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闻言,心中闪过一丝不甘,但理智告诉他,现在必须撤退,为了将来,为了他那还未出生的孩子。
他猛地振臂一挥,将身边的敌人击退,然后向着不远处沉声喊道:“撤!阿海、阿灿,赶紧随我撤退!其他人掩护我们。”
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如同号角般激励着剩余的小弟们。
阿海和阿灿闻言,立刻护在王宝两侧,他们三人如同三柄锋利的刀,在敌人的包围中开辟出一条血路。
然而,人数的劣势让他们的撤退变得异常艰难,每一次突破都伴随着无数的刀光剑影和血肉横飞,仿佛置身于人间炼狱。
韩琛似乎是看出了王宝想逃的打算,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扬声向着战场大呼:
“不要让王宝跑了,谁能砍死这个扑街,我捧他上位,再奖励五十万港币!”
随着韩琛的话语落下,四周的小弟们眼神充血,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狂热与力量。
他们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利器,将王宝等人团团围住,仿佛要将他们吞噬在这片血海中。
阿海和阿灿的英勇无畏虽然让人动容,但在韩琛以金钱与地位为诱饵的驱使下,那些敌人变得情绪高涨、悍不畏死。
突然,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阿海躲闪不及,瞬间被数把砍刀同时击中。他的身体如同破布般被劈开,鲜血四溅,染红了这片土地。
感受到生命的流逝,阿海没有选择逃避或求饶,而是直接扔掉手中的砍刀,张开双臂,无视那些向他砍来的砍刀。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向外推去,将面前的敌人推开,为王宝争取了一线生机。
他的口中溢出血沫,却仍大喊着:“宝哥,走!带着阿辉与阿灿快走!”
王宝的眼神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他怒吼一声:“阿海!”仿佛要将所有的悲痛与愤怒都宣泄出来。
然而,阿海的声音却没有停下:“走啊,宝哥,快走!不要让我的牺牲白费。赶紧走啊!”
王宝见状,一把拉过同样身中数刀的阿灿,狠狠挥动手中的钢管,挡下其身后的攻击。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走,我们撤退,其他人继续掩护我们撤退。”
在部分小弟们的拼死掩护下,王宝与阿辉等人艰难地撤出了战场。
而在他们的背后,则是无数倒下的兄弟,他们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王宝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他在痛恨自己大意,没有听阿辉劝诫的同时,也在内心发誓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韩琛站在战场外围,望着王宝等人远去的背影,脸上既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对王宝逃走的愤怒。而是无喜无悲。
与韩琛不同,国华见王宝偷走,向地上吐了一口痰,轻声骂了一句“废物”,语气中透露出对王宝等人的不屑与轻蔑。
他们都知道,既然被王宝逃了出去,那此事便还不算结束。
接下来的三天内,他们还需要带人守住佐敦的地盘,才能确保这场争斗的彻底结束。
但韩琛几人的脸上不仅没有的惧怕,反而充满了不屑与自信。他们相信,既然能将对方赶出佐敦一次,那就能赶第二次、第三次。
吩咐小弟们将战场的狼藉清扫干净后,韩琛几人留下了一半多的人手坚守阵地,然后一同返回尖沙咀,向倪坤复命。
他们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显然是对老大倪坤向他们许下的利益,充满了万分的期待。
“砰!砰!砰!”
“砰!砰!砰!”
在油麻地元明小区的A栋402室,一阵虽然缓慢却异常沉重且响亮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宛如惊雷般将屋内沉睡的一家三口猛然惊醒。
妻子李雪梅条件反射般地伸手去摸床头的开关,却被李修贤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在妻子李雪梅那充斥着担忧与害怕的眼神中,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安抚与坚定,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一切有我在。
随后,李修贤迅速从抽屉中取出一把手枪,紧紧握在手中。
叮嘱妻子锁好卧室的房门,他脚步沉稳地向着那不断发出响声的大门走去,每一步都透露出他内心的警惕与决心。
当李修贤终于抵达门口时,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门外敲门者那几乎要将门板敲碎的巨大力道。
这让他在心中暗自警惕的同时,不由地暗暗怀疑门外的人是否精神出了问题。
李修贤紧握着已经输入好号码的电话,手指悬停在拨通键上,清了清嗓子,故意卡在门墙的位置,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向外询问道:
“谁啊?半夜凌晨的,是有什么事情吗?”
门外的亶仔听到门内的声音,他尴尬地压低嗓子回应道:“我是亶仔,李警官。我老大让我来给你送消息的。”
李修贤曾几次带人在‘迷夜之城夜总会’中搜查过身份证,亶仔身为夜总会安全方面的负责人,双方自然是打过交道的。
此刻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李修贤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将手枪小心翼翼地塞入怀中,收起另一只手中的电话,然后迅速拉开大门,目光如炬地紧紧盯着亶仔那停在半空的手臂。
那手臂已经因为敲门而变得通红,但亶仔却依旧不肯将动作放轻,仿佛生怕李修贤听不到一般。
李修贤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声音也如同寒风中的冰刃一般刺骨:“是不是疯旭那个扑街,叮嘱你使劲敲我家大门的?”
亶仔的眼珠子提溜乱转,显然是在寻找合适的借口。
“不是的,李警官。是因为我老大要我传达的消息太过重要,我怕你听不到,敲门的动作才会如此用力的。”
李修贤看着亶仔那闪烁其词的眼神,心中已经明白他在撒谎。
想到刘旭才是这一切的幕后指使者,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
“希望你即将要向我传递的消息确实是非常的重要。不然的话,从明天开始,我会连续扫你们一个月的场子,谁劝都不好使的那种。”
亶仔闻言,不禁缩了缩脖颈,忙不迭的点头道:“重要,我保证我所传递的消息非常重要。”
说着,亶仔向李修贤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将耳朵靠过来。
李修贤见状,虽然心中将信将疑,但还是侧过脑袋,将耳朵贴近了亶仔所在的方向。
“我老大让我告诉你,洪泰太子那间位于沙田的宏泰影像碟片厂,表面上是生产碟片的,但实际上是太子的‘面粉’加工厂。”
亶仔压低声音,神秘兮兮,“洪泰社团所有的面粉,都是在经过了这家工厂的‘加工’后,才被陈耀太安排给手下的小弟进行贩卖的。”
李修贤听完,猛地收回脑袋,目光如炬地紧紧锁定这亶仔的眼睛,仿佛要从他眼神中确认这一切的真实性。
亶仔见感受到李修贤那带着询问的注视,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我老大说,这条消息,当做是你‘提醒’他的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