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玥原本胜券在握，听了傅晏寒这句话，她的表情险些绷不住。
“傅学长，你在开玩笑吧？”
傅晏寒盯着她，黑眸像是浸了寒霜，“程同学如此污蔑你的师长和同学，不太好吧？”
程玥噎住。
校领导们见傅晏寒出面帮忙解释，自然相信他的话。
姚校长皱眉，“李老师，学生之间有情绪有矛盾，你要提前调节，瞧瞧闹到荣誉校友面前，像什么话？”
李老师赶紧赔笑，“姚校，是我的疏忽，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姚校长点了点头，一旁的教务处领导说：“既然学生们对主画师名额的归宿有疑虑，那就举办一次公开比稿，所有人都拿实力说话，就没人再对此有争议。”
“这倒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其他人附和。
姚校长看向李老师，“这件事就你来办，尽快安抚好学生的情绪，别再闹笑话，伤了我们百年名校的清誉。”
“是是是。”李老师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把姚校长和傅晏寒送了出去。
傅晏寒起身时，微微偏头，在叶绵绵耳边说了句只有两人听见的话。
“回头再收拾你！”
叶绵绵眼皮一跳，抬眸看向傅晏寒，他下颌线紧绷，乌眸阴沉，明显很不高兴。
她攥紧拳头。
傅晏寒生气了，她要倒大霉了！
等众人纷纷离开会议室，程玥先发制人，“叶绵绵，你什么时候跟傅学长搞到一起去的？”
叶绵绵不想搭理她，绕过她往会议室外走。
程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回来，“说，刚才在休息室，你是不是勾引傅学长了？”
“我勾引你妹！”叶绵绵气得爆了粗口，“程玥，你适可而止！”
“我适可而止？”程玥气得头发都要炸开了，“你勾引完周教授不算，又勾引傅学长，你怎么这么贱？”
叶绵绵忍无可忍，扬手一耳光甩在她脸上，“冷静了吗？无凭无据你不要信口开河！”
程玥怎么甘心被打，她扑过来揪住叶绵绵的头发就往墙上撞。
李老师送完校领导回来，就见两人在会议室里打起来了。
他赶紧过去拉架，好不容易将两人分开，他累得直喘气。
“你俩干什么，想一人背一个处分？”
叶绵绵整理了下被程玥扯歪的衣领，就听程玥声泪俱下，“李老师，是叶绵绵先动手的。”
李老师：“你还有脸说，刚才校领导和傅总都在，你当众污蔑同学和师长有染，要不是周教授大度不追究，你就得记处分！”
程玥哭声一顿，“我真的看到他们去酒店开房了。”
“傅总也说他们是去酒店见他的。”李老师气得跺脚，“行了，这事就告一段落，你俩回头写一千五百字的检讨交给我。”
“李老师，程玥平白无故污蔑我和周教授有染，我要她向我和周教授道歉。”叶绵绵突然道。
李老师气急败坏，“我还没说你，你跟着裹什么乱？”
“李老师，我的专业成绩在班里有目共睹，周教授把主画师名额交给我，是信任我的能力，程玥红口白牙一污蔑，就成了我跟周教授有桃色交易，我的名声不重要，但她不能污蔑一个教育工作者的清白。”
李老师头疼欲裂，“那你想怎么办？”
“公开比稿后，如果我的能力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我要程玥向我和周教授道歉。”
程玥冷笑：“本事不大，口气倒不小。”
叶绵绵盯着程玥，气氛剑拔弩张，“那你敢不敢应战？”
程玥是真不觉得她比叶绵绵差，“好啊，那你要是输了，你就要当众承认你勾引周教授。”
李老师听得一阵头痛，“程玥，你……”
“好！”叶绵绵同样干脆，她不会输，也不能输。
会议室外的走廊上，不知何时立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听到叶绵绵那声“好”，他唇角一扯，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人影晃动，再回首，教务处外的走廊上空空荡荡，仿佛刚才那里立着一个人只是错觉。
叶绵绵从办公楼出来，一眼就看见站在香樟树下的周砚礼。
周砚礼一身卡其色风衣，清风徐徐，衣袂翩翩，他似乎站在那里等很久了。
叶绵绵拾阶而下，缓缓走到周砚礼面前，“周教授，抱歉，我不知道程玥会发疯，连累您了。”
“没事，你不用在意。”周砚礼温文尔雅，像深邃的大海，温柔、包容。
“把您牵扯进来，真的很抱歉，我会让程玥公开向您道歉。”叶绵绵坚持。
周砚礼无奈轻笑，“我不在意，再说能跟你这样年轻貌美又优秀的女孩传绯闻，是我的荣幸。”
叶绵绵耳根子发热，感觉来来往往的同学都在朝这边看，她略感不自在。
“您别开玩笑了。”
周砚礼正了正色，有点遗憾，“看来你确实没相中我。”
叶绵绵一时语塞。
周砚礼把手里的塑料袋递过去，“脸上的伤上点药，别留疤了。”
“谢谢。”叶绵绵伸手接过来，小小塑料袋里装着几管药膏，是周砚礼对她的关心。
叶绵绵抬眸望着周砚礼，他们是师生，未来还得继续相处。
有些事情，应该说清楚，不能这样暧昧不明下去。
“周教授，我嫁过人，是傅臻的遗孀，是寡妇，我配不上你。”
傅夫人对外宣称她是傅家的养女，可她却不能真把自己当养女。
那段婚史，她不想遮遮掩掩，也并不觉得丢人。
周砚礼怔住，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坦诚，倒真有些心动。
“这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吗？”周砚礼问。
叶绵绵点头，“是。”
“好，我会重新考虑。”周砚礼郑重其事地承诺，看见叶绵绵呆住，他轻笑一声，“还有，别再旷我的课，否则我挂你科了。”
“……”
叶绵绵目送周砚礼远去，她转身往宿舍走，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两下。
她掏出手机解锁，微信里躺着两条消息，是傅晏寒发来的。
一条位置分享。
一条近乎命令的两个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