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时金辉楼正是上客的点,宾客云集也不为过,更关键,还有好几家大臣家眷在金辉楼,甚至还有礼部侍郎梁夫人在,那可是京中出了名的快嘴。
很快,关于金辉楼两个东家为了银钱分红,彼此算计,最后算计不成,恼羞成怒,大打出手,互相揭短的经过,就经梁夫人的嘴,传播的人尽皆知。
“我跟你们说,我当时就在同一层楼跟几个好姐妹说话,突然就听到一声犀利的尖叫,紧跟着是女子的惨叫,依稀还有甩打巴掌的声音,我跟几个姐妹当即就赶了过去,你们猜怎么着?!”
梁夫人眉飞色舞,关键时候,还不忘停顿,等吊足了胃口,旁人等不及催促,才继续说下去。
“只见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被另外一个身材高大三十几岁的中年妇人压着打,那妇人一边打,还一边骂骂咧咧,说是身材窈窕的女子,竟然敢设计她男人,还把她男人跟自己的侄女放在一起…”
“什么?!”
几个特地跑到侍郎府打听的夫人,听到这里,已经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且听那梁夫人不慌不忙抿了一口茶水才道,“那被打的窈窕女子就是镇北将军府那个得宠的妾室,人称柳姨娘,打她的夫人,是崔家旁支,也是金辉楼账房崔二叔的妻室吴氏,这柳氏大概是不知道这账房跟崔二小姐的关系…就想着设计崔二小姐跟账房有奸情,却被崔二小姐识破,将计就计,让丫头穿上小姐的衣服,装晕…”
听了梁夫人的解释,众人一阵唏嘘,只觉得柳氏可太蠢了,设计人也不把关系打听清楚了。
还有人忍不住啐口,“果然是妾室,上不得台面,也听说之前在镇国公嫁的宴会上这妾室就出尽洋相。”
众人既然能上门打听,也都是耳聪目明好事的,是各自家族里的万事通,自然也是知道这事的。
梁夫人就着话题又扯了一会儿,才又重新说回金辉楼一事上。
“都被当场抓住,柳氏还矢口否认,非说是崔二小姐故意害她!”
“呸,什么下贱东西,害人不成反害己,活该!”
“可她们能一起合伙做生意,之前也见他们一起出现,似乎关系不错,怎么就走到这一步?!”
有人忍不住好奇。
“还不是钱闹的,听那柳氏说,是崔瑶的趁她不在,故意做假账糊弄她,被她发现,她气不过,才想着拿捏崔瑶,好像也没真的打算做什么,就想着拿名节威胁一下崔瑶,不知怎么就被反算计了。”
又是一阵唏嘘。
原本还觉得崔瑶惨的,这次也不说话了。
“如此看来,他们没一个好东西,就是狗咬狗嘛!”
“可不是,好人家的姑娘,谁闲着没事会去抛头露面做生意,咱们谁没有嫁妆铺子,府里铺子庄子都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可也都是交给牢靠的人打理,谁跟他们似的,招摇撞市,恨不得全京城都知道她们两个最能,最出风头。”
一众夫人都点头。
“一个庶出,一个妾室,果然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可不是。”
有人附和。
“这以前,我还觉得金辉楼装修豪华,菜也不错,还推荐我家老爷宴请宾客三五好友的时候,可以去,现在,我看还是算了,没的,惹一身臊。”
“谁说不是。“
“对了,我记得镇北将军府和木太傅是姻亲,闹成这样,他们两家可有的看了。”
“说起来,这两家也真是奇怪。”
“怎么说?”
“谁不知道那木家嫡女嫁进镇北将军府就没少被这柳氏针对,那镇北将军也是眼盲心瞎的,一味偏疼妾室,宠妾灭妻到这个份儿上,也是京城少有,这个时候,木家身为娘家,按理说,不同仇敌忾,也不会跟一个妾室走的近,可崔二小姐这未来嫂子,却非要越过未来小姑,跟妾室交往,木家也没人出来说句公道话,这可真是让人寒心。”
经这么一说,大家也都想起这一茬。
“说来说去,还是木家嫡女惨,被夫家不喜,又被娘家放弃,可出了事,只怕还要成为众矢之的。”
如此一说,大家又不由得开始担忧起木婉云来。
而木婉云可过的逍遥自在的很。
欺她的,骗她的,不好过。
她的日子自然是美滋滋。
因为两人针锋相对互揭短,被官眷和朝中御史围观之后,很快就在京城散播起来,还有话本子流传出来,是配了图的,不仅把当日柳如霜被打,崔瑶看戏,还有柳如霜跟崔瑶互相对骂的场景描绘出来,甚至还在一侧配了独白和对白。
木婉云还特地让人买了一本,看的津津有味。
后又经御史弹劾,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
一时间,朝中官员家眷经商的话题,还有沈阔宠妾灭妻的弹劾,越来越多。
沈阔更是被陛下当众斥责。
堆成山的弹劾折子,被陛下直接扔在他身上。
而就在陛下犹豫是否勒令金辉楼关门的档口,金辉楼出现了中毒事件。
是礼部尚书家宴请宾客,奴仆试菜的时候,当场中毒身亡,后查出是河豚没有处理干净。
礼部尚书当时宴请的可是郡主县主,本意是为自己已经弱冠的儿子相看,如此,直接一门好亲事没了。
礼部尚书夫人气不过,直接报了京兆府衙门。
而很快查出金辉楼为了降低成本,用快要变质的猪肉以次充好,给非朝中官员家眷用。
有之前去过金辉楼吃饭,后身体不适的,也去衙门报案。
因着是朝中官员家眷开的,京兆尹在抓人之前,特地通知了沈阔和崔大人以及木太傅。
木太傅一身清流,最近却被反复攀扯,拉下水,当即找到沈阔,让他约束好自己的家眷。
沈阔也不遑多让,“岳父大人,如果没猜错,我家女眷这几个月可没去过金辉楼。”
木太傅气的半死,却无计可施,回到家,便勒令木尘跟崔家二女划清界限,却被当头一棒,惊的险些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