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瞪大眼睛,抬眸望向苏玉梓,与苏玉梓凌厉的目光对上。
她强装镇定:“皇后娘娘,臣妾不知此事与臣妾有何关系。”
水凝宫的采买太监还在殿内跪着,闻言连忙开口:“皇后娘娘,奴才的母亲是因为摔跤摔断了腿!是出门时被人推的!”
“推这太监的人,好像跟庄将军的手下关系匪浅啊…”
贤妃面色很差,张张嘴想说点什么狡辩,又不知道苏玉梓掌握了多少证据。
到了现在众人也懂了,皇后这是掌握了不少证据,只等着幕后之人跳出来呢。
魏承望也不审问了,直接问苏玉梓:“皇后还有什么证据,一并拿出来吧。”
苏玉梓挑了挑眉,看向贤妃:“贤妃,事到如今还不跪下?”
贤妃张张嘴,下意识想狡辩,还没来得及就被迎冬一句得罪了,给摁着跪到了地上。
迎冬只懂听主子的命令。
苏玉梓缓缓的将贤妃近日的罪行一一道来。
“先收服了会点医术的宋宝林,让宋宝林挑唆兰美人行些莽撞之事,还吩咐宋宝林制作柳苷。
又收服了张才人,让张才人拿着浸泡了柳苷的帕子探望受了伤的丽美人,给伤心难过的丽美人亲手擦眼泪,真是好一番姐妹情深啊。
丽美人的脸坏了后,原以为太医会查出跟柳苷有关,还特意在婉妃宫里藏了柳苷,想来一招祸水东引。
没想到丽美人用得少,压根没查出来用过柳苷。
这不,又不甘心,紧接着安排了茯九,在茯九的动作下让茯七长了痘还被静妃注意,成功把这敷剂用到了静妃脸上。
弄病采买太监的母亲,杀了宋宝林的手帕交,灭口的事做了一件又一件。
静妃孕期多思焦虑,婉妃的冲动大条,茯七想回到内院伺候,宋宝林想保住父亲的官职,张才人想报复林若淑,贤妃,你真是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给算计进去了。当真是好深的谋略。
想让静妃毁容,生下孩子给你养?想让丽美人失势,嫁祸给婉妃让她俩互相对付?想惑乱后宫,夺回本宫手里的协理六宫之权?
呵…”
说完这番话,信息量有点大,众人静默了一瞬。
宋宝林双目圆瞪,自己的手帕交,已经死了?那自己这些天来,好像个笑话…
贤妃此时倒是冷静了:“皇后娘娘,您没有证据。”
苏玉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不会以为本宫堂堂苏家女,一国皇后,处置你一个妃子,还需要什么铁证吧?迎冬,贤妃今日穿的衣服颜色不好,本宫瞧着不喜,掌嘴。”
贤妃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到了极点。
迎冬应了一声,啪的一下就扇到了贤妃脸上。
苏玉梓没喊停,迎冬也不停,就这样打。
打了十几下,苏玉梓才挥了一下手,迎冬停了手,还贴心的扶了一把摇摇欲坠的贤妃。
魏承望此时也是被自己后宫里的女人惊呆了。
你们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魏承望冷哼一声,看贤妃这副不再狡辩的样子,心头火气很大。
“贤妃,你可知罪?”
贤妃笑了一声,悲怆的望着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知罪?皇上,臣妾才是您的第一个女人,臣妾才是侧妃。从王府时婉妃就一直压在臣妾头上,侮辱臣妾是个庶女,夺宠磋磨从未停歇。
皇上您可有半点管过婉妃的嚣张跋扈?
好不容易臣妾有了孩子,哈哈,那是王府的第一个孩子啊…最后还不是葬送在了静妃的一盘栗子糕和婉妃的磋磨里!
臣妾兢兢业业掌管后院,做一个贤惠的体贴的侧妃,哪怕是失去了孩子也一再隐忍,您刚登基时先帝走的仓促,宫里四处杂乱,臣妾为了处理好宫务,日日点灯到半夜。只为了能为您分忧。
结果您呢?您纵容婉妃随意截了臣妾的宠爱,纵容婉妃总是拿着那个孩子和庶女的事刺臣妾!知罪?臣妾不想再做贤妻,为自己活一次,何罪之有!”
魏承望想到了那个孩子,心虚的低下了头。那盘栗子糕,是自己亲手送给静妃的。
贤妃又看向苏玉梓,目光嫉妒。
“皇后娘娘,呵…好一个皇后娘娘,我辛辛苦苦打理多年王府后院,又处处碰壁打理好后宫事宜,凭什么你从天而降,夺走了皇后之位,还夺走了宫权?”
苏玉梓看向贤妃的目光透着悲悯。
“凭什么?凭我苏家百年都在为了身后的百姓抛头颅洒热血,凭我苏家如今还有无数子孙征战沙场驻守边疆。而不是庄家日渐没落,只会在官场上左右逢源。
贤妃,你真聪明,跟苏家军的谋士相比也不遑多让,你不输男儿。
倘若你没有拘泥于仇恨,你有这番算计人心的本领,本宫必会将你保出宫,做苏家军的谋士也未尝不可。这,才是真正的为自己而活。”
贤妃闭了闭眼。不知是悔恨还是怎么,流下两行清泪。
“不拘泥于仇恨…皇后,失去孩子的不是你,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事已至此,本宫都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曲嫣看着一脸悲怆的贤妃,轻轻叹了口气。
紫禁城的墙,封建制度,毁了多少优秀男男女女。
苏玉梓闻言站了起来,对着贤妃微微低头颔首一下。
“抱歉。”
场上众人,除了曲嫣不惊讶外,其余人都惊愕的瞪大眼睛,看着低头的苏玉梓。
苏玉梓并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是我理所当然了。但是庄祺,你没必要将自己的苦强加到别人身上。宋宝林的手帕交又何罪之有?采买太监的母亲又何罪之有?”
贤妃没想到苏玉梓会给自己低头致歉,更没想到她会为那些贱民发声。
她可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她终于知道苏家能百年昌盛的理由是什么了。苏家是真心实意的守护着所有人的生命和平安。
曲嫣此时只觉得,苏玉梓是撕开封建思想的一把利剑,苏家,都是执剑之人。
贤妃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叫她的闺名了。目光透出些怀念来。
若是…当年那场赏花宴,自己没有一心对皇上一见钟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