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野见两人先后从电梯间出来,孟锦云红光满面,越发衬的谢时暖冷眉冷眼。
孟锦云挽住他,笑道:“牧野,我叫你晚点来,怎么还是来得这么早呀。”
“还以为你是说反话,催我早点见面。”沈牧野轻挑地笑,“是我会错意?”
孟锦云柔柔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自接风宴以后,这是谢时暖再次见到两人一起,股份的事非但没让他们生嫌隙,反倒比上一回看着更好了,谢时暖别开眼,见文绣正在不远处讲电话,便要往那边去。
“她怎么会在这里?”
沈牧野果不其然地发问了,孟锦云早有准备。
“你大嫂是文白康复中心的名誉院长,偏偏呢,这个康复中心是我们基金会赞助的项目,今天她们是来汇报运营情况。”
“但她往年只听文院长的闭门汇报,不会参与别的工作,今年居然有这种热情。”
沈牧野探寻的目光没什么温度,孟锦云却心头一凉,他对谢时暖日常生活的了解令人发指,这种了解一般代表在意,他在向她展示对谢时暖的在意?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她啊,问我干什么。”孟锦云不满,“我只知道,她拿叙白的遗愿当借口逼我违规批款给这个康复中心,我被堵得哑口无言下不来台,是,我是对不起叙白,那也不能人人都不按规矩办事吧,这两个女人真是鸡贼。”
“哦,她这么过分?”沈牧野挑眉,顿时来了兴致,“我去问问。”
不待孟锦云阻止,他疾步上前堵住了谢时暖和文绣的去路,“谢秘书,上班时间不在辰悦,跑来这里,有什么说法?”
这边文绣电话讲完,谢时暖刚和她说上话,就被兜头问了这么一句。
她回头正要回答,却见孟锦云拨弄了一下手机,暗示意味明显。
“我是文白康复中心的名誉院长,需要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沈总。”她不耐道,“我请假了。”
“之前三年你这个名誉院长都是个吉祥物,今年怎么勤劳了?”
沈牧野逼问得紧,谢时暖一时卡了壳,还好文绣插言:“沈总,是我请沈太太一同来的。”她撇了一眼孟锦云,“今年的流程有变化,需要名誉院长一起来,孟小姐,对吗?”
孟锦云哼了一下:“对。”
文绣不卑不亢望着沈牧野:“沈总,拜孟主席的照顾,我和沈太太忙活了一上午滴米未进,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言罢,她冲着两人一笑,拉着谢时暖拔腿就走。
孟锦云冷冷道:“我让秘书端茶送水还送点心呢,是她们不肯吃,怕我下毒似的,现在又卖可怜!”
她拽着沈牧野,“牧野,私底下的恩怨我不会带到工作上,这点你是了解的。”
沈牧野没有要追的意思,他看着孟锦云挽住他的手:“你跟文院长有仇,居然会赞助她的康复中心?”
“我都说了,私人恩怨跟工作无关,我很专业的,我的员工也很专业,她的康复中心是经过层层选拔上来的申请者,合格,我们就给钱,我不会因为有仇就为难她们。”
沈牧野赞许的点头,忽地对一旁跟着的乔妈道:“乔妈,是这样吗?”
乔妈一丝不乱。
“是这样。”
……
谢时暖被文绣拽出基金会,直接上车,文绣驾车,油门一踩飞速开出一里路。
车水马龙的世界终于让两人放松下来。
“沈太太,孟锦云和我说,你当年是勾引沈牧野未遂才转而勾引叙白,借着重病的母亲骗取了叙白的同情,爬上了叙白的床,成了他的妻子,事实上,你只是图叙白的钱和沈太太的地位。”
文绣顿了顿,“我反驳她,说你把叙白的遗产都无偿出租了,她说你只是做个样子挽回口碑,过个三年五载就会收回来另作他用,她还说你根本不会为了康复中心尽力,让我警醒,看清你的真面目。”
谢时暖听罢点头:“她对我说,你和叙白有过一夜情,因为这个,叙白才会在去世前特地把泉州路8号的房子借你做康复中心。”
言罢,两人相视,各自笑起来。
“没想到居然真是挑拨离间,沈太太,你怎么猜到的?”
谢时暖望着前头的车流:“既然是冲着我来的,大可以直接和我谈,还叫上你一起,怎么会没目的,你我都是她讨厌的人,如果能斗起来,她一万个高兴。”
“她让你辞职和表演的时候,我在隔壁,听完了该听的,她的秘书就及时出现将我带走了。”文绣握紧方向盘,“如果不是你一早和我说好,她这一套接一套,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文院长,你不信她说的吗?”
文绣专心望着前方的路。
“你呢,沈太太,你信不信?”
谢时暖摇头:“不信,口说无凭,我只信我的眼睛,如果你跟叙白真的有什么,反倒不会接受他的帮助,接受了,证明你们一清二白。”
文绣心中涌起暖流,对方说话时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也正因如此,她克制不住的感动。
其实她和谢时暖的交集很少,沈叙白在世时,匆匆见过两面,沈叙白走后,只在需要工作汇报的时候,她才会联系她,抛去她不善社交的原因,还有一份难以说出口的原因是,谢时暖是沈叙白明媒正娶的妻子。
因是闪婚,文绣问过原因。
沈叙白的回答是我喜欢她,想娶她,就是这么简单。
他是坦荡无疑的,衬得她心底说不出口的感情愈发不堪,一点隐秘的不大好的心思就生了出来,她想,她可能是有点嫉妒了。
这个姓谢的女孩子运气实在好好,她来得巧,没碰上孟锦云,来得也很对,正好在沈叙白需要的时候碰上了,总之,她得到了她憧憬已久的男人。
但这些年的接触下来,她不得不承认,沈叙白没骗她。
“文绣,时间久了你会知道,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们性格有点像,你会喜欢她的。”
文绣眼底泛酸,她轻咳了一声。
谢时暖以为她不信,又道:“真的,我真的不信她说的,毕竟,叙白要真跟你有什么就不会找我来……”她差点说漏嘴,“嗯,总而言之……”
“我知道了,我只是没想到沈太太对我这样了解,我很感动。”文绣笑道,“我也不信孟锦云,原因与你差不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有眼睛会看,沈太太如果是那样一个处心积虑的女孩子,何必为了叙白的遗愿做到这个地步,你明明有更轻松的活法却要选一条难走的路,不过,按照你的要求,我表现得很失望很伤心。”
谢时暖拍拍胸口,笑道:“这样就好。”
“沈太太,现在能告诉我,你们到底谈了什么吗?她提的那些要求你要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