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燕景瑜特意让人备水沐浴。
燕景瑜好生一番梳洗,又花了半个时辰挑衣服,等穿好衣服后已经未时了。
燕景瑜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挑拣钗环,簪发挽髻,点唇描眉,然后将腰佩香囊一一挂在腰间,整好衣襟对着镜子照了许久,满意了才款步出了寝殿。
赵恒逸等人看得发愣。
他们家主子,怎么突然这般盛装?
肃和伸手在赵恒逸腰间狠狠一掐,冷冷道:“好看么?”
赵恒逸赶忙陪笑安抚自家媳妇。
肃和倒也没多作计较,在他腰间拧了好几下解了气才作罢。
燕景瑜注意到他们发直的眼神,冷冷道:“瞧够了?还不快去备马车?”
沉浸在美貌暴击中的众人,听了这冷言冷语立马清醒过来。
几个反应快的侍卫率先回了神,抬腿一路小跑着去给主子套马车。
东方既白端坐在茶楼品茗,时不时喝两口浓茶提神。
他还在复盘回京后云城以及荒城的事,又想到顾见臣那糟心玩意,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正当时,茶楼的门被推开了。
东方既白听到动静,抬头打眼望去,这一看不要紧,看了压根移不开眼。
她穿着一身洛神珠色的衣服衬得整个人分外明艳动人,金色钗环在墨发间熠熠生辉,雪作肌,玉为骨,容颜姣好,百看不厌。
燕景瑜看到他的痴迷眼神,嘴角泛起笑意,反手将门合上,一步一步朝他靠近。
东方既白还未见过她如此盛装的模样,平日里她也就一根发簪或用发带理了头发便出门了,倒少见这加了发髻小辫,钗环步摇在上的样子。
她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时候,他的心跳得像踩着节奏的鼓点一样,内心和茶桌上被烧开的热水一样热烈。
不是,东方既白你倒是挪一下眼睛啊,眼睛快掉出来了。
好歹说点什么啊,你在干什么?
他脑海里各种话语乱窜,试图保持点理智,可两个眼睛已经被大脑出卖了。
燕景瑜走到他面前坐下,东方既白的眼睛也一直跟随,片刻不离,连眨眼都忘记了。
“老公,作何这般瞧着我?”燕景瑜双手托腮询问道。
东方既白听到声音才回了神,暗骂了自己一句,出息!
他狠狠咽了一口气,轻咳一声道:“好看。”
燕景瑜没忍住笑意,被他盯得心底生出了羞意,信手从香囊里拿出一枚御寒符示与他瞧,缓缓道:“听你的人说,你昨晚一直在做这个,一晚没睡?”
东方既白颔首道:“嗯。”
燕景瑜将东西收好,追问道:“这么着急地把东西做出来,是想我上门?”
东方既白实话实说道:“不是,只是昨晚正好想到,想着试一试,正巧做了出来。”
燕景瑜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明显不高兴了。
东方既白看出她不高兴,连忙补充道:“我一直都在盼着你上门。
想着你能用得上,又正巧想到了这个办法才去做的,并不是单是为了引你上门才做的。”
燕景瑜听着觉得没什么差别,只当他又是在嘴硬,垂眸又看到他捧起茶盏轻吹。
茶香飘逸了出来,燕景瑜闻到了,关切道:“好了?”
东方既白放下茶盏,否认道:“并未,药生三分毒,停了也好。”
燕景瑜略点了点头,正要出声时,他给自己冲了杯茶递到面前。
“新茶,你尝尝。”
燕景瑜拿起茶杯浅啜一口,在口中含了会儿才咽下,微笑道:“不错,回甘韵长,口齿留香。”
东方既白不按常理出牌道:“味甚苦,不喜,作醒神之用。”
燕景瑜轻笑了一声,抬眸窥到了他暗藏的倦色,询问道:“怎么不多歇一歇?”
东方既白解释道:“倒是想歇,白日人多走动,想想也不大安分,况且白日睡多了,夜里便睡不着了。”
燕景瑜大胆发言道:“怎么睡不着,想我想的?”
东方既白看出她那股揶揄劲,顺应道:“是啊。”
燕景瑜追问道:“想什么?”
东方既白老神在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燕景瑜轻轻咬了一下下唇,眼眸流转间泛起暗光,继续道:“说来听听。”
东方既白很是配合地用眼神放肆地将她好一通打量。
云鬓花颜,发间两对钗环十分别致,斜飞的步摇轻轻晃动,美目青娥,丹唇蔻珠,怎么瞧怎么好看。
东方既白收了眼神,垂眸用手指摩挲茶盏的边缘片刻,又一次抬眸直视着她的脸庞,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自然是在想藻华宫的事。”
燕景瑜早就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了,听到他说起藻华宫,脸色泛起了可疑的绯红。
也不知他记得多少,可在藻华宫的时候,他们确确实实是坦诚相见了。
东方既白看着她两颊红红如云间飞霞的娇怯模样。
老那样放肆,倒少见她这样羞得满脸通红,不敢言语的样子。
燕景瑜只臊了一阵,眼睛直视他挑衅道:“只敢想?不敢做?”
东方既白缓缓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走到她面前,嘴角含笑着打量她,眼神却幽深得像一只看见猎物的孤狼。
燕景瑜见状心中警铃大作,警惕道:“怎么站着不说话?”
东方既白伸手将她打横抱起,贴着她的耳朵吹气道:“既然你都那么说了,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你这般自投罗网?”
燕景瑜心里有些紧张,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会么?”
东方既白抱起她往楼上走,心里只觉得好笑。
小猫又想歪了,真有那么馋么?
燕景瑜没听到他回答,心里不免有些慌张。
抬眸看他时,却见他眼中并无异色,只嘴角蓄着一抹坏笑,心下明白过来,伸手捶了他一下。
哪知她那一下正好捶在某些人刚长好的伤处,疼得东方既白没忍住痛呼了一声,身体也跟着泛凉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