还能不听皇上的?
可是如今被苏玉梓一个眼神吓得,想好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魏承望这几日对林若淑正在兴头上,还是有些怜惜的,可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曲嫣,想到了她受孕困难,那点怜惜也就消失了。
丽婕妤就在殿中跪着,其余妃嫔吓的大气不敢出,沉默极了。
苏玉梓瞥了一眼有些紧张的丽婕妤,又看向静妃,沉声开口:“静妃,跪下。”
静妃面色惊疑不定,这下不光是底下的妃子,就连魏承望都面露疑惑。
静妃毕竟是宫里唯一一个皇子的生母,自然是尊贵极了。新人入宫以来她虽然恩宠不多,可皇上有什么赏赐,必然是要给她一份的,更何况她待人十分亲和,宽容大度,各宫上下对她的评价都很好。
静妃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恰到好处的惊疑不定,规规矩矩的跪了下来。
她沉声问道:“皇后娘娘,臣妾惶恐,实在不知今日犯了何错?”
苏玉梓又抿了口茶,这才开口:“把人带上来。”
小平子拉着一个宫女进了殿。
小平子:“奴才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小主请安。”
魏承望问道:“这宫女是何人?”
苏玉梓冷笑一声道:“这就要问静妃了。”
静妃回头看了一眼,表情疑惑:“你…这宫女颇有些眼熟。皇上恕罪,臣妾瞧着有点眼熟,却实在记不清了。”
静妃身边的掌事宫女开口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宫女是水凝宫的洒扫宫女,前几日刚调进来的。”
魏承望点头:“静妃宫里伺候的人多,记不得也正常。皇后,这宫女犯了何事?”
苏玉梓听着这明显偏袒静妃的话,不甚在意,开口:“污蔑中宫,抹黑皇室颜面,传出那些个荒唐之事秽乱后宫。竟还做出这副无辜的模样?”
那宫女听了这话,连忙磕头大喊饶命。静妃也磕了个头,一双眼睛蓄满了泪水。
“求皇上,皇后娘娘明鉴,这宫女才调来水凝宫,臣妾都不认得,这散播谣言一事,臣妾属实不知啊!”
那宫女急急忙忙开口:“皇上,皇后娘娘,此事并非静妃娘娘授意,是奴婢本来看到皇后娘娘冒雨急匆匆往御花园去,又抱着华才人急匆匆走回来,只以为是皇后娘娘护着宫中小主。
回水凝宫的路上遇到了依水宫的翠儿姐姐,随口对她夸赞了几句皇后娘娘体恤善良,没想到事情演变成了这样…
平公公来给奴婢说不能将此事说出去的时候…奴婢,奴婢已经告诉了翠儿。奴婢一时怕公公责罚…便,便没有说出口,事后还专门寻了翠儿,让她不要往外说,她再三保证奴婢才放心,谁曾想今日一早,竟然传的如此离谱…”
静妃闻言松了口气,泪眼婆娑的看着皇上。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实在冤枉。这宫女虽然是臣妾宫里的…可,可也是最近才调来的,昨夜下大雨,喻儿有些着凉,臣妾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一夜,哪来的功夫散播谣言啊!”
说完,静妃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她连忙用帕子擦眼泪,也擦去了眼周的粉,露出了熬了夜后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