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周时阅在这里,就能够认出来,这个高大的老者,正是他以前见过的洛赢川。
也是南绍王的义兄。
是周时阅曾经打败过,但却中了他阴招,被他下了符咒的那个人。
洛赢川冷哼了一声。
“我跟你不同,我有的是办法能够让自己恢复,倒是你,这些年,你的弟子失踪的失踪,死的死,现在就连这么一个女徒弟你都怕是救不回来了,我都不知道跟你合作还有什么必要。”
龚老被他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你有办法?你还不是因为年轻的时候走了运,搭上了南绍王,有南绍王的势力帮忙,你自然是要混得比我强些。但是,你确定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败露,还能够被南绍王护着?”
“我也未必要他护。”
洛赢川眸光里有些暗色。
“我早就已经有所安排了,而且我安排的人是在京城,天子脚下,南绍鞭长莫及。”
他看了龚老一眼。
其实,他要是想要晋王的性命,还有一个办法。
他把龚老直接杀了就行。
虽然没了龚老,以后他们也很难同时催动晋王身上的符咒,但相等的,晋王身边的人也没有办法同时破解符咒。
再等一段时日,不用太久了。都不用他们再催动,晋王身上的符咒就会自动触发。
那个时候,他身边的高人也肯定救不了他。
洛赢川会和龚老急急离开西南,也是因为他们合力算了出来,对他们有威胁的人接近西南了。
他们当时有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
所以就抛下了军营的事情赶紧离开。
本来以为那人只是对他们有威胁,但不会去军营,所以军营的事情有蒋永意他们盯着就行。
谁知道对方也去了军营?
“你在京城布置了什么?”龚老一直想要打听这一点,但是洛赢川的嘴巴很严,就是不透露。
“不过,想来你安排的也不是什么有本事的,要不然怎么会连晋王身边出了一个玄术这么厉害的人都不知道?知道的话早该给你传信了。”
龚老嘲讽地说了这么一句。
京城他们以前也早有安排,但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该在这段时日里一件一件爆出来的,都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爆出来。
他们一直没有听到京城出什么大乱子。
他们不知道,其实几件事都被陆昭菱处理掉了。
未明山的事。梨山的事。
甚至还有猛虎下山图的事。
本来孙平家里的怪事,会传播的。
要是人控制不住,出去咬了人,人也会变得神智不清。
只要街上出现十来人失控,到处咬人,那京城也该乱起来,人心惶惶。
到那个时候他们的下一步安排才能够派上用场。
谁知道等啊等,就是没有等到。
梨山的事情,本来可以闹出更大动静的,也没有。
“我看北边的事情搅出动静之后,我亲自去一趟京城。我得去看看,否则心里不安。”
“你不去也行,不是还有盛魏吗?盛魏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京城了。”龚老说。
“盛家的人看起来也不可靠。”
洛赢川脸色沉沉,皱起了川字眉。
“他们不是说,以前有个族人,一个女人,可以修成恶鬼吗?还说那是他们盛家数十年前最有天赋的人,等到年限一到,就能够成为大鬼,厉鬼。”
“到时候把这女鬼带出来,可以成为我们一大帮手。现在人呢?不,鬼呢?”
盛家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传来啊。
“是啊,按理来说,差不多了啊。”龚老也有些奇怪。
“给盛魏传信,让他问问盛家家主。”
要是有那么一个大鬼成为他们的帮手,那他们做什么事情都能容易很多,到时候能够搅出来的动静会更大。
要是北边这次的雪灾可以死一大批百姓,正好能够收一大批魂。
那批魂再用来炼厉鬼,威力就更不一般了。
“行,我给盛魏传信。”
“西南的事,暂不管了,你那个女徒弟能处理就处理,不能处理,你不是让她有危险直接弃军逃跑吗?她留下一命就是了,反正,军营已经乱了。”
洛赢川反正就见不得龚老一直在想办法算着蒋永意的消息。
难道逃命还做不到吗?
“行吧。”
天亮了。
苏千户在天际刚发白的时候就把全军召集。
“今天早饭,不吃。”
“所有人都得在空地观看行刑。”
苏千户站在高台上,大声说话。
“全军上下,每一个人,都要睁大眼睛看清楚,祸害我军,滥杀将士,叛变通敌,是个什么下场!”
“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犯下大错,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路!”
“都该死!”
这里昨晚通宵搭出了一个高台,是准备用来行刑的。
这还是苏千户询问过陆昭菱能不能行之后定的主意。
他就是要让所有将士都亲眼看到那些人的下场,也是一次震慑。
以后这西南驻军里,只要谈到这些罪名,就会想起今天看到的这一幕。
让他们从心底发寒,不敢犯错。
他一点都不觉得残忍,本来治军就不可太过仁义!
让将士们心硬点,没有什么错!
而且,要是这里面还有一些以前想要跟从应统他们的将士,现在如果这样的震慑能够让他们悬崖勒马,以后忠于大周,那就算是救了他们。
苏千户望了一眼天色。
今天天更阴了。
风也很大,吹得脸有点麻。
前面摆着一排椅子。
那是等会儿准备给晋王他们观刑的。
所有的士兵都围在周围。
殷云庭眯了小半时辰。
本来是想要多睡会的,愣是被苏千户的声音给吵醒了。
他看了一眼天色。
“是午时行刑,他这么早训什么话?”
青锋走了过来,“苏千户说,机会难得,趁机让众将士站一下军姿,就当早练了。”
殷云庭:“......”
还挺可以的。
“殷公子,我把三张符都画成了!”
吕颂激动地冲了出来,手里抓着两叠符。
他是画了整整一宿。
殷云庭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跟着走出来的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