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愿与此环,与你朝夕相对!”
“你为什么不恨朕,是朕要娶宛宛,亦是朕要调走所有的太医,你为什么,不恨朕!”
王府中。
一个素雅的院子里,优雅美丽的女人正躺在桃花树下的贵妃椅上假寐。
只是她看起来有些不太好,紧皱着眉头,仿佛陷入了梦魇之中。
却挣脱不了束缚,泪水顺着眼角滑下,在鼻梁和眼角处形成一个小窝窝。
“侧福晋,侧福晋您怎么了?”
梳着小两把头的侍女急匆匆走来,分明自己不过是出去一趟,不到半炷香功夫。
怎么自家主子就出了这事儿。
剪秋用手帕擦拭着自家主子额头上的冷汗,却不敢把她叫醒。
像是听谁说起过,梦魇的人不能叫醒,只能等她自己醒来,不然就会丢魂。
剪秋无可奈何,好在没多久被唤作侧福晋的女人就睁开了双眼。
只是自家主子清澈单纯的眸子,怎的布满了血丝,还充满了沧桑。
像是经历过许多苦难的老妇,像极侧福晋已故的娘。
“侧福晋您方才是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
侧福晋?
乌拉那拉·宜修再次听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她抬眸看着身旁的侍女剪秋。
如今年岁尚小,眉眼间不似记忆中那般阴鸷,正是最好的年岁。
青春靓丽,又活泼开朗。
只是剪秋不是自裁了么?怎么如此年轻?
这个疑问在她心头转了一圈,很快又被愧疚淹没。
剪秋是为了自己顶罪,才会惨死。
她输给了甄嬛!
在王府时心爱的人喜欢自己的亲姐姐,到了后宫,那人又找了数不清的替身。
有声音相似的,有气质相似的,有容貌相似的,还有性格相似的。
后宫的女人太多了,她数也数不清,直到甄嬛的出现。
让宜修心里生出些恐慌,后来也像她不安的那样。
那人爱上了甄嬛。
多可笑,天家不谈爱,可她的夫君,大清朝的雍正帝,爱上了甄嬛。
一个曾经是她亲姐姐的替身。
这一辈子她都活在姐姐的阴影下,就因为她爱那个男人。
那个曾说过愿与她朝夕相对的男人。
明明后宫女人的悲剧都是因他而起,就连自己,还有她那个未成年就故去的儿子。
弘辉!
不对!
剪秋的称呼不对,剪秋的年岁不对,还有她明明已经是废后了,又怎么还是现在这般呢?
“剪秋如今是什么时候了,我睡了一觉,怎么感觉睡了好久似的。”
“侧福晋您忘了,大小姐马上就要入府,您心里不舒坦……”
“慎言!”
她,乌拉那拉·宜修重生了!
重生到她那个好姐姐快要入府的前夕。
那她的孩子……
“弘辉呢?快带本……我去看看他!”
剪秋发觉今日的侧福晋有些奇怪,人平白无故的多了丝威严。
而且说话还怪怪的。
“侧福晋,弘辉是谁?”
“弘辉……”
忽然脑海里大量的记忆像泉水一样涌进,她的脑海里。
原来是不同时空么?
她嫁到四贝勒府,只在新婚夜与四贝勒同房过一次。
至今还没有有过孕信。
是她做的坏事太多,所以弘辉不愿意再投身她腹中吗?
宜修整个人像没了精气神,好似傀儡一般。
“侧福晋,奴婢知道大小姐入府您心里不舒坦,但您也得为自己着想才是,大小姐伤了身子不能有孕,以后的孩子必定会从您腹中出生的。”
是啊,这是不同时空。
在这个世界,她的夫君胤禛爱慕乌拉那拉·柔则,愿意为了她守身如玉。
得知柔则为了保持身材,服用了息肌丸生育会很艰难。
所以向府中女子说过,只有福晋入府,才会让她们怀孕,且孩子生下来,只能送往主院。
因此后院的女人们,基本上全都服用了避子药。
没人愿意把自己十月怀胎艰难产下的孩子送给别的女人抚养。
当然除了那位齐格格。
……
乌拉那拉·柔则入府前天,宫里的德妃娘娘特意召见了宜修。
还没去呢,宜修就能猜到她那个好姑母要说什么了。
事实也如她所料,德妃娘娘是宫里的老人。
心眼比藕眼还多,深谙给一棒子再给一甜枣的操作。
大意就是让宜修不要嫉妒,好歹是亲姐妹俩。
就算不是柔则也会是旁人,那样说来,还不如是柔则来的好,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日后两个人也有个照应。
宜修皮笑肉不笑,点头称是。
一转身几乎连那点子假面都维持不下去了。
嗝日,沉寂许久的四贝勒府,再次热闹起来。
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今天他们四贝勒府就要迎来真正的女主子了。
外面的热闹与宜修无关,来到了新的时空。
她只想安静的过自己的日子。
她要看着柔则和胤禛走到两看相厌的地步。
所有人都以为乌拉那拉·柔则是真正的白月光,可她真是吗?
不见得吧。
未来的雍正帝此时还是个贝勒,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
眼底心底都是他即将过门的妻子,后院那些女子有或者没有,在或者不在,都和他没什么大的关系。
不过后院的齐格格倒是担起了此次贝勒大婚,负责府上装潢的责任。
……
“侧福晋门外有个小太监……”
剪秋看那小太监长得好,跪在那里有些可怜。
一时起了怜悯之心。
“你怎的如此有闲心,关注个小太监?”
宜修停下笔,将抄写好的佛经放到一边去。
揉了揉酸胀的手腕。
“哎呀侧福晋,今日贝勒爷大婚,是齐格格操办的,听说是不小心打破花瓶,正跪在咱们院子门口,求您救救他呢。”
没想到走了一个自己,齐月宾居然还承担起这糟心事来。
不过在她那个世界,齐月宾也是与柔则合得来的。
“带我去看看吧。”
“好嘞!”
剪秋笑吟吟的,扶着宜修就出去了。
院子外,一个小太监垂着头,看不清长得什么模样。
不过看上去胆小的很,一边托盘上放着摔碎的花瓶。
一直在打颤,面前都凝成一小摊水渍了。
年纪也不是很大,吓哭了也是正常。
“小石头,快别哭了,侧福晋出来了,快把事跟咱们侧福晋说说!”
剪秋说完,地上跪着的小太监立刻抬起头。
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人。
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赶紧把头垂下去。
不可直视贵人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