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笑看杨迷糊,说道:
“你是想问我,青竹是不是在我手中吧?告诉你,在!他带着两个小娃娃,去了延安。
不过你放心,他是自愿的,安全上也没问题,且来去自由。
他可会'记忆攫取',在他面前,我无所遁形,骗不了他。
所以我说,他可比他姐强,指的就是这个。”
杨迷糊信青竹,他站起身,向李先生深鞠一躬,感激的说:“多谢先生护佑。”
李先生也起身,回了一礼,“有求于人,必先予之。今天见到两大女军师,外加紫鸢,我信心大增。住处的事……”
杨迷糊急忙回道:“二道口,哦,胡乱起的名字,其实是一座山上的一个地窖。要不我让紫鸢带你过去?”
“不必麻烦了,让你那个栓子带我去吧。”李先生眨了眨眼睛。
杨迷糊一阵惭愧,原来对方已把自己摸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李先生也没让人送,独自一人出门,也没东张西望,招来一辆人力车,上车离去。
看着李先生远去的背影,小翠不禁叹息一声:“不服不行,不愧是三杰之首。”
小桃不禁打趣道:“服了?早跟你说别去丢人现眼,这下可好,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小翠诡异一笑,“事关重大,不知道对方何许人也,怎么打好配合?”
小桃和杨迷糊顿时愣住,惊讶的看向小翠,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见两人对自己竖起大拇指,小翠就笑,“强争面子罢了,你俩当真了?”
小桃:……
杨迷糊:……
——
此时,李先生正与拉车的栓子聊天。
“你叫栓子?委屈你当回车夫。”
栓子一边拉着车,一边回应:“对,我本就车夫出身。”
“你也不问我要去哪儿?”李先生好奇的问。
栓子头也不回的说:“不用问,二道口。杨子哥刚才已交待过了。”
“我咋没看见你俩交流过?”
“嘿嘿,你过线了,恕我不能回答。”
“知道我是谁吗?”
“不该问的别问,这是规矩。”
“为何跟着杨子干?去当兵,可以混个出身。”
“没想过,当官有什么好?”
“听说你鼻子很灵?”李先生又抛出一个问题。
“你又过线了。不如聊聊,你让我怎么保护你?一日三餐需要我送吗?要不要让人陪着你,以免一个人害怕?”栓子有些不耐。
李先生就笑,“我并不怕死,但我怕鬼。有需要我会提,但暂时还不需要。”
“何必含沙射影,你是想说'小鬼难缠'吧?”
“生气了?”
“是烦你话多,不是生气。你放心,杨子哥交待的事,我会不折不扣的去做。”
“呵呵,你得有自己的思想,为自己而活。”
“你别挑拨了,这个世上,我只听杨子哥的。别以为你是他朋友,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万一我不高兴,不小心把你扔在这荒郊野岭呢?听说此处有恶狼出没。”
“呵呵,我可不是吓大的,再说你不敢。”
“算你狠!话说老头,你这么唠叨,杨子哥是怎么看上你的?”
“他喜欢我唠叨,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栓子不再理睬,闷头拉车。刚在二道口的山脚下停下,一道人影闪了出来,正是紫鸢。
“李先生?你咋到这里来了?”
“听说方筱雅在,我就来了,不欢迎?”李先生边说边下车。
栓子与紫鸢嘀咕几声,掉转车头就走。
李先生看着栓子的背影,说:“此人很有趣,杀气腾腾,你不怕他?”
“怕他?他怕我还差不多!”紫鸢不屑一顾。
“怎么讲?”李先生奇道。
“听说过'一物降一物'吗?杨子哥怕我,他怕杨子哥,所以他怕我。”紫鸢傲娇道。
“三段论,倒也精辟!”李先生呵呵笑。
“三什么论?”紫鸢迷惑不解。
“紫鸢啊,你该多读点书。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耍枪弄棍干啥子嘛?”李先生打趣道。
“先生,你们那边不是讲'男女平等'吗?你这可是封建思想!”紫鸢撅起小嘴,有些不满。
李先生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哦呵,这话也听说过?是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
他双手作揖,态度诚恳,紫鸢摆手道:
“这倒不必。先生,我们上山。咦,你连行李也没带?”
“我这不是混吃混喝来了吗?带什么行李?”李先生反问一句。
“你能将就就行。对了,我有个问题,二哥为何这么看重你?”紫鸢边往上走,边好奇的问。
“投缘吧,你不也看重你二哥?”李先生随口回应,“听说你们要去浙东?”
“方筱雅告诉你的吧?我们准备去浙东打游击,要不是先生的事,我们恐怕已经出发了。”紫鸢说。
“知道什么叫'游击'吗?”李先生问。
“游而不击,简称游击。先生听到这话,不会生气吧?”紫鸢一脸坏笑。
“呵呵,知道的还不少。为何选择去浙东?”李先生问。
紫鸢想也没想,“在上海太费脑子,去浙东,可放开了造,多痛快!”
李先生压低声音,呵呵笑个不停。
不一会儿,二人钻进地窖。方筱雅见到李先生,一阵惊诧。
李先生摆了摆手,“别疑神疑鬼的,我没地去,寻杨子安排一个住处。对了,我看这里人迹罕至,很安全,你俩就别呆在这里了。”
紫鸢不干,“这深更半夜的,我们可不敢出去。”
李先生一拍额头,脸上露出一丝歉意,“是我疏忽了,要不你俩在此将就一晚?”
紫鸢眼睛一亮,调皮的问:“先生,你打呼噜吗?”
李先生被问得一愣,“打呀,咋地了?”
紫鸢闻言,皱起小眉心,“筱雅,我们走,我最烦打呼噜了。”
说完,她拉起方筱雅往外走。
二人走出地窖,方筱雅埋怨道:“深更半夜,你不会想摸黑回去吧?”
紫鸢推了她一把,“你傻呀?先生让我俩走,你以为他真没想到现在是晚上?他肯定是有事要办。我们离得远一些,盯着这里就行。”
方筱雅恍然大悟,但又担心起来:“晚上贼冷,在外面待一晚上,岂不被冻僵?”
紫鸢却不以为然,自夸道:“这算什么?我和二哥在深冬,在外面猫一个晚上,那才叫冷!”
“谁怕谁?走,去小木屋。”说着,方筱雅迈步向前。
紫鸢却拉住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暖和。”
二人来到河边,紫鸢掀开一片杂草,“看,这里有个洞口,直通地窖。但愈往里愈窄,只有我才能钻过去。”
方筱雅回过神,“你不会是想偷偷溜进去,看看先生在地窖里做什么吧?这可不行!”
“可人家真的很好奇,会有什么人,此时此刻来见先生?”紫鸢眨巴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