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吧。”小桃爽快答应,“我这就去通知方筱雅。”
杨迷糊奇道:“不是应该通知施先生吗?”
小桃诡异一笑,“方筱雅是联络人,我当然得通知她呀。”
这是逼人上梁山?杨迷糊摆了摆手,“还是方筱雅吧。话说,紫鸢去苏州打前站,不会是先回杨家大院吧?”
小桃点点头,“对,直接去找青竹不合适。杨子哥,你现在应该头疼的是,怎么劝你娘回苏州!”
杨迷糊一愣,“你们没商量好的?嗐,怪不得你们拐弯抹角的,原来是有这个难题。也行,我总避而不见,也不是个事。”
说完,他起身离开,前往安置老娘和子墨的安全屋。
小桃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问小翠:
“杨子哥这一次太听话了,他会不会有别样的心思?”
小翠一哂,“你都猜不到,我就更不行了。这个方筱雅,坚持要同行,不会真看上了杨子哥,想霸王硬上弓吧?”
小桃啐了一口,“小翠,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不可乱说。”
小翠回击:“你可不是黄花大闺女,是不是可以跟我好好说说?“
二人你推我搡,闹成一团。
杨迷糊真不愿见老娘。除了尴尬,还有窝火与恼怒。
走进安全屋,曹子墨正捧着一本书,老娘坐在椅子上发呆。
杨迷糊咳嗽两声,两人同时抬起了头。
曹子墨立马低下头,佯装看书。老娘'噌'地站了起来,不言声又缓缓坐了回去。
杨迷糊开口:“子墨,你回里屋,我跟娘有事商量。”
曹子墨乖巧的站起身,夹着书,回了卧房,关上了门。
杨迷糊打量老娘几眼,声音淡淡的说:
“老杨头,我差点杀了,现在被禁足,不得外出。我此次来,是想送你们回苏州,希望娘不要反对。”
老娘似乎被惊住了,但又不甘的讥讽道:
“你是看在我是你娘,才放我一马的?你为何相信他人的谗言?告诉你,胖子的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杨迷糊强压着火气,语气尽量平缓,但用词刻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离地三尺有神灵,娘,你就不怕怨魂缠身吗?
娘是觉得,我没有证据,我拿你毫无办法?娘你可知道,我杀人是不需要证据的。
胖子是替我挡过子弹的人,因为你是我娘,他才盲目的信任你,才招来杀身之祸。
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兄弟吗?我们可是在血海里,一块爬出来的兄弟,你却利用了他,于心何忍?
别跟我说,你是为我和子墨好,别说得那么高尚,我不爱听,也不想听!
我来,就问一句:你和子墨回不回苏州?”
老娘胸口上下起伏,涨红了脸,但唯一没有一丝愧疚之色。
见状,杨迷糊心中一寒,恶人做恶事,总认为自己理所当然?
他又阴森森开口:
“娘,若你不愿回苏州,也可以。但是,我不会再管你和子墨,从此如同路人。
紫鸢她娘说这话激怒了你,但并不是胡说八道,这就是我的本意。我现在再重复一遍,希望娘听进去,琢磨好。”
老娘突然变得有点癫狂,“可我生了你,我可是你亲娘!你没道理不管我!”
“呵,你养我了吗?你害死我兄弟,我该当作不知道,继续敬你爱你,你不觉得恶心吗?”杨迷糊似笑非笑。
“我说过我没有,你听不见吗?”老娘大叫。
杨迷糊冷冷的看向老娘,他的最后一丝耐心消耗殆尽,他突然咧嘴一笑。
那一线狰狞再次乍现!老娘吓得立马闭上了嘴,低下了头。
杨迷糊缓缓开口:“给你一个晚上考虑,若不去苏州,你我不再是母子,你和子墨自生自灭。”
说完,他逃也似的,出了安全屋。
玄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杨子哥,若干娘不听你的,真像你说的那么办?”
杨迷糊肯定的点点头,冷声道:
“我又给了她一个晚上考虑。你要知道,她若不回苏州,留在上海,你们碍于我的情面,又会被她利用,或者说被心怀叵测的人利用,再出现胖子那样的事,你让我如何是好?”
“可是……”玄子被打断。
“没什么可是!你可知道,对胖子之死,她仍坚称无辜,连一点负罪感也没有!若我还管她,她将是个大祸根!”杨迷糊声音更加冰冷,带着丝丝寒意。
玄子还是说出了想说的话:“万一干娘有难言之隐呢?众口烁金,积毁销骨,你作为儿子,是不是应该再斟酌一下?”
杨迷糊正要反驳,但又心念一动,莫非玄子话中有话?
见他沉吟,玄子趁机又说:“还记得我背叛你吗?万一干娘跟我一样呢?事不同而理同。”
杨迷糊迟疑道:“你有什么证据?”
玄子摇摇头,“我以我的切身体验,正因为没有,才更应该谨慎。再说干娘有问题,可我们一点确凿的证据也没有,我们的所谓证据,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你不觉得蹊跷吗?”
“你的意思是,放任自流,看我娘到底有没有问题?”杨迷糊放缓语气。
玄子点点头,“我觉得我们钻进了一个死胡同。为谨慎起见,试试也无妨。我们又不是傻子,干娘再想骗我们,也没那么容易,是不是?”
杨迷糊突然破颜一笑,“这可不是你的性格,是小桃的主意,让你现身说法?”
玄子一愣,挠挠头,嘿嘿一笑,“又没瞒过你。小桃认为小翠做事偏激,有先入为主的可能,就力劝我来试试。”
杨迷糊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小桃和小翠让我今天来见我娘,也是让我亲自体会一下,看我是何感觉?可我的感觉很不好。”
玄子撇撇嘴,“干娘有没有当着你的面,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有吧?她若真有问题,肯定会使女人的这三个绝招!”
杨迷糊反驳:“没有,正说明她心中有鬼!”
玄子驳斥:“可你刚刚说,她没有一丝愧疚之色!这不矛盾吗?”
杨迷糊噎住,张了张口,一时好像找不出驳斥的理由。
他突然心念一动,“既然你这么坚持,你去偷偷查一查,她身上有多少钱,再问她钱从哪里来。若说不清,就按我说的办。”
玄子见他松口,生怕他反悔似的,急匆匆的走了。
说心里话,杨迷糊何尝不愿玄子说的是对的。
可老娘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可脏老头、施一山、老杨头都直指老娘!甚至小翠、小桃、紫鸢,话里话外也曾有这个意思!
莫不成,真如玄子所说,众口烁金,积毁销骨?
可即便他们不说,连自己不是也认为老娘不对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