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翰宁这般模样,苏静珊不禁笑出了声。
她调侃道:“你为难什么?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而已,瞧把你紧张的,这也是机密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呀?”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的戏谑与好奇。
面对苏静珊的调侃,江翰宁灵机一动,他迅速调整心态,马上想好了如何应对之策。
他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用幽默化解尴尬:“哎,我平时根本就没有记别人电话号码的习惯,那些重要的号码都存储在我的手机里呢,现在临时回忆,一个都不记得了。”
“现在想换手机联系都成问题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
“这样,我怎么打电话发信息呀?”
他的声音略显无奈,仿佛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
苏静珊扑哧一笑,那笑声里藏着几分狡黠与温柔,“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否则你明知道可以使用我的电话,还会这样焦急吗?”
“我岂能不懂?”
“我与护士理论不通,无奈之下,我只好另辟蹊径,直接去找了你的主治医生。”
“我对他说,江翰宁这个病患者体格强壮,受伤前力能扛鼎,足以与古时的西楚霸王项羽相媲美,精壮绝伦,世间罕有。”
说到这里,苏静珊的眼中闪过一丝顽皮。
她继续说道:“我还绘声绘色地告诉医生,我刚才去探望江翰宁时,他如同饿虎扑食般,喝了一桶,不,一口气喝下了一整保温瓶的鸡汤。”
“那汤水仿佛甘露,滋润了他干涸的喉咙,却似乎仍不能满足他的胃口。”
“他仍然意犹未尽,眼神中透露出对美食的渴望,竟还想要再来一份大盘装的鸡鸭鱼肉盛宴,外加十个沉甸甸的大馒头,仿佛要一口气将这些都纳入腹中。”
“是我坚决不答应,他才罢休,他勉强收住了那惊人的食欲。”
江翰宁听完这番话,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简直是哭笑不得。
先是愕然,随即是无奈,最终化为一抹苦笑。
他心中暗道,这哪里是夸赞,这是寒碜人呢。
分明是在拿自己开涮嘛!
自己何时变成了如此贪吃不厌的饕餮?
这不是“饭桶”吗?
江翰宁的眼神里满是迫切,他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错过接下来故事的每一个细节。“快点儿,别吊我胃口了,医生到底是怎么反应的?”
苏静珊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故意放慢了语速,享受着这份被期待的感觉。“好吧,那我就继续说了。”
“医生听了面露惊讶之色,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似乎不知道说什么。”
“我趁热打铁说,这样的人,这样超强体格之人,身体素质是不是远超他人?”
“能把他与普通病人相提并论吗?不能简单地套用一般病例的处理方式。”
“后来呢?医生怎么说?”江翰宁急不可耐道。
“后来呢,想听吗?”苏静珊卖关子道。
“当然想听!”
苏静珊咂咂嘴,不疾不徐,缓缓道来,“后来,医生在深思熟虑之后,确实选择了妥协。”
“他深知,规则虽重要,但凡事不能墨守成规,一概而论,要从实际出发,不能机械地套用一般病例的处理方式,人性的温度与实际情况的考量同样不可或缺。”
“医生自然能够明白这一点,他愿意为特殊情况开绿灯。”
“这么说,手机拿回来了呀?”江翰宁心中大喜过望。
然而,苏静珊的话锋却在此刻微妙地一转,她的语气依旧平和,却透露出几分深意:“但是,翰宁,这世界上的事情,往往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没有这么简单。”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悄然浇熄了江翰宁心中的火焰。
“你不是说医生同意了吗?怎么又……,又变卦了?”江翰宁的声音里满是疑惑与不解,他的心情如同过山车般急转直下,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苏静珊轻轻叹了口气,仿佛能读懂他心中所想,继续说道:“你确实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在医院的这个大舞台上,每个人物都有其角色和规则。”
“有一句俗话你没听说过吗?”
江翰宁一愣,“什么俗话?”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医生虽是决策的关键,但实际操作中,往往要面对各种琐碎与复杂的情况,尤其是那些看似不起眼,实则影响力不小的‘小鬼’。”
江翰宁心一沉,“护士那边又出了幺蛾子?”
“是的。”苏静珊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位负责登记保管物品的护士,对规则有着近乎偏执的坚持。”
“她认为,无论情况多么特殊,没有正式的流程和手续,就不能轻易发放手机。”
“或者要破例开绿灯的话,至少要经过主治医生的允许。”
“她就像是一位守护规则的卫士,虽然看似不近人情,但实则也是职责所在。”
“主治医生不是同意了吗?护士能大过医生?不听医生的?不可能吧?”
苏静珊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疲惫,“不是这样的啦。”
“护士要求我让医生打个电话来或者医生亲自来一趟,给她说一下。”
“然后她才能把手机还给我。”
“这简直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啊!太为难我了!”
“我怎么可能会有主治医生的私人联系方式呢?”
“再说我要叫医生的话,医生的办公室在十六楼呢,医院的公用电梯恰好在进行定期维护,这意味着我只能选择走楼梯。”
“我一跑十六楼岂不累个半死,就算我真的能咬牙坚持到十六楼,找到医生,我又怎么能确保医生会从舒适的办公室中走出,一步步走下十六层楼梯来到一楼呢?”
“那可是个不小的体力消耗,且医生只是为了帮我拿回一个手机?”
“医生们每天的工作已经足够繁重,他们也需要休息,这样的要求确实过于苛刻了。”
“他不也累个半死?”
江翰宁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你怎么就没想到,借护士的手机打个电话确证一下呢?”
“这明明是最直接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