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剑和马都不同凡响,世间难得。”燕景瑜中肯地说了句,又把刚刚持剑的手往后一藏。
虽然只是一瞬,还是被东方既白看到了。
东方既白从怀里拿出一盒红玉膏,燕景瑜见了出声“红玉膏?”
东方既白点点头,一把抓过他藏在身后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他手上那道血痕抹好了药又很快松开。
燕景瑜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伤痕,抬头看向他,揶揄道:“价值万金的红玉膏就这么给我涂这么点小伤?”
“你的手生得这么好看,要是留疤了就不好了。”
说完,东方既白立马意识到了不对,慌忙解释:“你别误会,我没有那种癖好。”
东方既白想说的是自己没有龙阳之好,燕景瑜以为他在说自己没有恋手癖。
“走吧,不是饿了?”燕景瑜提起剑就打前走了。
东方既白把剑藏在草丛里,连忙跟上。
燕景瑜注意到他没拿剑,询问道:“怎么不拿上你的剑?”
“每日都来,就放那吧,免得带来带去,更何况它也不会供他人驱使,看着破破烂烂的,也不怕它被人偷走或者是怎么样。”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那把剑只要受到东方既白的感召就会自行不远万里赶来自己身边。虽费些时间功夫,但说出去未免有点骇人,也就没同人说起。
京都的大街上,喧闹声随着太阳升起逐渐嘈杂。两人并排走在大街上,惹得行人时不时驻足以观,突然燕景瑜停了下来盯着一处看,眼神纷繁复杂。
东方既白正想问他怎么不走了,却见他盯着一处看得出神,循着他的眼神向远处看,一个白袍锦衣公子正朝他们走来。
“那是顾家的大公子,殿下认识?”东方既白轻声道。
燕景瑜摇摇头又点头,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算是认识吧。”前世她嫁给了他,又怎么不识?只是算不得好事,不认识倒也好。
顾见臣,年十七,顾氏一族的大公子,东方廷瑞手下的谋士。顾氏一族以谋略见长,在京都也算一个世家大族。
顾见臣见到二人立马上前行礼道:“见过二位殿下。殿下安康!”
东方既白和燕景瑜淡淡说了一句不必多礼就走了,而顾见臣看着燕景瑜的背影却久久失神,突然头疼得十分厉害,许多纷乱的记忆涌入脑中。
东方既白一路跟着燕景瑜来到了琦香阁。
东方既白微笑道:“殿下请我来这吃饭,这里的饭菜可不便宜,殿下破费了。”
燕景瑜语气淡淡地回了一句:“殿下府上的饭菜并不比这里的差。听说殿下府上的厨子都是御厨出身?”
“是啊,父皇早早给我分府分封地,顺手把我惯用的御厨都赏给我了。”
东方既白说着,和燕景瑜进了琦香阁。
燕景瑜拿出一锭银子对小厮说:“要个安静些的雅间!”
那小厮马上应好,带着二人进了雅间。
“二位贵客要吃些什么?”小厮俯身询问道。
东方既白正想叫他拿菜单来看看,就听到燕景瑜开口:“把你这里的招牌菜还有卖得好的都上一遍。”
东方既白还挺想说别点那么多,太浪费了,转念一想不是自己花钱就随他去了。
“忘记问殿下有没有什么忌口的了?”燕景瑜突然想起来,有些懊恼地开口。
“我没什么忌口的,能吃就行。”东方既白想也不想就来了这么一句。
燕景瑜调侃道:“那三殿下也太好养活了,倒不像金尊玉贵养出的皇子,更像蓬门荆布中出来的孩子。”
“这三年见了不少人吃不饱穿不暖,便自觉不该挑剔。若不是我生来在这样的地方,还不知在何处挣扎。”东方既白感慨道。
燕景瑜似有感触,信口道:“我从前也没好多少。我的母妃早早离世,那几年在宫中过得极为艰难。”
东方既白想起自己二哥的境况,大概能猜到他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出口安慰道:“一切苦难都会过去的,世道不公,便求自救!”
燕景瑜闻言,偏过头盯着东方既白,幽幽开口道:“你在安慰我?”
东方既白脱口而出“没有。”迎着他探究的目光又改了口“算是吧!”
燕景瑜托腮看着东方既白,饶有兴趣道:“有没有人说过殿下喜欢口是心非。”
东方既白认真回答:“没有,只是有些话难以说出口,总觉得……”
燕景瑜接过话茬,“总觉得不说出来更好,便口是心非粉饰太平?”燕景瑜突然笑起来“殿下真是个妙人!”
不一会儿,精美的菜肴都陆续上来了。东方既白瞧出来了,他似乎真的很喜欢美食,每吃一口都会不由自主露出些满足的表情,与之前不动声色的模样相去甚远。
他表露出这个样子似乎是真的开始信任自己了?
东方既白仔细观察了一下,悄悄记下了他的一些喜好,之后便没再继续盯着他看了。
燕景瑜能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看,心里想着,东方既白你这么盯着一个卿子看真的很危险啊!
想着,燕景瑜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差不多快吃完了,突然听到楼下一阵骚乱,有人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东方既白与燕景瑜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同时起身走出雅间。
顺着楼梯往下,大堂上聚了一堆人,只见一个年轻人被抹了脖子躺在地上。
没一会儿就就见一个穿着青色官袍,面庞圆润,生着小八字胡子的官员带着一堆带刀衙役进来,大喊道:“人是谁杀的?自己站出来!”
那个官员等了一会,看没人站出来,环视四周发现在场的人要么惹不起,要么带了刀剑,突然发现人群中一个黑衣男子瞧着面善,又看他手上没有佩剑,就指着他说:“抓起来,他就是凶手!”
众人见他指着东方既白,站他身边的人赶忙让开,生怕殃及池鱼。
东方既白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道:“我?我是凶手?我都没有剑,他明显是被人用剑抹了脖子。”
那个官员可不管那么多,空口白牙地冤枉人,“你想杀人,有得是办法,说不定偷偷拿了在场谁的佩剑把人杀了,又在那里狡辩,还想借手上没有佩剑一事混淆视听,哼,给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