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破罐子破摔,宁清对王嘉元的厌烦达到了顶点,但是也不敢得罪。
那人隔几天来看她一次,已经一个月,她被关在这个小小房间,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找她。
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宁清人设连贯,依旧是横眉冷眼对王嘉元,
对待这种狗男人,倔强小白花最能拿下。但是度也要拿捏好,既不能惹的他发疯抽自己,也不能不轻不痒。
她很有度,好几次惹的王嘉元拂袖而去,甚至砸了东西。
就是没抽她。
看来话还能再说重一点,
这段时间她一直用秦尚威胁王嘉元,
见面就来一句,“如果秦尚少一根毫毛,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她还给他们俩塑造了一个“青梅竹马”的设定,秦尚可能有一些暗生的情愫,但是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只当他是哥哥而已!(或许我只是爱而不自知。)
最质朴的才是最有效的,往往这样就能气炸王嘉元。
有一次王嘉元还恶狠狠的抽了她巴掌,
骑在她身上,“让你天天问!”
“信不信我把他的皮扒了。”
宁清只是倔强地盯着他,在听到王嘉元的威胁后默默地流出两行清泪,“你不要伤害他,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她把王嘉元气的发疯,
“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女人,眼泪这么贱!”
“你再哭!”
“哭!”
王嘉元狂怒中又扇了她几个巴掌,
宁清现在皮糙肉厚不怕疼,
她的脸颊被扇的泛红,头发凌乱,有一种破碎的美感。女子昂起头,试图让眼泪倒流回去,像一只倔强的天鹅。
“如果打我能让你消气,我不介意。”
“我只求消气了你能放过他。”
王嘉元瞬间抽她巴掌的兴致都没了,
“啊!”
“我他妈要疯了!”
男人气地摔门而去。
他走以后,宁清还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没有立刻出戏。
主打的就是一个敬业。
她的演技和立的人设是如此逼真,真不亏她精心构思。
宁清面无表情地坐在桌边,看着一盘点心发呆。
在外边的小厮看来,她现在只是在强撑着罢了,真让人心疼。
此刻宁清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脱身,
狗男人,
抽我鞭子还想跟我he,做梦去吧。
虐不死你,主打的就是一个求而不得。
宁清思考要给自己凹个什么人设才能甩掉他。
什么是bE美学,
绝症,车祸,死遁……?
死遁最好,不牵连其他人,还能让王嘉元活在对她的愧疚中。
死因最好是因为救他而死,或者被他害死。
宁清看着自己身上的层层铁链,拉倒吧,现在哪有那条件。
还得慢慢谋划。
她“出狱”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如果王嘉元还想要他俩的婚姻的话,就不能让她消失太久。
在她的精神攻击下,秦尚鼻青脸肿地又回去卖包子了。
她也重新开始活跃在官场之上,
不过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不再被重用,干的都是一些体面但不重要的事,看来王墨移已经知道她和王嘉元貌合心离。
不愿意或者不敢用她。
whatever,这男人她是真的消受不起,宁清思量一番,她需要要找个时间上门退婚,不能让王嘉元一直骑她头上,
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如果王宁还想把儿子嫁给她,还要再多些筹码才行啊。
到时候自己捞一笔再死遁,美滋滋。
如果这时间够长,还能免费玩了贵公子再撤。
别怪她心黑,都是王嘉然逼的。
刚“出狱”没几天,宁清就火急火燎地去拜见了王宁和沈主君。
先是一阵寒暄,随后宁清隐晦地表达了自己想退亲的意愿,
现在她明白了,
这次的事完全是王嘉元“仗势欺人”,
这个社会里,她只是婚前和别人亲了个嘴而已,而且还是“酒喝多了”被引诱的,
于女人而言,这只是一段风流韵事,有主动上门的男人反而还是有魅力的证明。
而王嘉元因为这事打她囚禁她,还给她验身,这实在太过火了。
她身为一个女人的尊严要怎么办。
在王嘉元那里失去的,她要都在王宁那里讨回来。
宁清先是面有菜色,只说两人不合适,后来在王宁的逼问下,她悲愤地讲了自己的遭遇,不用添油加醋就已经很炸裂了。
宁清清俊的脸上因为不忿还落下几滴泪,
女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王宁在看到宁清身上的鞭痕就已经坐不住了,
“孽畜啊!孽畜!”
儿子平日里只是娇纵一些,这次尽然如此过分。只不过是一些风流韵事,敲打一下就行,如何还要激烈成这样!
简直是失了智,哪有大家公子的样子!
这若是传出去,他王家还有王嘉元的名声全毁了,他们一家人都会沦为笑柄。
王宁越想越气,她一把掀掉桌子,茶杯盘子碎了一地,一旁的沈主君也被吓了一跳。
他正要去安抚王宁,女人一把打开他的手,
“都是你惯的,现在没个人样了!”
“看谁还敢要他!”
宁清叫绝,不亏是当官的,这处理的方式让人挑不出毛病,惩不惩罚王嘉元,退不退婚另说,反正态度是给到位了。
宁清也识趣,“王公子很好,都是小人的错。”
王宁一声叹息,“五柳,你是个好孩子。嘉元交到你的手上我也放心,可惜现在竟出了这种事。”
“强扭的瓜不甜,你和嘉元是老妇做的媒,若你们实在不合适我也不好多说。”
王宁握住了宁清的手,“但是你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若他以后有错,你只管和我说,我就带他家去,绞了头发当和尚。”
宁清面有菜色,
“王大人,实在感谢您抬爱。”
“只是令郎…令郎…唉”
看宁清欲言又止,王宁直言“但说无妨。”
“令郎给我带镣铐不说,唉,”
“他还……唉”
宁清鼓足了勇气,“找婆子给我验身。”
其实她没皮没脸说出来根本不在乎,这些古人可就臊的慌咯。
“什么?”
连一旁的沈轻和都惊讶出声,
王宁老脸一红,罕见地沉默了。
“所以,王大人,不是小人不愿,而是实在心里有碍啊。”
所以你懂了吧?是不是该多加点?
两人被王嘉元不守男德的大胆作风雷的外焦里嫩,久久无言。
宁清对这次谈话的效果很满意,就希望王宁能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像她说的那样“狠狠教育”王嘉元。
王嘉元用阶级压她,那她就用女权压他。
良久,王宁才开口保证,“五柳,我替嘉元向你道歉。我一定会补偿你。”
这样折辱一位名士,这不是结亲而是结仇啊。
“至于嘉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但我还是想你们都先冷静一下。婚姻大事不能儿戏。”
戏唱到这里她也差不多该撤了,“王大人哪里的话,我没有记恨,不必在意。”
“我会再好好考虑的,今天叨扰了。”
王宁亲自将她送出府,沈主君还送了5牛车的礼品。
迎着夕阳回家,宁清终于吐了一口恶气。
就,当个告状精也挺好。
果然,和王宁说了之后,她又春风得意起来。
得了一大笔补偿不说,王嘉元再也没来烦过她,听说还挨了打被禁足了。
不过这人就算禁足也不老实,宁清这几日老看见有几个小厮轮班跟着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王嘉元的眼线。
好哇,让你监视我,
让我再给你一点小小的中国震撼。
宁清这几日平均每日扶老奶奶过马路2次,接济乞丐2次,卖身葬父赎身一次,英雄救美一次。
自从她给一朵小白莲赎身之后,大街上卖身葬父的男子跟春笋似的,一茬茬冒了出来。
宁清知道他们是骗子,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当美人含羞带怯,含苞带露地看着你,甜言蜜语只是为了一点小钱钱,给他又何妨?
宁清的傻凯子名声传了出去,最近他遇到卖身葬父,强抢民男的戏码呈指数级增长。
什么从青楼逃跑出的清倌,被母亲强制卖去当小妾的男子,卖身葬父的孝子……
这些专业演员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主角都挺好看的,或清纯或妖娆
那就玩玩呗,反正又不贵,还能气王嘉元。
是夜,烛光幽幽,
王嘉元坐在绣床上抄男戒,
春雨和春雪在床前跟王嘉元汇报今日踪迹。
两人情景重现,
春雨跪在地上,眼泪汪汪,我见犹怜,背后插着个卖身葬父的牌子,
春雪走进,蹲下将一袋银子递到春雨手里,
“可怜见的,快收下吧。”
春雨抱住春雪的腿,“姑娘,奴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春雪掰开春雨的手,“不必如此,你好好生活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春雪说完就要走,春雨站起来拦在高大的女子面前,
“不,我以后就是姑娘的人了。让我为大人为奴为婢”
春雨摆手别过头,“不,勿要再提!”
“大人!”
“公子!”
春雨一把抱住春雪,“大人,别丢下我。”
春雪黯然,“萍水相逢罢了,公子不必感念。”
两人戏还没演完,一盏茶水就砸到了地上,
“哪来的骚狐狸。”
春雨麻溜地跪在地上捡碎片,“公子消气,为这种贱人不值当。”
春雪坐在床边给王嘉元按摩肩头,“是呢,宁姑娘根本没那种想法,一会就把他打发走了。”
“呵,我看她是有意去找乐子!”
两小厮面面相觑,
春雨犹豫道:“公子,你是不是把主母想太坏了。这几天我们一直跟着她,她是个多好的人啊。”
春雪迫不及待地补充:“有爱心,慷慨,还不好色,长的还跟仙女似的。”
“公子,你也要抓紧宁姑娘,莫要把她往外推。”
“哦,你们也被她收买了不成?”
“奴婢不敢。”
“奴婢不敢。”
春雨春雪是王嘉元贴身小厮,几人从小一起长大,颇有几分情义。所以两人说话也大胆些。
春雨眼珠子转的滴流圆,他知道王嘉元此刻没生气,大胆道:“公子,要不你与宁小姐服个软,道个歉罢?”
“什么?你也觉得是我有错?”
“明明是她出轨,你们怎么都怪我!”
王嘉元鼻头通红眼睛水光光的,像受了极大委屈一般。
春雨连忙补救,“哎呀,我的小祖宗我不是那个意思!”
“若这事真的是误会呢?”
“奴婢怎么也想不通,那秦尚貌若钟馗,宁姑娘怎么可能看上他。”
“若是今天这个骚狐狸奴婢没话说,可是秦尚……”
春雪也附和,“是啊,公子你又不是没看见那秦尚长什么样。而且还是个臭卖包子的,宁姑娘既和公子好,又怎么会看的上他。”
“他定是使了什么手段。”
王嘉元回忆了一下秦尚的样貌,那粗壮的腰肢跟铁打的似的,皮肤黝黑,脸上骨骼分明,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春雪趁热打铁:
“公子,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次确实是你过火了。宁姑娘多伤心啊,就这样她也只是告了一状而已。”
“若是一般女人,早就和你势不两立,你死我活了。”
春雨总结补充:
“以后你们还要当夫妻,应该多信任对方。”
“这事就是误会,公子你别太往心里去。不然毁了这段姻缘就太可惜了!”
“谁敢!”
王嘉元扔下手中的《男戒》,神色阴冷“待禁足解除,我自会去找他赔罪的。”
得到了这句保证,春雨和春雪松了口气。主君交代的任务总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