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祁夜景服软了,云芷宁这才高抬贵手,暂且放了他一马。
帮他吹凉鲫鱼豆腐汤,然后喂进嘴里。
用手接他吐出来的鱼刺。
然后擦干净手,重新给他喂东西吃。
见他吃得舒心了,又故意夹一些他不爱吃的菜,看着他皱着眉头,却不得不将那些菜吃进去。
云芷宁十分满足。
而底下的人却看得触目惊心。
能够坐在这里的,都是承过宠的,而且也跟祁夜景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
每次吃饭的时候,她们都很紧张,生怕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情,惹怒了祁夜景,然后失宠,被其他人嘲讽或者欺凌。
可云芷宁却像是寻常妻子对丈夫一样,喜怒娇嗔,收放自如,而祁夜景不但没有觉得她放肆,还很享受这种感觉。
她们越看越觉得心酸,越看越嫉妒云芷宁的好命。
周贵妃也挺吃味的。
不过,从她决定要嫁给祁夜景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云芷宁盛宠在身,也总比那些她讨厌的,喜欢跟她对着干的人得宠强。
生辰宴就在一干人等眼巴巴地看着云芷宁和祁夜景亲密互动中结束了,结束以后,云芷宁去给周贵妃送礼了,出来的时候发现祁夜景还没有走,一脸阴沉地看着对面的人。
而对面那个人,也十分地面熟。
好像叫做,……
“霉答应,你怎么会在这里?”
“发生什么事情了,皇上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霉答应看到了云芷宁,就跟看到了救星似的,立刻扑了过来,哭哭啼啼道。
“嫔妾最近有些贪嘴,长胖了一些,就想出来跑一跑,消一消肚子和大腿上的肉,谁知道刚跑到周贵妃娘娘的寝宫外,就撞到了皇上。”
“嫔妾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恳请懿妃娘娘替嫔妾求个情,让皇上饶过嫔妾这一回吧。”
“嫔妾日后出门一定会减速慢行,瞪大眼睛,绝对不会冲撞皇上还有其他娘娘小主了。”
云芷宁下意识看向祁夜景刚刚受伤的手。
果不其然,又渗血了。
想来刚刚霉答应应该是一头撞到他的手上了,所以他的脸色才会这么难看。
想到这里,云芷宁的嘴角也忍不住抽搐起来。
这个霉答应,真不愧她这个封号,真的很倒霉。
霉答应本身姓梅,但因为她经常倒霉,要么是平地摔跤,要么就是好端端地喂鱼,却不小心掉到池塘里了,要不然就是吃饭被噎到,喝水被呛到,吃鱼被鱼刺卡到,所以张婉茹就征求了祁夜景的意见,赐了她一个霉的封号,美其名曰好记。
张婉茹当初只是说霉答应很乖巧,不惹事,所以想给她赐一个封号,祁夜景当时正在忙,便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张婉茹了,等他知道张婉茹居然赐了这样一个封号给霉答应,这个封号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就算改了也没有用了。
祁夜景便是从此事开始,对张婉茹产生了一些不满。
然后一步步积累,直到彻底厌弃。
他原本想重新赐霉答应一个封号,但霉答应却拒绝了。
她说自从有了这个封号以后,她从一天倒十次霉,变成一天倒五次霉,后宫的娘娘小主都记住她了,就连孝严太后和孝慈太后也会时不时关心一下她,看看她还在不在。
因着这一层缘故,御膳房和尚服局的人都不敢苛待她了,她吃得饱,穿得暖,每天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她对她的现状挺满意的,不想做出改变了。
霉答应都这么说了,祁夜景也只好随她去了。
“行了,本宫知道了。”
她拍了拍霉答应的肩膀,轻声安抚了一句,这才转身看向祁夜景。
“霉答应并非有意要冲撞皇上,皇上就大人有大量,饶过她这一回吧。”
“朕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饶过霉答应,不过,你打算怎么回报朕?”
云芷宁皱了皱眉。
“皇上想要什么?”
“朕想要你陪着朕,……”
“放、纸、鸢。”
云芷宁:……
人家都是草长莺飞二月天,在湖堤杨柳醉春烟,等儿童散学归来早,然后趁东风放纸鸢。
可祁夜景非要在五月份,没有东风的情况下放纸鸢。
不放就不肯放过霉答应。
云芷宁十分无奈,只得答应了他。
一个时辰后,祁夜景扫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五个小萝卜丁,眉心狠狠地跳了跳。
说话的时候也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云芷宁,朕是让你陪朕一起放纸鸢,你把他们五个人叫过来做什么?”
“皇上难得今日有空,何不陪小葡萄她们玩一玩,尽一尽做父亲的责任,也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臣妾就站在这里看你们放纸鸢,给你们端茶倒水。”
祁夜景:……
“云芷宁啊云芷宁,你可真会钻空子啊!”
“皇上过奖了。”
云芷宁扬唇一笑,美得跟朵花似的。
祁夜景一下子就气不出来了。
“罢了,既然来了,就让他们好好玩一玩。”
“成天忙着做功课,也该放松一下了。”
“多谢父皇。”
孩子们虽小,却十分聪明,知道祁夜景是想跟云芷宁一起放纸鸢,所以三三两两组合起来,拿着纸鸢去玩了,省得打扰他们的相处。
当然,他们也是觉得跟祁夜景一起放纸鸢,会放不开,影响他们开心玩乐。
祁夜景也明白这些小鬼头的想法,但鉴于他们这么懂眼色,就不跟一群小萝卜丁计较了。
“阿宁,我们来放纸鸢吧。”
云芷宁从小到大都没有放过纸鸢,所以手特别生,跟着宫女学了一会儿,倒是能飞起来了,可没飞多长时间,纸鸢就掉下来了。
刚开始她还有信心,一定要学会放纸鸢,可一连失败了十几次,她就受不了了。
“我不放了!”
她直接将纸鸢丢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下来,抱着膝盖,静静地看着小葡萄等人放纸鸢。
祁夜景本来在一旁看着她玩,见她突然间不玩了,立刻走了过去。
“你这是怎么了,玩累了,要不要过去歇一会儿?”
“不要,我不想放纸鸢了,我想回宫,我要回宫。”
“好端端的,怎么要回宫啊?”
祁夜景瞪了一眼教云芷宁放纸鸢的宫女。
“是不是你们没有伺候好懿妃?”
“奴婢冤枉啊!”
宫女瞥了一眼云芷宁,艰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