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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大山,幽冷寂静的死灵渊中。
诡异腥臭的血树枝繁叶茂,一条长达千丈的绿蟒盘绕在上方。
“嘶嘶,陆之游当真死了?”
大妖林雨的声音伴随着蛇信子嘶鸣响起。
树下,一尊飞升境大妖单膝跪地,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千真万确!”
“圣天子付道一和陆之游同归于尽。”
听到这话,大妖林雨两只逆乱蛇瞳微颤,扭曲着自己庞大的身躯,兴奋的朝天嘶吼:
“真是天助我也!”
一会儿之后,大妖林雨蛇唇咧到了极限,讽刺一笑:
“可怜你陆之游人间大风流,一人压一朝,换命圣天子,何其不值呐~”
话锋一转,林雨忽然皱了皱眉头,他心中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骂道:
“陆之游!”
“你这是算出我欲和圣朝联手灭你紫气,故而主动出击?”
“以身入局破了紫气危机,当真是可恶至极啊!”
林雨的嘶吼声传遍了整个死灵渊,万妖听到这越发恐怖的声音,忍不住瑟瑟发抖。
血树身前的那尊飞升境大妖更是战战兢兢,他不解,妖师林雨怎么一会儿夸陆之游,一会儿又骂陆之游。
见大妖林雨气息越发恐怖,飞升境大妖心中打颤:
“妖师看来要恢复巅峰时期了。”
“若不是当年的李长生剑请天下大圣飞升,妖师又何至于自斩大圣境修为呢?”
“好在妖师仍旧是当初的那个妖师,妖族擎天白玉柱,可不是说说而已呐……”
流云圣地,那一棵巨大无比的流苏树下。
流云圣主流苏闭目叹息,修长的手指按压在身前的古琴之上,拨动琴弦,一道哀伤的琴声响起。
身后,一尊极为精致的女子玉手持玉笛,随琴声而奏。
琴声悠扬,如泣如诉,琴声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沉婉转,笛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悲凉。
流苏树的叶子翠绿欲滴,宛如翡翠般晶莹剔透。
许是天地见琴声和笛声略显单一,送来了一股微风。
一瞬间,流苏树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琴声,笛声,树叶的沙沙声,三声共送陆之游,哀送的不仅是人,更是那座风流无双的江湖。
李长生和陆之游的相继离开,便是代表着属于他们那一代的江湖也是正式落幕了。
半个时辰后,琴声和笛声停了下来。
无数洁白如雪的流苏花随风飘散在空中,丝丝缕缕,意境高远。
流苏伸出双指夹住一片叶子,望着紫气圣地的方向,叹出一声:
“你陆之游走了,这座天下便真的不再属于我们这一代人了。”
“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风中落叶呐。”
身后的女子上前握住了流苏的手,附和道:
“想当初他陆之游何其风流?如今却身死圣朝,当真令人惋惜”
流苏回道:“是啊,那可是陆之游啊,当初领先李长生先行一步入了半圣的陆之游啊!”
“可怜你这清都山水郎了……”
下一瞬间,流苏捏碎手中流苏叶,朝着身后的女子说道:
“夫人,灵儿那小妮子已经发誓这辈子非陈凡不嫁了。”
“按照陈凡这小子重情重义的性格,这一次他势必会走一趟圣朝亲自接回陆之游被悬挂于九重京城墙上的尸体。”
“到时候,我想出手为其解决后顾之忧。”
“况且,我与长生乃是旧友,也不能坐视不管”
精致的女子握紧了流苏的手,在其耳边小声说道:
“好。”
“就当是你这个老岳丈给未来女婿的第一份礼吧”
流苏听到这话摇头发笑:“八字还没一撇呢,那小子简直是油盐不进呢。”
女子听到这话,画风忽然一变,撸起了袖子,叉腰怒骂道:
“他敢!”
“灵儿整天以泪洗面,陈凡这瘪犊子要是不娶她,老娘就把他砍成八段!”
流苏见自己夫人发火,连忙安抚,“夫人,冷静,要冷静啊……”
……
百花圣地。
百花圣主青衣提着一坛子三百年的桂花陈酿迫不及待的找到了玉灵儿。
刚见面,青衣便马不停蹄的说道:“师姐,想必你也知道陆之游死了这件事吧?”
“这当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玉灵儿眼神轻瞥了一眼青衣,冷声说道:
“喜事?”
“紫气圣地这么多年资助我百花圣地的资源你白吃了?”
“我是困于情,你是困于心胸,青衣,女子心胸不应该如此小,就算是那号称冷面狐士的温庭都对陆之游礼让三分,又何况你这个连半圣的门槛都摸不到的百花圣主呢?”
玉灵儿这么一说,青衣的脸色瞬间垮下来,大声反驳道:
“师姐!”
“那日紫气偏殿之中,师妹我可是受了奇耻大辱啊,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玉灵儿听到这话,摇了摇头,发笑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百花圣地受了紫气圣地百年的资源倾斜,庇护了上百年却依旧不能复兴,归根到底是怪我等没出息。”
“资源你拿了,你竟然妄想要念生去争紫气圣地的继承权,甚至还对紫气圣地的气运起了贪婪之心,人家不给便是不对?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百花圣主青衣听到玉灵儿这话,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羞红,当初她上紫气圣地的目的她心中最为清楚,如今被玉灵儿点破,她着实有些抬不起头来。
玉灵儿看着自己这位师妹,缓缓说道:
“青衣,我百花圣地的眼光五百年来都不曾好过。”
“我俩也时候反思一下自己了。”
“弱的圣地不会亡,只有蠢的圣地才会亡,我沉溺于情道太久了,也时候重掌百花圣地。”
听到这话,青衣一脸欣喜,激动的说道:“师姐,我等这一天等了几百年了,你终于是忘了李长生了!”
玉灵儿摆了摆手,说道:“我是想突破到大圣境去找他而已。”
青衣听完一脸呆滞,手中的桂花酒想要砸醒玉灵儿却又不敢。
……
紫气圣地,青云峰。
一人一驴感觉脖子一阵酸爽,迷迷糊糊醒来。
陈凡刚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