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宁玉的坚持,金生火不得不让卫兵连夜开车赶回杭州。
“宁玉啊,我觉得晓梦是个很重情义的人,今天对你,对我都很尊重,知道你不喜欢应酬,还特意给你开了单独的包厢,换做其他人可没有这个待遇。”金生火打算探探她的口风。
“您的意思是,我的表现有些不识抬举?”
“哎呦,我可没这么说,你的脾气大家都知道,只是人家对你这么热情,何必一直冷着脸呢?”
李宁玉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说道:“顾晓梦是我教过最出色的学生,她能有今天的成就,我也替她高兴,但是公私必须分清楚,尤其是我们都在情报部门工作,要是走的太近,难免惹人怀疑。”
金生火恍然大悟:“哦,怪不得呢,我看你们一起出来的时候,都挺高兴的。”
他心中冷笑,这是没了靠山,想给自己找个依靠吧,顾晓梦的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一直很尊敬她,维持好关系,对她没有坏处。
李宁玉看了眼手表,这个时间晓梦应该回家了,不知道有没有听她的话,早点上床睡觉。
“晓梦,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越要保持清醒,不能被感情干扰了思维。”
“玉姐,我很清醒的,你说你喜欢我,愿意跟我尝试新的关系,我都都忍住了,没有跳起来转圈,难道不冷静吗?”
“顾晓梦,你把手放下,不准凑过来,我很严肃的跟你说,在酒井的隔离审查没有结束前,我们都不能放松警惕。”
“哦,好的,哎呀,都怪荣夏萱,给我挑的口红颜色太深了,不容易擦掉……”
“你,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好了,我现在命令你,顾晓梦同志,早点回去睡觉,不准胡思乱想。”
想起刚才在华懋饭店包厢里的对话,李宁玉的脸颊有些发烫,还好现在是晚上,金生火看不见她的表情变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冲动,在面对晓梦时,如机器一般精准运算的大脑,突然间就卡了壳,在那几秒钟时间里,完全被感性占据了上峰,脱口而出了表白的话。
但她清醒过来时,也没有后悔过。
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谁也预料不到。
更何况,从荣夏萱的表现,那些蛛丝马迹的细节里,她察觉到,在另一个世界里,另一个她曾经抛下了晓梦,让她孤独生活了许多年。
她很害怕,自己也会成为那个人,所以趁着一切都还来得及时,她要告诉晓梦,你不是一个人。
我的心是属于你的。
顾民章本来要和顾晓梦商量一下后面的工作,他还是不太放心顾晓梦在酒井眼皮子底下做事,76号也是个龙潭虎穴,稍有不慎就会跌下深渊。
“爸爸,我累了,想早点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顾晓梦回来之后,就打着哈欠上楼了,根本就没有给老父亲多余的表情。
顾民章:“???”
你刚才见到李宁玉可不是这副懒散样啊,虽然女大不中留这话不能套进现在的场景里,但他怎么就觉得不太对劲呢?
顾晓梦是上楼睡觉了,还睡得很香甜,因为她要在梦里跟玉姐约会,还要一起策划婚礼。
什么酒井美惠子,妖魔鬼怪通通退散,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说法,只要是和玉姐在一起,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顾民章在书房里坐了一整晚,终于在天亮的时候,从晨光中参悟出了真相。
他的宝贝女儿这是恋爱了呀。
恋爱对象是李宁玉。
老父亲捂着胸口,赶紧给自己吃了一片降血压的药物,免得心脏受不了。
反对?顾晓梦能把屋子掀了,他又不舍得苛责李宁玉——这个孩子已经够辛苦了。
赞成?他又很纠结,女儿和下属恋爱,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总是哪里怪怪的。
算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眼不见为净。
“阿诚先生,你的伤恢复的很快呢,正好我有一份新工作要交给你。”酒井美惠子看似关心眼前投诚来的军统间谍,实际上是给他下了不容拒绝的命令。
阿诚点点头:“酒井课长尽管吩咐,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想要活下去,就得证明自己的价值。”
“很好,我喜欢对自己有清醒认知的人。”酒井赞许道,“76号的情报处处长一职空缺了近好几个月,梁处长一个人管着两个处,实在忙不过来,所以藤田芳政长官向新政府建议,另选一位处长。”
阿诚的眼睛亮了起来。
酒井又说:“顾晓梦少校协助特高课破获了军统上海站,功勋卓着,因此破格升任76号情报处代理处长。”
“呵呵,顾处长年轻有为啊。”阿诚自嘲地笑了笑,酒井还特意强调了破获军统上海站,明显就是在给他的伤口撒盐。
“但是阿诚先生你的功劳也不能埋没,你现在不方便继续担任明先生的助手,所以我把你调入76号,担任顾处长的副手。”酒井没有把他的路堵死,给了他一个晋升的希望。
如果他表现出色,未必没有机会转正。
“多谢酒井课长栽培,属下一定尽心竭力为皇军效力。”阿诚卑微地站起来鞠躬行礼,他就像一只好不容易找到主人的丧家犬,再也没有了曾经的风采。
酒井心里多了几分不屑,男人这种生物,一旦失去自信,哪怕脸蛋能看,也变得像蔫儿的茄子,毫无趣味。
本来她还打算把阿诚推荐给佘佩珍,让她尝点新鲜的,现在是打消了念头。
佘佩珍的嘴也被养刁了,随便送个人过去,说不定她还觉得是吃了亏呢。
她兴致缺缺,便打发阿诚去76号报到。
阿诚从酒井的办公室出来,走下楼时,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部汗湿了。
他不是担心酒井会疑心他是假投诚。
荣夏萱告诉他,酒井爱好特殊,你如果没有利用价值,就小心她开发其他价值……
总之,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