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堂姊啊,真是醉了。
为了追凌不疑居然自己往河里跳,让一群平民围观她湿身的样子,真是不成体统。
还口中直嚷嚷着要救命。
她那哪是要救命,分明是想他凌不疑去英雄救美。
白泽还记得小时候,凌不疑刚回都城时,在皇宫住的那些年。
真的凌不疑比他小一两岁,霍君华为了掩饰他们之间的区别。
便带着他从孤城一路走回来,过程有多艰辛,自是不必说。
有时没有吃食,还要靠乞讨为生。
就这样凌不疑回都城时,才会是那小小的个子。
不仅头发枯黄,还瘦的皮包骨。
一个暴瘦的人,会好看到哪里去,更何况那时的凌不疑,还是亲身经历过孤城惨状的稚童。
就算遮掩的再好,也会露出破晓。
阴鸷,仇恨。
所以那时宫里以三公主和五公主为首的,一帮子世家千金,都会组团欺负凌不疑。
……
“那个人是谁,怎么阴森森的,快去把他赶走!”
还是孩童的三公主被越侯养大,惯出了一身的臭毛病。
最是喜欢华贵好看的东西。
瘦弱又阴沉沉的凌不疑,自然是碍了她的眼。
跟在她身后的许多世家女也一一附和。
而汝阳王的孙女,裕昌郡主也是其中之一。
当年要不是午睡起来,没看到凌不疑的白泽出去找寻。
恐怕他就淹死在湖中了。
谁能想到几个小女孩,居然因为人长得不好看,就把人逼下湖水里去。
还记得是五公主提出的想法,然后让几个世家女实施的。
一群人就在岸上看着,没有一个人说去救人。
还是白泽找来了,这群人才吓的赶紧离开。
三公主和五公主也害怕白泽告状,便也跟着大部队离开。
奈何她们提前清走了宫里服侍的宫人,白泽那时也是个孩子。
他本要下水去,却被凌不疑呵斥住,最后还是三皇子下学露出此处发现了他们。
奈何那是个冬日,人身上穿的衣服又厚重,沾了水更是翻倍的重。
三皇子险些被凌不疑给带了下去。
最后是被父皇派出来找弟弟们的太子,带着侍卫把他们给救出来。
也是因此太子成了那个救命恩人。
后来凌不疑身子抽条,脸也长开了。
又立了军功,这才让人发现,原来凌不疑已经长得这么高大帅气。
裕昌郡主也是在那时一见钟情,整日嚷嚷着非凌不疑不嫁。
……
白泽思绪回笼。
如今父皇都想成就凌不疑和裕昌郡主的好事。
殊不知,这一开始就是错的。
“那我哥他们现在去哪儿了?”
“这就是凌将军让奴婢们过来寻您的,天色不早了,咱们要回宫了,莫要让两位娘娘担心呀。”
王子苦口婆心的劝道。
“回吧,找几位侍卫,把何将军的独女送回去吧。”
“唉……啊?”
王子不可置信的往后看了一眼。
他们家殿下居然夜会女娘!
还是有婚约的女娘!
昔日何府和楼府的婚约,是那般的浩大。
听说何将军是特意给楼家二房做脸呢。
王子先是有种自己的小金猪终于会拱白菜了的喜悦。
紧接着就是麻爪。
因为小金猪拱的是别家猪碗里的白菜。
为自己殿下默哀一阵,王子知道这肯定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了。
毕竟宫里的两位娘娘三观这么正,怎么会同意殿下去夺人妻呀。
走在前面的白泽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王子,咱们先去凌将军府上,本皇子今夜有要事要和哥哥商量!”
“唉!”分明就是殿下您不想回宫找的借口吧!
王子心酸,但王子不说。
凌不疑如今并不是住的凌家的宅子,而是立了军功后,特地找文帝讨的赏赐。
不过这宅子距离凌家也不是很远。
毕竟凌不疑还得盯着凌益。
凌府!
白泽熟练的找到凌不疑的书房。
门口的守卫也早已司空见惯。
推开门,果然是凌不疑和他的两个护卫在谈事。
“好巧啊,没头脑!”
梁丘飞见是白泽,连忙低头拱了拱手。
“殿下我叫梁丘飞!”
“嗯嗯,没头脑。”
哥哥梁丘起赶紧把直肠子弟弟给带出去,白泽深夜过来肯定是有事,他们兄弟还是不打扰了。
免得将军的十军棍警告。
“方才你独自一人去了何处,说了多少次要带着侍卫,怎么都不听,莫非是要吃点苦头才肯罢休。”
凌不疑给白泽倒了杯茶,说道。
“哎呀,我这不是有急事嘛。”
凌不疑眸子闪了闪,他可是知道白泽是追着一位姑娘去了。
“行了,我不瞒着你,刚才呀……”
于是,白泽把自己看到肖世子追着何昭君去了小巷子里的事,讲了出来。
事无巨细。
没想到竟是阴差阳错的,让凌不疑知晓他们今夜查的那件事。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对了,哥你得去查查,那几个乞丐是否还健在,我猜可能已经被灭口了吧。”
“不用猜,我的人已经看到了,所以我才让王子赶紧去找你。发现的时候,那几人的身体还是热的。”
白泽噘噘嘴,一脸的厌恶。
“这个肖世子怎么总是整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着实让人厌恶。”
脑海里又浮现出何昭君那灿若星辰的脸。
“居然用英雄救美,去哄骗人家一个柔弱的小女娘。”
何昭君么?
凌不疑将此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她可是亲手杀过人的,哪里像是柔弱的。
要说柔弱,她才是……
今晚的月色太撩人了,又或者是田家酒楼的那一抱。
让程少商在凌不疑的心里,真正留下了影子。
“哦哦哦,听说哥你今天晚上和那位程四娘子……”
白泽一脸坏笑。
“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不然你这样的人,居然会去救一个女娘,啧啧啧!”
有意思?
凌不疑摸着自己的心,他不是个扭捏的人,喜欢就是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似乎他真的对那位程四娘子有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要我说人就活这一辈子,哥你要是真喜欢,就去呗,我也觉得她做我嫂子好。”
白泽拍着凌不疑的肩膀,怂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