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结束,送走宾客,傅淮山和邓芸华坐进车里,两人脸上挂了一晚上的笑意说收就收。
傅淮山脸色阴沉。
今晚的风头都被那个叫苏欢的女人抢走了,真是岂有此理!
他吩咐林秘书:“你去打听一下,这个叫苏欢的女人是什么来路?”
她与叶绵绵长得太像了,一颦一笑,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傅淮山心里不安,倘若叶绵绵没死,化名苏欢回盛州,再度跟傅晏寒搅和在一起。
那他当年所做之事,只怕很难再瞒过傅晏寒。
林秘书在开车,赶紧应了一声是,“我听说她自称是南城秦氏集团秦墨萧的未婚妻,这次来盛州,是代表秦氏集团,秦氏集团恐怕有进军盛州商业圈的意思,让她过来打头阵。”
傅淮山想到驰跃的融资,他在融资最后几天放出杀手锏,本来以为这轮融资远辉当领投已经稳了。
而他们能顺利吃下驰跃这家新能源公司,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一个程咬金,让秦氏集团得了手。
他一想,就觉得脖子上掐了一只鬼手,让他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邓芸华坐在傅淮山身边,脸色苍白,神情萎靡不振。
“是、是她吗?她没死,她活着回来替她爸报仇来了。”
傅淮山瞧她抖得不成样子的窝囊样,气不打一处来。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一个苏欢就把你吓成这样?”
邓芸华眼前又闪过叶绵绵握着水果刀朝她捅来的样子。
这些年,她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傅晏寒没有推开她替她挡刀,而是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
她被叶绵绵开膛破肚……
邓芸华心有余悸,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她要真是叶绵绵……”
“那就让她像他爸一样消失!”
邓芸华眼中闪过一抹惊惧,随即低下头,嘴唇嚅动,却一个字都没再说。
*
叶绵绵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生怕他看出什么来,她转身往浴室走。
她被傅晏寒紧紧搂了一晚上,身上全是汗,冲完澡出来,傅晏寒拿了一套衣服站在浴室门口。
“你衣服弄湿了,穿这个吧。”
叶绵绵垂眸,在看到他手里拿的那套衣服时,目光一凝。
她有点窒息。
昨晚,她在衣柜里看见了这套衣服,是她从前会穿的风格。
她拧了拧眉,抬眸冷然地注视着傅晏寒,“傅总这是什么意思?”
傅晏寒头发微湿,额发垂落下来,遮挡了饱满的天庭,甚至让他锐利的眉眼都因此柔和了几分。
“你跟我爱人的身材差不多,你不介意的话,先凑合穿一穿,我让金秘书送新的过来。”
叶绵绵一怔。
她没想到傅晏寒会称她为“爱人”,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床头柜上的照片。
“照片上那位……就是傅总的爱、爱人?”叶绵绵说到爱人两个字,有点烫嘴,“我听说是坠海而亡?”
傅晏寒顺着她的视线回头,也看到了那张照片。
他语气微顿,“你听说?”
叶绵绵“昂”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拉了章子初垫背,“章秘书悄悄告诉我的。”
傅晏寒的目光又落回她脸上,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章小姐还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叶绵绵没有接他手里的衣服,“我还是等金秘书送衣服过来,就不冒犯傅太太了。”
傅晏寒手指紧了紧,俊脸上没什么表情,“随你。”
叶绵绵裹着浴袍出去,头发还在往下淌水,她也不甚在意。
因为昨晚的事,两人之间的相处总有那么点淡淡的尴尬。
要不是礼服湿透了,叶绵绵又没办法毫无芥蒂地穿从前的衣服,她根本不会继续留在这里。
也怪她……睡得太死了,没能赶在傅晏寒醒来之前醒。
傅晏寒从卧室里出来,神色如常,“早上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叶绵绵确实很饿,昨晚在浴缸里待了将近三个小时,傅晏寒始终生龙活虎。
她体力消耗殆尽,饿得就快。
“你随意。”
傅晏寒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不用再尴尬地面对他,叶绵绵长长地吁了口气。
手机震响,她看见来电显示,起身走到客厅落地窗前,与厨房拉开一段距离,她才接通电话。
“宝贝,昨晚睡得好吗?”叶绵绵的声音很温柔,像四月的春风。
希希奶声奶气,“嗯,我还梦见妈妈了,所以起床就给你打电话,妈妈,你想我了吗?”
“我想你呀,所以周公把我对你的想念带进你梦里,让你梦见我。”叶绵绵笑盈盈地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吖,我想你了,好想好想哒~”
听着女儿的撒娇,叶绵绵一颗心都化成了一汪春水。
“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回去,你要乖乖听话,好不好?”
希希瘪了瘪嘴,“妈妈,等我放暑假了,我可不可以去找你?”
以前叶绵绵出差一两个月回不了南城,苏菀如会在节假日带希希去她所在的城市看她。
但现在不可以。
叶绵绵抿了抿唇,狠下心来,“这次不可以哦。”
希希委屈地扁了扁嘴,“那好吧,妈妈你要照顾好自己,要好好吃饭吖。”
母女俩说了好一会儿话,叶绵绵才挂了电话,一回头,就看见傅晏寒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他目光深邃,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让她的心有片刻的慌乱。
她仔细回忆她刚才与希希的对话,除了语气像哄小孩,还喊了一声“宝宝”,似乎并没有值得让他怀疑的地方。
她微挑了下眉,先发制人,“怎么了?”
傅晏寒一瞬不眨地盯着她,心里掀起名为嫉妒的惊涛骇浪。
“宝宝?”
叶绵绵心跳一滞,他果然听见了,瞧他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她居然感觉到熟悉的强势与压迫感。
他慢慢走到她跟前,叶绵绵被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阴戾震得往后退,直到背抵上身后的落地窗。
“你……”
傅晏寒微微俯下身,黑黢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宝宝……苏总监,你在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