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很崇拜你的老师,我承认她的确是个天才,不仅破译密码很厉害,就连驾驭人心也是信手拈来呢。”
酒井知道顾晓梦喜欢吃慕斯,所以就安排餐厅的主厨做了五六种口味的慕斯,有水果的、牛奶的、巧克力的、咖啡的……又配上了英国红茶,作为请客的人,她考虑得非常周到。
“您不是找我打听李宁玉的信息,而是想告诉我关于她的事情吧。”
顾晓梦冷冷一笑,玉姐有多完美,还用得着你这个女妖怪来告诉她。
那不是明摆着的吗?
“你一点都不感兴趣?那我确实自作多情了。”酒井叹了口气,神情落寞,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心疼起她了。
但是顾晓梦,只觉得厌恶。
她又不得不应付一下,因为李宁玉说,酒井安插了一个姓杨的人担任剿总的副司令,他们可能在策划新的行动,需要她继续打入敌人内部,策应杭州这边。
“她的履历我都知道,出身于乡绅家庭,父母安排了包办婚姻,她在婚礼当天逃走,远赴德国留学,第一任丈夫在她回国之前意外离世,她嫁给第二任丈夫后,就随他迁居西安,在西安事变前夕,第二任丈夫也重病去世,她便再度去德国深造,回国之后嫁给了第三任丈夫,再后来就加入了剿总,担任情报科科长。”
当初金生火为了挑拨她和李宁玉的关系,给他说了不少小道消息,所以哪怕她没有窥探过玉姐曾经的感情经历,这些事情也知道的八九不离十。
不就是结了三次婚吗,第三次还是假结婚,前两次也不是对感情不负责。
这要是黑点,呵呵,那些官员将领都得拖出去枪毙。
但是酒井听了这一段,心中却暗自高兴起来,顾晓梦重点介绍的是李宁玉的三段婚姻,说明她是介意这些事的。
而且李宁玉至今都是吊着顾晓梦,时不时给个甜头,但又没有让她得手,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会让顾晓梦越陷越深。
直到无法自拔。
在利用感情方面,酒井也很佩服那位远在杭州的李天才。
确实有过人之处。
酒井:“顾小姐没有提到吴志国,你那么恨他,难道是因为他对李科长的单相思吗?”
顾晓梦沉着脸说:“因为他不配,一个只知道杀人的莽夫,根本不配喜欢玉姐,他还妄想染指……就该下地狱。”
“我同意,不过……李科长的第三任丈夫还活的好好的,听说他失业之后,就赋闲在家,天天喝闷酒,全靠李科长赚钱养家,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
顾晓梦心里咯噔一下,她是不大喜欢老潘,但他是玉姐的亲哥哥呀,如果酒井要对他下手,弄不好要出大事的。
“那是玉姐的家事,我不好干涉。”
“家事?”酒井笑了起来,“我听说顾小姐在剿总工作的时候,曾经痛骂过情报科的同事,说她们就是一群麻木不仁的长舌妇,拿人家的家事当笑话,你似乎并不认为,丈夫辱骂殴打妻子,是人家的家事呢。”
酒井非常擅长钻空子,她自以为抓住了顾晓梦的心理弱点,自然要大做文章,好好利用起来。
“那又怎样,我讨厌那些长舌妇和我尊重玉姐并不矛盾吧。”顾晓梦到底年轻了些,在面对酒井的咄咄逼人时,难免有几分急躁。
“我可以理解,刺杀吴志国的事情是我安排的,李宁玉不会察觉到,但是如果紧接着潘汉卿也死了,你就有了买凶杀人的嫌疑。”酒井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手指捏在了她的静脉血管上。
“酒井课长,请你放开我。”顾晓梦怒火中烧,这个无耻的女人居然敢碰她,简直是找死。
“别激动呀,我只是有个构想……”
酒井当然没安好心,但她的提议是足够让顾晓梦动心的。
她说,我会帮你得到李宁玉。
作为交换,你要帮我找到裘庄宝藏。
顾晓梦挣脱不了她,只能压着火气说:“裘庄宝藏的线索,我已经完完整整告诉你了,甚至包括了我爸爸打探到的秘密,你也找到了裘正恩的后人,如果他们都没办法帮你找到宝藏,我有什么办法?”
“你是为了提供了线索,也帮我找到了裘正恩的后人,但是有一个关键的人物至今没有落网。”
“谁?”
“就是裘正恩的同伙,当年刺杀我母亲的同盟会成员,也是杀死钱虎翼的凶手,既然他会在三十年后刺杀钱虎翼,说明他一直守护着宝藏。”
顾晓梦冷笑:“说不定就是裘正恩的大女儿和女婿带走了宝藏呢,你怎么不去找他核实。”
“他当然有嫌疑,但是我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们要双管齐下。”
“说来说去,我在剿总就是个普通科员,到底我能帮您做什么呢?”顾晓梦摊摊手,“我爸爸是有一些权力,在杭州也有自己的人脉,但是他不可能直接插手剿总的事务,您指望我们父女俩去查裘正恩的同伙,就得有点耐心了,当年我爸爸也是偶然间得知了裘正恩的真实身份,现在不知道有没有这份运气。”
酒井又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捧着她的双手说:“一个人只有在极端的环境里,才会暴露自己的本性,所以我打算把所有相关人员都集中起来,搞一次隔离审查,由你做我的副手。”
“什么意思呀,那些相关人员都担任着要职,而且职务在我之上,我去审他们……既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吧。”
“理由好找的,你的职务就更好办了。”酒井拿出了一份任命书。
“从现在开始,顾晓梦就是76号新任情报处处长。”
“我?”
“就是你,因为你在破获军统上海站的行动中表现出众,立下了大功,所以派遣军司令部函告鸡鸣寺,破格予以嘉奖,晋升你为少校军衔。”
酒井看着她,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现在你和李宁玉平级了,不,从职务上说,你还高她一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