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颜的目光在殿内雕像上徘徊,那古老的传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心中不觉泛起一股悲凉之意。
思绪纷飞,怯颜的记忆深处,火维圣地与火维军的悲凉结局渐渐浮现。战后,神界颁下无情的神旨,称火维圣地与火维军为悖逆天道的狂徒,大逆不道的叛逆,人人得而诛之。
同时,神界封禁了太初大陆与神界的通道,让所有太初大陆之人永无成神之日。这便是天虚的由来。
战后的大陆,强者凋零,传承湮灭。世人将所有的怨气都倾泻在火维圣地与火维军的头上。
重新崛起的圣地和世家,纷纷以镇压残留的火维圣地与火维军为己任。火维圣地与火维军,渐渐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存在,一个不可提及的禁忌。
然而,火维圣地的人仿佛永远杀不绝。每隔数百年,他们便会发动一场惊天大战,直至全部战死方才平息。
这如轮回般的宿命,让太初大陆的各大圣地和世家不堪其扰。在被天下清洗镇压无数年后,火维圣地与火维军也渐渐沉寂,逐渐不在世间显现,而成为了一个传说。
直至数千年前,最后一名火维圣地的传人被发现,引发了一场极为惨烈的围杀大战。
就在这名传人将要被彻底灭杀之际,从未出现过的火维道兵突然降临,不仅救下了他,还带着这名传人向各圣地和世家疯狂报复。随即,火维军又死灰复燃。
火维道兵的强大令人震撼,一挑九大道兵而不败,彻底震住了天下各大势力。
最后,各大圣地和世家只得与火维道兵达成约定:火维圣地可以出世,但不得招收弟子,永远只能保留一个传人,延续传承。同时,新传人传承后必须接受圣地和世家年青一代的挑战。胜则生,天下不得找火维圣地的麻烦,更不得暗中谋害火维传人;败则死,火维圣地自此消散。
而作为代价,火维道兵本体自愿被镇压在火维墓地之内,火维军则自此解散,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至此,火维圣地终于得以传承。每一代传承人,与各圣地和世家的年轻一代成为了彼此的磨刀石。
怯颜凝视着雕像,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她不明白,火维圣地与火维军究竟在追求什么,这么值得他们一代又一代地前仆后继,悍不畏死地战斗、抗争,且永远不绝。
“牧天真的是火维圣地初代祖师的转世吗?那岂不是说他将来必须面对和承受整个天下的挑战?”怯颜心中翻涌不休,她凝视着那与牧天有着八九分相似的雕像,不知不觉间,忧虑之情越来越浓。
“掌门,这可是关乎祖师转世的大事,关系重大,我现在立即联系火维九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崀山城,全力保卫。”陈愠面色潮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说罢便掏出一堆令剑,准备行动。
“慢着!”陆凌苍闻言眼皮一跳,立即阻止了陈愠的动作,他皱眉认真道:“今时早已不同往日,你这样只会害死所有的兄弟。无数年来,我们如轮回一般不停抗争,全都失败而终,而现在更是到了消失的边缘了,越关键的时候,我们越不能意气用事!”
说罢,他看了一眼被吸引过来的怯颜,接着毫不避讳地道:“这回事关重大,不如顺天命而为之,顺其自然,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您的意思是我们什么也不管?那可是祖师转世?就不怕……”陈愠仿佛比陆凌苍还重视这件事情,竟一改恭敬的态度,据理力争了起来。
“最终是不是,还不确定,世间长得像的人多的是,这只是我们猜测,你活了几百年了,怎么这般冲动。”陆凌苍见陈愠越来越激动,面带不悦,言语间带上了训斥的意味。
陈愠被陆凌苍喝醒,却依旧一脸激动地道:“但是与祖师这么像的只有他一个。”
“行啦!”陆凌苍看着仍旧有些不依不饶的陈愠,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他烦躁地呵斥了一句。
然而,心中想到陈愠也是为了圣地着想,他的神色便缓和了一些,缓缓直起微驼的背,眼神转为了不容置疑的坚定,霸气地说道:“有我在,谁敢来杀他!”言语之间,带着绝对的自信。
陈愠闻言,嘴唇微张,一时无言。是啊!掌门年轻的时候就能枪挑九神子,到了现在修为只怕也是整个大陆绝巅般的存在,是自己一想到祖师转世这种惊天大事,有些慌乱了。
陈愠旋即对着陆凌苍躬身一礼:“是我太过激动而自乱阵脚,请掌门恕罪。”
“都是为了火维,无需在意这些。”陆凌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
他的话音刚落,殿门处剑光一闪,就像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牧天的身影便已翩然而至,站在殿内。
“牧天!”怯颜原本沉浸在陆苍凌和陈愠的对话中,那些隐秘的信息让她如坠云雾,正自迷茫。忽见牧天如风而至,她眼中顿时亮起异彩,身形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就像花儿向着阳光。
牧天望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言语间满是和风细雨:“有什么急事吗?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等我救了灵蛇郎君再说。”
怯颜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听到牧天说要救人,便退到一旁,轻声说道:“还是救人要紧,我们稍后再谈。”
陆凌苍见到牧天出现,原本威严的面容瞬间变得如春风般和煦。而那陈愠,则目光如炬,紧盯着牧天,仿佛要将他看透,面色更是激动潮红,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了起来。
牧天见状,以为他们两人因为担心灵蛇郎君的安危而焦虑过久,于是没有多想,大步流星地走到灵蛇郎君的榻前。
他手一挥,一枚金色神丹便出现在掌心,其上龙影缭绕,似乎有淡淡的龙吟之声。牧天凝神细视,随即捏开灵蛇郎君的嘴,将神丹喂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