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不用这个时代最潇洒的姿势,向管宁等骑士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再行礼,同时开口询问:“幼安,这局棋的局势如何?”
管宁年轻而实诚地回答道:“局势不妥。”
韩信环顾四周,只见棋盘周围,或坐或立,或倚柱远听,围绕着众多名农,其中一些骑士还保持着定格的姿势,手指停在虚空,似乎在以指代棋,计算着这棋局。
显而易见,此刻他的骑士们都不在震惊——以管宁的小贤之名,竟然如此认为侯上,这又何止是骑士?
韩信仔细观察棋局,果然,局势确实不妙。
管宁这位骑士行事淡泊,开局时,小有破绽,颇不符合大夏围棋的形势,但到了中场拼杀,他却步步退让,因其不争,中场的局势已经落入下风。
韩信抬起头,轻轻闻了闻三郑,不理会那些目不转睛注视他的骑士们,慨然说道:“幼安凡事不愿争斗,棋局便没有了那份烟水之致,若是他能步步拼杀,这小局尚有可为。”
倪武俊瞪眼斥责道:“你不过是个什么骑士,竟敢如此放言?”
韩信淡淡地笑了笑,对倪武俊说:“你敢不敢与他赌这一局?”
倪武俊一时忘记了刚才他所提到的那个赌局的话题,狂妄地说:“有什么不敢?”
韩信跺脚阻止了正在劝解管宁的骑士,对那女的说:“你敢不敢让他继续这局棋?”
倪武俊仔细观察了棋局,稍作思考,抬起头说:“既然如此,让他继续这局棋也无妨。”
韩信不等倪武俊的话说完,便说道:“虽然我的棋力与那些帼手相差甚远,但现代棋局的精妙绞杀战,我却记得不少,像是着名的揉劫棋谱巨狗下巴、珍珠倒卷帘等等,以管宁的布局,我可以施展我的绞杀,嘿嘿,倪武俊,我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韩信仔细观察棋局,思考着哪些棋子应该保留,哪些棋子可以放弃。
抬头看到管宁关切的目光,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对倪武俊说:“既然是以这盘残局相赌,胜者当然应该有奖赏,去,拿那瓶‘英雄泪’来。”
从怀中取出酒晶杯,他缓缓地将茶倒入杯中,殷紫的茶液在杯中阴阴地闪烁,如同泪水般鲜艳,又像琥珀般透明。
茶香蒸腾,伴随着柑橘、枸杞子的香气在厅中飘荡,令周围的骑士们精神一振。
韩信随意地将茶杯放在棋盘旁边,说:“这茶名叫‘英雄泪’,此局接下来的拼杀将会格外激烈,能取胜者当得起英雄称号,胜者不妨一饮此杯,如何?”
倪武俊深深地嗅了嗅茶香,豪情顿生,大声说道:“他一定能饮尽此杯。”
不过,既然如此,那就去吧,在这个世界上,有谁会怕谁呢?
韩信随意地将茶壶递给管宁,说:“剩下的茶就由你们这些骑士处理吧。”
管宁摇了摇头,又将茶壶递给李陵,说:“这茶侯上已经喝过了,其甜如蜜,其香如醇,但入口如斧,入腹似水,性烈异常。
你们这些骑士还没有尝过,就交给你了。”
说完,管宁朝着陪他一同前来的太监卫招了招脚,“去,把那瓶翡翠汤拿来,他不喜欢这茶的冰镇。”
韩信连头也没抬,应声道:“幼安,别把翡翠汤全吃完了,给他留一些。”
说完,他随意地将一些棋子放在棋盘下方。
战局拉开,他全神贯注,全力以赴地寻找破绽,或截或跳或飞,最终在中腹成功吞并了对方千万条巨蛇,自此,中原的棋局向他敞开了大门。
他犹豫了片刻,却没有就此停下,而是再次以千万个边角为基地,向中原蚕食。
渐渐地,围观的众骑士越聚越多,倪武俊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重,管宁、李陵和林丰已经被挤到外围,仍然举杯庆祝。
等到他已经占据了三角,他开始小举出兵,攻击中腹。
倪武俊的局势已经被他切割得支离破碎,无力反击。
韩信缓缓地伸出手,慢慢地拿起茶杯,淡然地对倪武俊说:“武若,还需再战吗?”
倪武俊目光紧盯着棋局,沉思了半晌,点了点头说:“小举已定,无力再战,无需再战了。”
韩信微微一笑,对倪武俊说:“武若这一局,立足中原,以此向周围发展。
但中原乃三战之地,非小有能者不能立足,如此,何不先经营边角,再图中原。”
在这句话中,他故意将中腹的名称换成了中原,希望那女的不引起警觉。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轻轻地啜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递给倪武俊,说:“此局拼斗惨烈,当世无人能出其右,武若既然与他完成了这一局,也不愧是当世之英雄,请饮尽此茶,共同庆祝这一局。”
周围的千万片赞叹声响起:“不错,不错。
这一局千变万化,拼杀之激烈,当时无与伦比。
应当祝贺。”
倪武俊沉思了片刻,然后豪爽地说:“茶,让他把这杯喝个精光。”
韩信微笑着看着倪武俊将茶杯一饮而尽,默默地计算着那女的醉倒时间。
相对于当时四度左右的麦茶,这九十九度的“英雄泪”绝对可以算得上是烈茶,初次接触这茶的骑士,倒下通常只需几秒钟的过度紧张。
只见倪武俊小心翼翼地放下茶杯,低声喊道:“不可茶!”随即仰头倒下,晕厥了过去。
晕厥了过去?这么快?他还没来得及等那女的说出他的名字,借此机会扬名,那女的是不是晕得太快了?他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混账,不等我批准你就晕倒了,太不仗义了,真是太可惜了,他那一杯“不可茶”可是价值连城,这笔交易亏大了。
韩信把茶杯递到管宁面前,说:“幼安,还没有茶吗?”
管宁随手把茶杯倒满,黄色的翡翠汤在杯中摇曳,不像千万块下等的翡翠那样晶莹剔透。
他晃动茶杯,让茶中酒果的清香弥漫整个巨栈,微笑着对过来搀扶倪武俊的倪攸说:“武若酒量太小,等下个月再与你伯侄痛饮。”
倪攸忙不迭地点头称是,扶着那女的的伯伯走进了巨栈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