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你发什么愣呢?”海澜用胳膊肘怼怼他。
白逸城回神,“哦,没事。”
云清抬手轻轻敲海琳的门,没听见里面有回应,按下把手把门推开。只见海琳背对着她,还在熟睡。
云清没有把她唤醒,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转身下楼回到餐厅。“咱们先吃,海琳还在睡着,不用等她。”
回头对着女管家吩咐,“厨房里备些早餐,等她醒来吃。”
“好的。”女管家应道。
二楼房间,海琳陷入了梦魇当中,做起了十六岁那年的梦。
十六岁生日时,云清为了她方便去美术博物馆,在第五大道送了她一间独栋别墅。
平日下课后,她便会去那里画画。正好那天颜料用完,她大晚上去到商店里买。等返回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她一手拎着袋子,另外一手握着一杯热咖啡。
喝两口捂了会手后,她随意把杯子扔进一个路边的垃圾桶里。闷哼声传来,好像砸到了什么。
海琳听见了这个声音,脚步一顿。她不会是好巧不巧地砸到了在垃圾桶里过冬的野猫吧?
咖啡没有全部喝光,还剩下有一半多,因为走在外面有一段时间,它不热了。
海琳一想到野猫过冬本身就很艰难,现在被她泼了一身的咖啡,这个温度……还下着雪,搞不好等到后半夜会被冻死……
善心不安的她,走到垃圾桶前去动手掀盖子。
路灯昏黄,整条街道现在除了她空无一人。海琳也不害怕,大着胆子把垃圾桶盖掀开。
里面没有野猫,除了泛着臭味的垃圾和蜷缩在里面的一个男生。
海琳惊大双眼。
男生似乎昏迷了过去,嘴角有干涸的血迹,还有几块类似被拳头击打的淤青。而她的咖啡,正好砸在了男生的头顶上。冰凉的咖啡液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落。
好好看的小哥哥!
这是海琳当时心中的第一个想法。她见惯了白皮肤蓝眼睛的人,或者是黑皮肤卷头发的人。
第一次见到除家人之外,黄皮肤的人。他闭着眼睛昏迷的模样好帅啊!比弟弟于飞还要帅!
如果他睁眼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瞳孔是什么颜色?
她眼眸中是狡黠的灵动,被咖啡砸到的野猫她会救助,被咖啡砸到的小哥哥她更要救助!
放下袋子,伸手用力去把垃圾桶放倒,把那名帅气的小哥哥救出来。
一伸手,碰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海琳皱眉,这不是她的咖啡,这是血液的味道。
跟在云清身边,她对血液的味道并不陌生。
意识到他在流血,海琳背他回家的脚步加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背进家门。
怕他身上的血和污渍弄脏了地板,海琳特意找一张白布给他铺在身下。用妈咪给她的针剂,打入他的体内。
又小心翼翼地剪开他的衣服,给他的伤口上药包扎。
看看他身上,再看看自己身上被蹭上的血。纠结了一番,海琳决定先给他擦洗一下,再在一楼的沙发上多铺上几层白布,把他挪到沙发上安置好。
自己上楼洗澡,换上粉白相间的毛绒帽衫。估算着他什么时候会醒,从厨房里拿了一些吃的准备给他。
刚端着盘子走进客厅,他便睁眼醒来,强撑着身体从沙发上坐起。
他的瞳孔是黑色的,像黑曜石一样明亮好看。再搭配上他的脸,她脑海中只出现四个字,丰神俊朗!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看!
“哎~你怎么倒下了?”还没等海琳好好欣赏够,那名帅气的小哥哥又晕倒昏迷。
海琳放下手中的盘子,把快要倒地的他再度扶上沙发。
“唉!”沉沉地叹一口气。她扭头去看向墙上的时钟,距离打针到他清醒,用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记录本,上面写着:无名男,年龄不详,大概在十七十八左右。身上多处刀伤,注射针剂后半个小时清醒,随后立马再度昏迷。
海琳又上前检查一下他的身体情况。昏迷原因失血过多,或,低血糖?在这个结论的后面打了一个问号。
这下妈咪交给她的测试针剂任务完成了,还顺便救了一个小哥哥。真是一举两得。
刚自恋完,手机传来妈咪的电话,催促她回基地,外面有车来接她。
海琳把记录本装进包里,走到门口时不放心小哥哥,回身又给他补了一个针剂。
“你放心在这里养伤,没有人能闯进来把你带走。”海琳不管他能不能听得到,自顾自地说。
他受伤藏进垃圾桶,明显是在躲避什么人。海琳却是一点也不担心捡回他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毕竟谁让他……长得好看呢。
外面的车抵达,海琳离开这栋别墅。直到第三天上午,她处理完妈咪交给她的事,心中挂念着别墅里的小哥哥,第一时间就往回赶。
可推开门,沙发上的他不见了。海琳在别墅里上上下下都找过了,没有他的身影。唯独茶几上留下一张字条。
是一个地址。临海市xxx区……
“h国,临海市?”她小声念着。
画面一转,时间来到几年后,海琳长大了,出落地愈发亭亭玉立。
她从城堡的楼梯上下来,“妈咪,今年我想去h国写生。”
云清:“h国?”
“我听说临海市的海很漂亮,我想去看看。”
云清:“马尔代夫或者夏威夷不好吗?”
“那里我都去过了,我想去不一样的地方看看。”
云清:“行吧,那你挑几个人跟你一起去。”
“不要,妈咪我想自己一个人去。”
是她一个人发现的小哥哥,她不喜欢有保镖跟在她的身后。那是她的小秘密,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
原来,她不是在失忆后第一眼喜欢上的他。而是在那个寒冷的冬天夜晚,在把他从垃圾桶里捡出来时,背回去的那次就喜欢上了他。
他,也一直在记着她……
可他却认错了人……
眼角有泪在缓缓滴下,浸湿了那一块枕头。海琳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
心底某一块求而不得,被打了死结的执念似乎解开。
她,好像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