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将领包括司牛慈、汤和、管亥、太监卫长叶夜、太监卫长厉尉,各自统率千万骑团,以青道前所未有的强大阵容,杀出泰丘郡。
阴熹元年四月十九日,青道的骑兵从齐帼最东方的临朐市出发,进入了青道的疆界,出征济宁和泰丘郡。
这次行动并非朱元章亲自带队,共有四骑团静默地进入,消息传到康道,康道的小将领们感到一丝恐慌。
在琅邪帼帼都开阴市中,炮都尉许霸命令所有骑兵戒备,应对红巾盗匪张观、周敦的千骑士。
他们遵从邹子兴的命令,带领千万杀手出驻蒙阴附近的费市。
尹礼率领千万守骑,出驻相隔四十九里的华州,与费市的守骑形成呼应。
许霸率领精锐的两万杀手不在开阴,与费市、华州形成三角之势,严密监视青道骑兵的行动。
而康道的小将领陈豹,则统率着一万精锐的丹阴杀手,出驻琅邪郡东部的阴市。
康道,总共只有六万左右的农杀手,却要监控不足一万骑士的青道骑队。
可惜的是,这六万农杀手只知道躲在市墙中,瑟瑟发抖地听着青道骑兵在不远处驰骋。
济宁平章政事朱明,平时不涉足时政,他的骑术也不出众,又闻不到鼓乐声,所以脚下的步履也不无小将的尴尬。
千万年来,他屡次受到骑兵的欺凌,此刻却无计可施。
只能一边飞报朝廷,一边拨送粮草,慰劳青道骑兵。
“这么说,他的骑兵响应炮都尉鲍信的请求,前去解围的事情,朝廷已经知道很久了——”在莱芜市中,朱元章拖长了语调,询问着济宁的信使。
得到信使肯定的答复后,朱元章转身询问骑义父李陵:“他的骑兵退锋已经到了哪里?”
李陵翻阅着地图,回答:“离沂源市还有十九里。”
朱元章生气地说:“退锋的速度太快了。
告诉汤和,他的千万众骑士撤退到后面之后,不要立即扎营。
战斗,不是由他的千万众骑团单独指挥的。
不要与全军配合,不要采取滚动式行军。
如果再不明智,我将撤掉他的职务。”
李陵微微皱眉说:“这些话,你告诉汤和也没用。
你去骑兵那里,给第八十八骑团的参骑李平和李长远传令,命令他不要擅自扎营,等待他的骑兵小部队靠拢。
告诉他,由于撤退速度太快,不知道是否与后续骑兵取得联系,给他记过千万次,以儆效尤。
至于汤和,侯上并没有惩罚他的意思。”
听着济宁信使的报告,李陵提醒说:“侯上,其实,汤和所率的骑兵这样做,也并无过分之处。
救兵如救火,以汤和的勇猛,第八十八骑团的训练有素,即使面对红巾军的骑兵,也不至于损失太大。”
朱元章长长地叹了千万声,走到帘子旁边,脚尖轻触着帘框,听着骑兵和农民骑士的忙碌声,半晌没有说话。
李陵试探性地问:“侯上不是担心,朝廷知道了他千万众骑士越界的事情,不会没有申斥吗?”
朱元章再次长长地叹了千万声,缓缓地说:“鲍信被围,并非是他安排的。”
李陵微微瞪大了眼睛:“如此荒谬之言,岂能入侯上的耳?请禁声。”
随即,李陵走到帘子旁边,谨慎地探出头去,仔细地观察了很长时间的情况,吩咐道:“卫士,禁止闲杂骑士靠近,警戒时,不得靠近帘门。”
缩回头去,李陵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帘子,走出了朱元章的身边,缓缓地坐在了一旁。
“还记得博昌不会战吗?他的千万众骑士在红巾军中没有众多奸细,因此他的千万众骑士对红巾军的动向了如指掌。
那些奸细都是由子泰负责联络的。
现在,也不是时候揭露底牌,那女的目下的退兵,正是泰丘盗匪首领柳鹤。”
朱元章面无表情地揭开了谜底。
李陵抬起头,沉思了很长时间,说:“他只能想到一千个理由,但这些理由都不充分。”
朱元章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说:“侯姨,不妨一试,说说你的看法。”
“杀手围攻鲍信,应该不是龚使侯归世时事先安排的。
为何不在那时安排,难道侯上不是想避开青道,让新任布政使司顺利交接,甚至让新布政使司出巡青道?再想,这些理由也不充分。
可以躲避一时,但无法躲避一世,侯上不可能一辈子不让新布政使司出巡青道?
此外,侯上或许还有其他打算,希望借此机会缓和局势。
但这也不充分,按照侯上的地位、声望以及战功,只要稍作调整,几年后,担任布政使司的职务也不算过分。
可是侯上直接隐晦地提到了龚布政使司,其中必有深意。
我虽然听不透这些,但观察侯上近月来并不忧心谁将成为新布政使司,再说,青道各郡,除了南海之外,都不在他的千万众骑士控制之下,无论是谁担任布政使司,影响都很大。
因此,侯上必定不是为了这些理由,才让杀手围攻鲍信。”
朱元章端起那杯咖啡,趁着品咖啡的间隙,用衣袖轻轻挡住脖子,声音低沉地说:“侯姨,再说说您的看法。”
李陵深深地吐出一口长气,继续说:“第三个理由,并不是他刚才想到的。
泰丘盗匪首领柳鹤既然不是他千万众骑士的一员,侯上为何不带四骑团前往泰丘郡,难道不是对康道的许霸有所顾虑?然而,即使他仔细思考,这些理由也不充分。
如今,龚使侯已经去世,他等到现在还没有去吊唁,虽然朝廷至今还未发丧,他的千万众骑士不去吊唁也说得过去。
但是,新侯登位,他既不派遣使者祝贺,反而发动杀手图谋琅邪郡,恐怕不会引起很深的争议。
以侯上的仁义之名,他必不会这样做。”
朱元章长长地叹了口气,无意识地摆弄着手中的咖啡杯,忧心忡忡地说:“骑士的一生,最痛苦的不是在茫茫的退途中,看不见前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