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秦淮瑾教育儿子,厨房里柳沉鱼琢磨今天晚上吃什么。
厨房里都落不下脚,柳沉鱼检查着家里的年货。
在医院的时候,她给秦淮瑾列了个单子,在她不在家的时候抽空准备年货。
她归置这些东西的时候,发现秦淮瑾还真按照她的单子准备了,居然一样不少。
腊肉一条,腊肠居然有二十多节,她给的单子没有数量,显然秦淮瑾是能买多少买了多少。
土豆,南瓜,豆角干,萝卜干茄子干也不少,葱姜蒜也备齐了。
最重要的是窗户上挂了一条新鲜的五花肉。
柳沉鱼乐了,有这块肉,今年的年夜饭不会太寒酸了。
这么大一块五花肉可以做十来个梅菜扣肉,再炖一锅五花肉。
明天她再去副食店买几条鲜鱼这个年就完美了。
柳沉鱼看完年货,又打开家里的柜橱,准备熬点白粥。
结果一打开柜橱就发现,几个装粮食的袋子都满满当当的,粮食袋旁边还有几个她没见过的小布袋。
柳沉鱼拿起来,解开一看,原来是些杂粮,有小米,红豆,大枣,高粱米,绿豆,黄豆这些。
柳沉鱼见状,摸了把绿豆出来,跟大米一起淘洗干净放进砂锅里,砂锅里倒了一暖壶水之后,就把锅端进堂屋,拿下烧水壶,放在炉子上。
秦烁看着柳沉鱼忙活,想到她之前在医院说的话,忍不住同情的瞄了他爸一眼。
然后拉起秦灿的手,推了推秦淮瑾的胳膊:“爸,我跟弟弟有话说,你去帮帮柳姨吧。”
这爹是一点儿眼力见儿没有,还得靠他,心太累。
他可刚出院啊。
秦淮瑾一愣,忍不住看了大儿子两眼,别以为他不知道,虽然秦灿吵吵着不喜欢柳沉鱼,但实际对柳沉鱼最为排斥的是大儿子。
别看大儿子不显山不漏水,什么都不表示,但确是最有主见的。
这会儿怎么一反常态地让他去帮柳沉鱼?
秦烁被秦淮瑾看得一时间有点儿心虚,不过也就一瞬间而已。
然后他就理直气壮地看向他老子。
咋滴,要不是老爹不行,用得着他亲自上阵么。
他老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爱屋及乌。
美色可以留住柳沉鱼一时,但不能留住一世,这么个有良心的后妈,不比那些处心积虑的强多了。
他爸爸要是不拿出点真东西,怎么把人留下啊。
就不怕他年老色衰了,柳姨把他抛弃么。
秦淮瑾看着跟他对视的大儿子,有些不解,“你这是怎么了?”
当然,他乐于见到儿子跟柳沉鱼的关系好。
还问怎么了,秦烁看着他爸,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就是想跟弟弟说说话。”
你还不赶紧出去!
秦淮瑾:“……”
你这表情明显是要卖老子,你现在跟我说没事,你说我信么。
不过他也不是必须知道儿子的秘密,就算是再亲密的关系,也得有自己的小空间才是。
秦淮瑾决定不再刨根问底了。
“那你跟弟弟好好相处,我去厨房看看。”
说完这话,他出了堂屋,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里柳沉鱼把泡好的豆角干捞出来准备切了,老三坐在柜橱旁边,拿着小树杈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看着柳沉鱼切菜,秦淮瑾靠在门口,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柳沉鱼见他挡在门口,无语地摆了摆手:“别挡着光。”
秦淮瑾身影一僵,十分听话地挪了挪脚,把厨房门口的光放进来。
见他还在厨房,柳沉鱼停下手里的动作:“咱家就一把菜刀。”
就算是他想帮忙也没有发挥的地方。
秦淮瑾点头,决定明天再买一把菜刀。
“那你做饭,我去研究研究那些家具都放哪儿。”
既然厨房用不着他,他还是给自己找点活儿干。
柳沉鱼:“不用琢磨,你去我抽屉里拿画好的图纸,上边有具体的标注,先把孩子们的房间布置好。”
说着,她又停下切菜的动作:“我定制的衣柜太大了,你一个人弄不了,今天先把孩子们的床弄好,剩下的明天找人帮把手。”
定制的大衣柜比秦淮瑾可高多了,而且实木衣柜分量不轻,一个人弄着太费劲,没有人帮忙,组装都弄不明白。
秦淮瑾点头,他确实看到了不少没有组装好的零部件,每个零部件木工师傅都给标了编号,还给了他一个单子。
他记得老二老三的高低床就是需要组装的。
“那我去了。”
“哎,等等,咱们吃完饭得去打个电话,你知道哪儿能打么?”柳沉鱼叫住秦淮瑾问。
他们吃完饭镇上的邮局都下班了,想打电话就得明天上午了。
明天开始她还有很多安排,根本腾不出时间,所以还是今天把这事儿办了。
秦淮瑾还以为什么事,没做思考就说:“警卫室就能打,一会儿我跟你过去打声招呼。”
警卫室一般不让打电话,只是柳沉鱼打的电话也是内部电话,所以他过去打声招呼就好。
能打电话就行,多余的柳沉鱼也不问,继续低头切菜。
秦淮瑾没有立刻出去,站在门口看着柳沉鱼的侧脸。
他想,他好像真的捡到宝了。
只看柳沉鱼的长相,实在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她太过精致美丽,就像是他侄女的洋娃娃一样,需要付出很多耐心和金钱。
只看外表谁能想到,这就是个务实的人。
当然,还有些好色。
这点儿秦淮瑾在京城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当然也跟柳沉鱼丝毫不掩饰有关。
他以前从来不觉得男人长成他这副模样有什么好,他们当兵的,最需要的就是泯然众人。
在群众中一眼看不出来,这样才能更好地执行任务。
而不是跟他一样,走到哪儿都有人盯着他看。
但是现在他不由得有些庆幸他拥有这样的容貌。
他相信,柳沉鱼不爱他的孩子,但凭借她的为人也不会对几个孩子差。
如果没有这点儿判断,秦淮瑾不可能把家底交给她。
想到柳沉鱼之前的表现,秦淮瑾眼中神色莫名。
柳沉鱼切着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