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地图在手,相瑛很快找到了粮仓。
路上躲避了好几队巡逻的水贼,她用钥匙打开库房,进去后轻轻关上门。
借着粮仓里的灯火,看见了满当当的食材。
水贼们将历年来抢夺的米面粮油,都放在这里了。
地窖里还有无数的禽肉和猪肉。
好得很!
相瑛袖子一挥,通通网罗走。
空间囤货的数字节节攀升,带来无限的满足感。
粮仓全部搬空以后,她想了想,将炸药包拿出来,放在角落。
搓了一根极其细长的草绳,一端放在蜡烛底座上,另外一端连着炸药包。
她预计蜡烛还有两炷香的时间,就燃尽了,到时候火会点燃草绳,直接把炸药包引炸。
整个粮仓毁于一旦,没有人会知道是她做的。
相瑛窜出粮仓,反手将锁重新挂好。
她飞檐走壁,翻上屋瓦,正要跳进财库的院子里时,忽然看见有两人从财库中出来。
其中一人,相瑛认得,就是那个二当家。
“大哥,日子过得好好的,我们才刚刚抢了南越一大批粮草,你为何忽然要散伙?”
大哥?这么说,他身边站着的男人,就是大当家了。
相瑛伏在房顶上,漆黑的凤眸打量对方。
三十出头的年纪,古铜色的肌肤配着极其浓烈的眉宇,谈吐说话间,带着一种天然的匪气。
大当家声音有些沉哑:“方才你也听到军师所说,地龙翻身影响,再加上水位下降,我们闸口的门,已经全然暴露在了山坳外。”
“从前我们可以依靠险江的地形藏匿在此,但现在这里已经变得不再安全。”
“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弟兄们,还有来到这驻扎的家人们,我岂能不管他们以后的存亡?”
说着,他负手:“所以,就按照我们刚刚说过的,你让老三带着人过来清点财物,给大家分一分。”
“想走的,今晚就安排船只各自离去,到了外面守口如瓶,不说自己当过水贼,还能清白做人。”
二当家沉默片刻,才道:“我去找三弟商量,不过,大哥,我本就无家可归,之后你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有你在,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大当家拍上他的肩膀:“好兄弟……”
二当家想起一事:“对了,我还给你找了个漂亮的女人,你要不看看?”
相瑛皱眉。
这人说的是自己?
水贼都要跑路了,怎么还想着这事。
大当家正要说话,却不知感觉到什么,粗黑的目光朝屋顶看来。
一只夜鸟飞过。
男人收回目光,只道自己刚刚多疑了。
寨子现在还算安全。
“女人不要,碍事,等找机会将她卖了或扔了,都无妨,要紧的是你现在就去找老三,把寨子里的妇孺都先安全送出去。”
“是。”
两人一同离去。
相瑛这才从屋顶上缓缓抬起头。
方才的话她都听到了。
水贼们因为地形环境不再安全,所以准备散伙逃跑。
不得不说这个大当家思虑的还算周全。
现在瞧不出来什么,过段时间旱灾来了,水位整体下降。
藏在水岸山坳里的老巢肯定会暴露出来。
到那时人们没有吃的,就会到处抢,这里当然也不再安全。
相瑛转动眼眸。
幸好她来的及时,这些东西与其让他们分了,不如让她通通带走。
这样想着,相瑛翻入院子里,用钥匙解开财库的锁,侧身闪了进去。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财库被这些水贼修成了向下旋绕的地库模样。
一共有三层。
满当当的箱子里放着数不尽的金银玉器,珠宝项链。
什么样的珍奇宝贝都有,红珊瑚,野贝屏风,看的人眼花缭乱。
这些水贼在这里盘踞七年,靠着打结过往船只囤积物资,果然搜罗了不少好东西。
现在,通通是她相瑛的了。
架子上横七竖八放着书、笔墨还有珍贵的瓷器。
直接连架子带东西收走。
还有地上的箱子,甚至三十几匹地毯,也全都被相瑛揣进空间里。
最下面一层,放着冷兵器。
各种各样的刀枪棍棒,相瑛都照收不误。
等到她搬空所有东西以后,从怀里掏出瘦长脸的玉佩,随手一扔,抛到角落里去。
之后相瑛转身就走,按照之前的道路,一路回了相元霄被关押的房间里。
果然没有人来过,相瑛正要抱着孩子离开。
却听到外面传来水贼们呵斥的响动。
“将她们都抓出来,二当家发话了,全都卖了,贵的站左边,便宜的去右边!”
“不要卖我,大姐姐,救命啊大姐姐!”
这声音,好熟悉。
连相元霄都听出来了:“似乎是七姨。”
七公主?
原来她也被抓来了,相瑛方才一直心系囤货,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其余人质。
门扉被踹开,相瑛和相元霄也被拉了出去。
两人手上没了铁链和脚链,水贼们一看,气的直呼:“这臭娘们解了锁链,差点逃跑了!”
他们动作粗暴地推搡相瑛,然而相瑛下盘极稳。
不仅没推动,那水贼还差点自己翻了个趔趄。
相瑛凤眸扫过哭泣被绑来的囚犯们,她冷声对水贼道:“我要见你们大当家。”
“就凭你?想见也见不着!”
“我有要事告诉他,我听见你们三当家密谋偷东西跑路!”
水贼们一愣,旋即对视一眼,哄堂大笑。
“我们三当家跟大当家,那可是拜过把子的亲兄弟,凭你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了?你跑了三当家都不会跑。”
相瑛语气冷静:“我听见他吩咐手底下的人,放火药炸粮仓。”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响,整个山都在震荡。
“发生什么事了!”水贼们惊愕抬头。
只见粮仓的位置,远远飘起黑烟。
众人诧异,猛然扭头看向相瑛。
月色下,风声里,她面色瓷白,透着镇静。
“你看,”相瑛红唇张合,“我说了他要炸粮仓。”
诡异的短暂沉默过后,水贼们扬起嗓子大呼:“不得了了!三当家造反了!”
半炷香后。
相瑛被水贼押着,去了鹰虎堂见大当家。
男人单脚踩在铺了虎皮的椅子上,他身后挂着熊头、鹿头和豹头,皆怒目圆瞪。
整个堂内布置的极具江湖气。
男人粗黑的眉眼看过来,匪气满满的目光带着毫不客气的打量。
“在下陆匪夷,”他一笑,将手里的酒坛,重重砸在木桌上,“听说姑娘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