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头颅后,袁筑袁德二人消停下来不再进攻,
但也没有撤退。
她们大军驻守在京畿。
袁德感叹此次是天赐的机会,
既能将京城袁氏坑死,还能号召人来一起讨伐崔玄。
至于老娘,
如果她能看见自己当权,也一定会含笑九泉的吧?
成大事者,必不能是心慈手软之辈。
这袁筑只因为投了个好胎,被捧到如此高位,真是苍天无眼。
袁德表面听从袁筑的话不进攻,但是坚决不退兵。
袁德死死围住京城。
她与姽州的族妹通讯,向其请求粮草兵马支援。
对方马上应援,与此同时还有被困京城的其她世家属地也向她们支援物资人马。
这崔玄一时成了人人喊打的蟊贼!
袁德乐不可支,踌躇满志。
得到各路人马支援,她们耗得的起。
粮草人马源源不断地供应,京城被围困,与她们绝了交通。
一日两日还行,
超过一周便难受了。
京城靠四周供养,
其地价值千金,少有农田。 将崔玄围住,时间一长都够她喝一壶。
吃穿住行,样样不能解决,不待大军将她终结,
城内百姓也会开始叛乱。
那崔玄虽有禁军八万,但是她们各州兵马联合起来。
又有何怕!
……
一周后,
崔玄果然按捺不住让人送信过来。
要袁筑与城内送粮草与果蔬,若耽误一天便斩杀袁氏一人。
若是送来有毒的粮草,那么袁氏满门都会屠尽。
大帐之中,
袁筑看着密信惊慌不止,
实在是左右为难!
袁筑沉吟不语,袁德怒不可遏。
袁德大骂出声,“崔玄这个毒妇!”
“安敢如此!”
袁筑长叹一声,
“奈何,她手握亲长性命。不从她又能如何。”
“妹,我们不如退兵去吧。”
“如此,族人至少能平安度日。”
袁德气结,
事已至此如何要退兵去!
如今崔玄犯了众怒,只要她一呼,天下百般响应,
天时地利人和,
如何能退兵去!
袁德按捺住怒火,规劝她的窝囊堂姐,
“姊,这是个无底洞!。”
“以往还用银钱买粮米,现在直接白吃白拿!你能养她到几时?”
“如此退让只能让我等成为鱼肉,让崔玄以为我们怕了她!”
“唉,那还有什么办法。”
“她可是真会杀人的!”
袁德一口闷气咽下,
“姊,容我想两天。”
……
是夜,
袁德与帐下谋士密谋。
此乃大好机会,只是京城族人碍手碍脚,得想个办法除去。
灯火昏黄,大厅幽暗。
两人声音如耳语,细不可闻。
谋士一双眼睛细长,眼神幽深,她低语道:“大人,听闻那袁褚袁大人名士风范,如此危难情况,她定不愿意拖家族后腿吧?”
“在贼子手中受辱,不若自尽保全名节。”
袁德看着大笑,“你有何计,快快道来。”
谋士凑到袁德耳边轻语。
…
第二日,
袁德与袁褚妥协。
筹备粮草果蔬送与京城。
一周之后,
京城,
崔府。
窗外莺飞草长,融融阳春三月。
但是窗内书房,气氛沉重。
崔玄与郭允二人相对而坐。
崔玄脸色苍白,郭允低头不语。
如此局面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不能维持。
迟早有开战那一天。
袁氏与其她州县联合起来十多万兵马,粮草丰裕,她们胜算并不大。
郭允皱眉深思,
“主公,与直接开战相比,长期被围于我方更加不利。”
“不若将那袁氏一族直接杀了开战。将她们地盘抢过。”
崔玄犹豫,“如此打起来,后方还有一狼,待两败俱伤之时,又让此人捡便宜。”
郭允试探道:“我们与袁氏已结大仇,不如此时拉拢宁清,与她一起围剿其她人。”
“嗯?”
崔玄心慢了一拍,她掐住手中茶盏,指尖泛白。
她眯眼问道:“奉孝,此时的我们又能给宁贼什么好处?她此刻恐怕正在看我的笑话!”
此局面虽然难解,但并不是死局。
郭允道献言道,
“中原皇族李氏已经名存实亡,宁清已在北方称帝,若我们愿意承认她的地位,将她迎回中原。她岂不能心动?”
郭允抬头观察崔玄表情,听闻此言她并没有勃然大怒,反而沉思起来。
郭允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
崔玄并没有称帝的意图,
如今局面拉拢宁清正是上策。
皇帝谁做都是做,总比灭族好。
崔玄沉吟片刻,白瓷茶盏在她手指间摇晃,玉手玉瓷相互辉映。
半晌她冷笑出声,
“这岂不是引狼入室。”
“宁清狡诈无常,平定袁氏以后她若对我们动武又待如何?”
郭允试探道:“我有一计,又恐主公怪罪。”
崔玄已经知道郭允要说什么了。
她长叹一声拂袖起身。
崔玄负手注视窗外摇晃的柳枝,
她能看见湖泊那头崔珈带着小厮踏春的身影。
影影绰绰,鲜嫩无比。
崔玄无奈道:“奉孝,但讲无妨。”
郭允起身,站到崔玄身侧,
看到那道踏春的身影,她悄声耳语,
“不若将崔家贵子与宁清联姻,若宁清愿许崔家子皇后地位,那么这联盟也算诚心。”
“宁清出身不佳,能娶这样一才貌双全出身高贵的皇后,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届时主公为外戚,名声又盛,宫中还有亲弟周旋不怕宁贼突然翻脸。”
“若皇后产下嫡女,崔家以后更是清贵无比。虽然改朝换代,又有何惧?”
闻言,崔玄脸上白了又青。
许久她叹息一声,“奉孝,此事交与你去办。”
“已到存亡之际。”
……
当夜,
袁褚忧心忡忡。
死亡的恐惧萦绕在袁府每个人的心头。
袁褚要了一壶酒闷头痛饮,
如今她对外边局势一概不知,不过上次崔玄取她夫郎头颅,
想必已经外边已经打起来了。
她这等留在京城的人质,可真是家族之耻。
袁褚举杯痛饮,她突然看见杯底有一行小字。
举起一看,居然是,
“老而不死是为贼”
袁褚大惊失色,她慌张看向屋外,
门外重兵把守连苍蝇也飞不进一只。
这信是何人所传!
袁褚先是愤怒,随即又羞臊又悲哀。
看这口吻,除了她袁氏族人还能有谁。
看来她已犯了众怒。
筑儿心善,不可能是她。只能是儒州、姽州的两个侄孙。
袁德胸有沟壑又狠辣无情,必是她无疑。
如今存亡之秋,
袁筑性子必然斗不过崔玄,
袁家需要袁德这样的领头羊。
袁褚泪眼模糊,哀叹连连。
受制于人,看来为了袁家,
她不能再活了,京城这袁氏一族也不能再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