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洪对于三岁前的经历没有一点记忆,同样,对自己的母亲也没有任何印象,但这些不能影响她成为一个快乐的孩子。
在董思洪的眼里,舅舅萧明就是她的父亲、她唯一的亲人。
舅舅总是很忙的,以前的魔都的时候忙着写稿子、忙着为可能闯进的坏人做应对准备,好不容易来到了香江,他更是忙的不可开交。
“舅舅,我不想要那么大的房子,只想要你陪在我身边。”
董思洪拉住了萧明的手,这可爱的模样惹的他把她抱起来亲了好几口。
随着金老板举家南迁,萧明也跟着到了香江,此时的香江还没有后市那般繁华似锦,他凭着手里的一箱小黄鱼买下了一栋带花园、泳池的洋房,之后更是在文音报刊登武侠小说,成了当地文化界首屈一指的人物。
“我的小长江是不是一个人孤单坏了啊?”萧明笑呵呵的看着小女孩,“舅舅找人陪你好不好?”
“好!”那时的董思洪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第二天就被送到香江最好的小学去读书。
董思洪还在小学的时候就展示出了绘画方面极高的天赋,她先学素描、再学水粉,之后专攻油画,小小年纪就在香江拥有了极佳的声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董思洪总觉得舅舅萧明看向自己的眼神自豪又哀伤,像是在望着什么别的人。
等到董思洪十八岁的时候,舅舅萧明非常郑重的取出了一对玉镯。
“这是我母亲在世时最喜欢的首饰,当年我和阿姐从奉天逃难到魔都时都没有想过卖掉它,现在你已经成年了,是时候把这对镯子带起来了。”
董思洪乖顺的带起了这对镯子,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听吴阿嫂说过,她在被母亲送到舅舅那里时,随身的行李里就放着这对玉镯。
在她看来,玉镯不仅是外婆的遗物,更是舅舅和母亲共患难的见证。
等到生日过完不久,董思洪就去国外读艺术大学。等到她顺利毕业后回到了香江,先是举办了画展,之后开了属于自己的画廊,从而在艺术界扎下了根。
眼看着董思洪有了自己的事业,萧明在骄傲的同时还担心着她另一半的选择。
“我要找就要找个和舅舅一样英俊又能干的,”董思洪撒着娇,“要是没有这样的人我就一直呆在家里不出去。”
萧明被外甥女几句话哄的心花怒放,不料半年不到就见到了那个“和自己一样的人。”
“你不是说要找个和我一样英俊又能干的男人吗?”小明怒气冲冲的指着面前的男人,“他哪里英俊了?”
被指的青年男子身材又矮又胖,大饼脸上眨着一双小眼睛,看起来和英俊完全不搭边,但是他脾气很好,即使被萧明指着鼻子骂也丝毫不生气。
“萧叔叔别生气,”青年男子赔着笑脸,“我和思宏是真心相爱的,我父亲也很支持这桩婚事。”
“呸!”在听到青年男子的父亲也支持婚事后,萧明一口气梗在喉咙,半响只骂了一个字。
萧明再看不上别人也耐不住一门心思往外走的董思洪,她和董秀秀的脾气极为相似,只要是自己看中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是看着一对极不相称的夫妻满面笑容的向着自己走来,他真想扭头就走。
“亲家,今天是大好的日子,”一旁的金老板笑得很开心,“你可不要板着一张脸坏了好亲事。”
没错,董思洪找的丈夫就是金老板的独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事做多了,金老板年近五十才得了一个儿子,只比董思洪大了两岁。
这个儿子没有继承金老板的英俊潇洒,反而一手好商业手段,真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金老板当然喜欢董思洪做自己的儿媳了,在他看来董思洪有文化有眼光有品德,还是多年好友萧明的外甥女,和自己的儿子简直是天作之合。
事实证明金老板的眼光没有错,小两口结婚只过了一年,董思洪就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喜得两边的老人围着小婴儿们团团转。
等到龙凤胎满两岁的时候,董思洪陪同丈夫去大陆考察顺便采风。
在开车经过一座高山的时候,董思洪忽然心中一动走下车来,向附近的村民打听下一下当地的传说故事。
“以前抗战的时候,有一支队伍留在了这里,只可惜最后全被被小鬼子害死,当时的村民把他们的尸骨收敛在一起,又立起了碑,对了,碑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董思洪沿着村民指的方向走去,在看见那块有些残破的碑时心中哀愁涌起,竟是大声哭了出来。
“思洪,快点,快点,”董思洪的丈夫一脸焦急的跑来,“刚刚接到香江那边打来的电话,说是舅舅生了急病,快不行了。”
*
董思洪强忍着泪水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萧明忽然从前天晚上昏迷不醒,如今在多方抢救之下仍然没有醒来,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你别太伤心了,”金老板出声安慰着儿媳妇,“我这么个快八十的老头子还活着,萧明才五十不到,一定会撑过去的。”
然而这样的话语并不能挽回萧明的性命,当天晚上11点28分萧明在香江医院去世,享年四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