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可以，那你不买不就行了？
外面的布料店多如牛毛，你就非得来咱们家。
碰到一点不喜欢的味道就跟爆炸一样，你是吃枪药了还是怎么着啊？”
店长再怎么说也是个小管理层。
不是没脾气的。
秦凌想好好讨论、投诉问题，他都认了。
但这小子进门就一副视察的态度，因为一点莫须有的小事就大脑特闹。
这不明摆着找事呢吗？
店长一个白眼翻出去。
“我还不做你生意呢，哪来的精神病！赶紧滚出去，别坏了店里的福运！”
齐露脸色同样难看。
但她知道秦凌和乔家的关系，不想看着这件事恶化。
“好了……”
她走上前，刚握住秦凌的手腕，就听到身后传来更大声的吆喝。
“好啦，一点小事闹成这样，哪里至于嘛。”
一个身姿妖娆的女人出现在店铺门口，瞬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简约但不单调的墨绿色旗袍，贴身的设计，腰部特地绣了一条蜿蜒向上细蛇，弧度优美姿态轻佻。
一如这忽然出现的女人本身。
秦凌是做服装的，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设计亮眼的改良旗袍。
腿边的高开叉也好，心口恰好露出深邃沟壑的镂空设计也好，这些在这个时代容易被指指点点的设计，在这个女人身上完美结合。
更别提她自身条件极佳，肤白貌美大长腿，细腰翘臀瓜子脸，肩窄颈长，低簪发旁边凌乱的几缕发丝给她添了几分随性，更显得她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你这，江店长，让你看笑话了。”
布料店店长不好意思地笑笑，尴尬得恨不得让人把秦凌直接赶出去。
“先生，你再这样胡闹的话，我就叫保安了。”
“谁在胡闹？”
秦凌的注意力回到这件破事上，额头青筋直跳。
“直接把人往外赶？
你们就是这么处理问题的？
这批增香的布料到底是谁的主意，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你别干了！”
布料店店长气笑了。
他脏话都到了嘴边，胳膊被人用扇子按住，才生生咽回喉咙里。
在他身侧，那位姓江的女士端着架子咳了一声。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
这款香味最近不是挺火的吗，门店的香水直接卖到断货呢。
布料上有这种香味，也是为了提高销售额嘛，做生意的都能理解的。
弟弟是对这款香型有什么意见？”
秦凌只想就事论事。
没心情和一个半路跑出来的女人闲聊。
想起旁人之前对她的称呼，他才问一句：“你是旁边店里的老板？”
女人点点头，用团扇指了指香水店的方向。
“老板说不上，就是个替人看店的，叫我江姐就行。”
江惜文慢慢扇着风，美眸中带着一丝调笑，“怎么样，要不要来姐姐店里买两瓶香水回去，仔细品味品味。”
齐露黑着脸拦在秦凌面前。
她盯着江惜文看了几秒，不在这女人身上做文章，而是转头看向旁边的店员。
“附近门店的负责人是谁？
如若不然，只靠着无关的人来搅浑水，事情可处理不了。”
“无关的人”嗤笑了一声。
江惜文拖着调子：“哎呀——
我这可是好心帮你们调解矛盾，这妹妹怎么不领情啊。
我记得你也来预约过香水。
难不成今天这出，是有人故意为之？”
矛头指向齐露，秦凌当然也不会愿意。
“乱泼脏水，想把水搅浑，她说错了哪点？”
秦凌发现自己差点被牵着鼻子走，心中更加恼火。
他盯着尝试隐身的店长，“看上去你们关系不错。有合作？”
或许是一语中的。
店长下意识移开视线。
他强硬地扯着嗓子道：“咱们这都是正常做生意的，我还靠着这点提成吃饭，谁乐意坏自家名声？
是你们进门就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找不出别的错出来，才连布料上有点香味，都要借题发挥？
你这不是胡闹，难不成是寻衅滋事？
小张，还不赶紧报警！”
店员小张刚放下手机，又颤颤巍巍地拿起来。
真报啊？
对方确实有点凶，但哪家店没几个事多的顾客，因此就报警，会不会被批为浪费警力？
她犹豫着，不敢按出拨号键。
“那小伙子确实无理取闹啊。”
“我一直站在店里，都没看懂他们在干什么。”
“年轻那个好像是老板，进来说的就是品控，估计来分店视察的吧。”
商场里人来人往，这边闹翻天，被吸引过来的不仅仅是江惜文。
许多顾客挤在门口就为的凑个热闹。
店长本来想鼓动他们为自家布料说两句。
没听到想听的，反而发现有人在说这死小子像他老板。
他登时怒火中烧。
“我是正常入职，带着授意来管事的！
店里的事情都是上头批准过的，哪里轮得到一个毛头小子来指手画脚？
再说了，要是真的是上面派人来视察，我会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完全不认识他？”
那确实也说不过去。
大家又开始为此唏嘘。
围观民众的心思向来是杂草，哪边声势更大，更有模有样，他们就会倒向哪一边。
秦凌不再分心，只盯着店长的眼睛：“你和哪个上头商量过？
你的上级是谁？”
店长不屑地嘁了一声：“怎么，说了你就能认识？
今天就算把李经理叫过来，也改变不了你在闹事的事实！”
姓李的品牌经理？
秦凌回头，看到齐露向他递来让他安心的眼神。
“看来你业务确实不熟，只要事情闹起来，影响了正常营业，你这罚是怎么都得吃的。”
不管店长蹦得多高，秦凌都只执着于自己的问题。
“错就是错，你这些所谓的巧思究竟是经过了谁的批准，又把布料放在哪里？
做买卖的，重要的永远是产品本身，而不是噱头。
留香再怎么说也只是留香，如果用户真的是奔着这香味去的，等到真正使用，必定要自己补充。”
眼看店长表情逐渐变得凝重，秦凌再一次摸上旁边的布料。
“让我来猜猜，如此费尽心思把这些香味送进大众的鼻子，吸引大家在这方面花钱。黄店长是吧，你在其中收了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