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稳住身形,说出口的话又干又涩:
“爸,我明白。”
就这样,我留在了家里。
等情绪缓下来后,去了趟洗手间。
这个月月经提前,没什么痛经反应,量也不大,就是肚子一直闷闷的。
那位老中医确实厉害,上次又吃了三天中药调理后,这次来月经果然好多了。
这也算是这两天诸多意外中唯一值得高兴的吧。
我扯起唇角,笑得苦涩。
“房间我开窗通过风了,床单也铺好了,你早点睡,明早早起,我跟你爸还得去开店,你在家买点菜,中午随便弄点吃的送过来好了。”
晚上,陆春梅在客房唠叨几句,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转头看我:
“小月,那男的真有这么好?”
我微愣了下,轻嗯一声。
她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叹了口气:“你就当有缘无分吧。”
看着她走出房门的背影,我垂下眼睫,喉头堵得厉害。
分手,怎么说得出口呢。
夜晚,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房间太久没人住过,有些阴凉的潮气。
吸入鼻腔,胸口有些发闷。
在枕头旁摸出手机,晚上九点,国外还是白天。
男人或许在忙,下飞机报了平安后,就再也没联系过。
打开微信对话框,指尖轻点了几下,刚敲了几个字,心头一乱,又按了删除。
最后索性将手机丢得远远的,头缩进被子里,将自己裹成一团,当起了鸵鸟。
翌日醒来,窗外冷风呼呼刮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温度好像更低了。
想到什么,我腾地一下从床上起来,拉开房间门,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早上八点半,父母已经去开店了。
想到外面这天气,我妈骑着小电驴搭着我爸在湿滑的地面上骑行,我一颗心就不由揪紧。
打了通电话给我爸,知道他们去得早,路上没淋到雨后,我才略松了口气。
可他下一句话又让我绷紧了心。
“小月,别忘了你答应爸的事。”
“我没忘,我现在就联系他。”
低声说完,挂了电话。
握紧手机深吸一口气后,点开霍炎宸的微信。
这才发现凌晨三点时,他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指尖点开,贴在耳畔,熟悉的低磁嗓音传入耳里:
“宝贝,想我了吗,我刚开完会,还没吃午饭,我讨厌出差,这些人都是些废物,一点小事也处理不好。”
前一秒还柔着嗓音,下一秒便听他不满地骂着下属,前后反差太大,我不由失笑。
算了下时差,发信息时他那边也快下午两点了,忙到连饭点都错过,估计这也不是错过的第一顿了。
心头不禁一软,等反应过来时,指尖已经敲了一段话发过去:
【再忙也要按时吃饭,别公事解决了,自己的胃病又犯了,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看了好几眼,就在犹豫要不要撤回时,男人信息回了过来:
【要是你能在我身边监督我按时吃饭,你就不用担心了。】
我知道他又想哄我去陪他,唇微抿,没回应。
片刻后才发过去:【要处理的问题棘手吗?什么时候能回来?】
男人秒回:【想我了?】
一看这三个字,我脑海里便不自觉浮现出他似笑非笑瞅着我的那张脸,耳畔甚至还回荡着他低哑性感的磁性嗓音。
一丝甜甜的滋味从心尖冒出头,那是身体的条件反射。
可很快就被身体里那股深深的无力感吞噬了。
关了手机,洗漱完吃了父母留的早餐,情绪稳定下来后,拿出霍母留下来的联系方式,拨号打了过去。
响了十几声,电话才被接起,是个男人声音,估摸是是霍母保镖或助理。
“你好,我是沈曦月,麻烦转告霍夫人,想要我跟她儿子分手,让她亲自过来栗县跟我谈。”
屏息说完,利落挂了电话,望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势,目光幽远。
接下来就是等了。
换了外出衣服,拎了把伞打车到最近的超市去买菜。
在家做好了四餐一汤,自己随便应付两口,便全打包给父母送过去。
两人在老城区开了家小便利店,小本生意,一开十几年了。
我没嫁给陈浩前,旧房子也是在这附近,周边街坊都是老熟人了。
提着两个大保温桶,下了出租车埋头冲进狭窄的便利店。
“这么大雨你怎么过来了?”
我爸一见我,忙从收银台后起身,拿了条毛巾让我擦头发。
“快擦擦,别感冒了。”
“好。”
我握紧毛巾,把保温桶放在角落折叠小木桌上:
“爸,你跟妈先吃饭吧,我看店。”
“雨太大了,这会儿没人,你也坐下吃点。”
我爸叫住我。
我笑着拒绝:“我吃过了,你们吃。”
“……”
我爸深深看了我一眼,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他们俩吃饭很快,不到十分钟就解决了,一来是长久的习惯使然,二来估摸着是看我没吃,不想让我看着等。
我妈三两下收拾好保温桶和桌子。
他们俩坐在收银台后巴掌大的地儿看着我。
我倚在收银台旁,沉默会儿,才开口:
“我联系他母亲了,等她过来就把东西还给她。”
“那就好。”
我爸沉着声应了句,眼还瞅着我。
“他在忙,我给他留言了,看到信息再跟我联系。”
我垂了下眼眸,“爸,这种事还是等他回国再说吧,也是对人家的尊重了。”
“行,那就等他回国,你就呆在家里等着,不然你先回去,等他回国再告诉我,我跟你妈过去一趟。”
沈志刚点点头,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得看着我跟霍炎宸分手才放心。
我心底苦笑,妥协:“我就在家呆着吧。”
傍晚时,我正在家准备晚饭,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早上打过去的那串号码,我擦干手,接起,等电话那头的人说完,我淡声道:
“在楼下等着吧,我马上下来。”
挂机,取掉围裙,将霍母那箱沉甸甸的钞票提起,下了楼。
暗沉天空,阴雨绵绵,我撑伞推着箱子找到停在楼下的一辆加长版劳斯莱斯。
一名保镖很快下车,拉开后座。
我把箱子推给他,收伞上了车,我将伞随意丢到脚下,滴滴答答的雨水溅到豪华真皮座椅上,还有飞溅到霍母裤腿上的。
抬眸时清楚看到霍母眼里的不满。
我勾了勾唇角。
自己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