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野突然换了语气,“你预备以后都叫我妈沈夫人,叫我爸老沈总?”
“啊?!”
“在哪里我还不能完全确定,等确定了告诉你,现在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也听到了,你妈说我现在没资格叫她燕姨了,其实仔细想想,她说得也有道理,以后回去是什么身份呢……”
他们已经驶进城里,四下有了沿街店面和路灯。
谢时暖看着霓虹,神色茫然。
“几年前你没嫁沈叙白时叫他们什么?”
“沈伯伯、薛阿姨?”
沈牧野点头:“还是这种称呼听着顺耳,燕姨和公公,过段时间再叫。”
谢时暖转头,见沈牧野转着方向盘,一副悠闲样子。
“过段时间是什么时候?”
“你需要叫公公婆婆的时候。”
谢时暖再要问,下一秒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别过眼。
嫁给沈叙白要叫公公和燕姨,嫁给沈牧野的话,可不就是直接公公婆婆就好了。
他又在诱惑她。
沈牧野不是一个爱画饼的男人,他行动力强常常是做了才说,这段时间,他时不时拉着她描绘锦绣蓝图,实在有点罕见。
V镇的住处也是由老程提供,m·Y集团下属的高档酒店,谢时暖再次见到了老史。
这次的老史知书达理,左边是c国分公司的总裁,右边是总裁助理,他跟在后头,问三句答两句。
谢时暖和他分享在就雪山小镇吃到的当地美食,老史沉稳淡定。
“是嘛。”
“蛮好。”
“谢小姐说得对。”
谢时暖狐疑的上下打量,趁着沈牧野和总裁交流,她慢下两步道:“老史,你今天心情不好?”
老史一惊:“哪里的话,挺好的!”
“那你……”
老史苦着脸心说,上次是我不了解情况犯错了,这次可不能了。
他咳了一声,调整好表情:“谢小姐,是这样的,老板在上,言多必失,你一定懂我的!”
谢小姐这就懂了,她点头道:“是我忘记了,现在还是工作时间!你提醒的对。”
老史眼珠乱转嗯了一声。
总裁亲自前来是要与沈牧野做汇报,两人一路聊的专心,谢时暖便又道:“老史,沈总这次要和阿尔比家的少爷赛车,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这事都传遍了,今天飞来这里的机票都卖空了,金诚在海外的合作伙伴,沈家的朋友,据说都要来。”
“阵仗这么大吗?”
“毕竟沈总当年的车祸闹得很大,沈家和阿尔比家一度结怨,这当中牵扯很多,有许多人过来说和,沈家一度态度非常强硬,后来,还是醒来后的沈总亲自发话,事情才算平息,谁也没想到四年后这两人又对上了,所以哪怕只是看热闹也得来啊,更何况不止热闹要看,还有生意能谈。”
谢时暖想起那晚在宴会上,霍华德先生的意有所指,显然,在沈牧野的计划里这场被刻意跳起来的赌局,一定有着特别的目的,对此,她多少有了些思路,但另一个问题却是一直没有思路。
“这倒是,哦对了,老史,这场比赛的赌注,那尊水月观音你知道吗?”
“以前参观他们家馆藏时见过一次,很漂亮。”
“那假如有一个人要把这东西送你,你会用它来做什么呢?”
老史正要答,瞬间反应过来,恍然道:“哦,我说为什么阿尔比家那么多好东西,沈总就盯上这个了,我还以为是他要收回文物捐博物馆呢。”他挤眉弄眼,“原来是要送谢小姐!”
谢小姐不想他的八卦能力不比三弟妹弱,忙辟谣:“谁、谁说要送我了,你不要瞎猜!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老史想了想道:“摆在家里供着。”
“没了?”
“观音不供着还能怎样?也不对,摆在家里供着的都是小观音,没那么大的,那玩意一人多高呢,忒大。”老史摸摸下巴,“这东西除了用来收藏就只能捐给博物馆了吧,还能做什么,摆回庙里?”
老史没给出有效的回答,谢时暖颇泄气。
彼时,沈牧野和总裁已经走进了酒店的会议室,她低下头不再和老史闲话。
汇报了一个小时后,总裁道:“沈总,您要的车已经送到了,时间紧急,都是原装没改动过,未必符合您的需求。”
“能用就行,小阿尔比的车技用不着改装。”沈牧野双手交叉放在腿上,“m国分公司送的车到了吗?”
“也到了,一模一样的型号,四年前给您送车的那位行政部的詹姆士先生挑的,他三年前升了总监,现在是詹姆士总监,按照您的吩咐,我让他亲自押车过来,待会儿您要见见吗?”
沈牧野道:“不用,让他好好休息,明天再见。”
汇报结束,谢时暖将总裁送出门,回过头,沈牧野双手插袋站在后面,带着一抹神秘的笑。
“那位詹姆士是当年害你的人吗?”
沈牧野摇头:“不全是,他负责执行,真正的主使不是他。”
“所以……你让他挑车是为了告诉他背后的主使你又要赛车了,让他抓紧时机再害你一次?”
谢时暖皱眉,“害过你都能升总监,那位主使肯定不是小角色,未必只有这一个手下,你这样冒险引他出手,有把握吗?”
“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
沈牧野要敲她脑袋,被谢时暖躲开。
她眉毛竖起:“沈牧野,沈总,你不能什么都瞒着我,光让我去畅想美好未来吧!”
“为什么不能?”沈牧野道,“目前的事与你没关系,都是沈家自己的事,包括这场车祸。”
“和我没关系?于公我是你的秘书,于私……于私……”
谢时暖结巴起来,沈牧野脸一沉道:“不许说嫂子。”
谢时暖只得心一横:“于私,我是你女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沈牧野,你不让我跑,又不肯让我跟,到底想怎样嘛!”
沈牧野强行揽过她道:“我只想你在旁边看着,看着我怎样把那场让我们阴差阳错的车祸扳回来,我要一切都回到原来的位置。”
一切其实回不到原来,时间流逝,人也变化,但沈牧野偏要勉强。
“你把这场比赛闹得这样大,除了想要用海外公司和合作伙伴倒逼总部的股东,还因为这个原因?”
沈牧野扬眉:“没错,除了给你看,也要给所有人看,我沈牧野失去的,哪怕是一场赌局,我都会亲手拿回来。”
他不激动,但掷地有声。
那场车祸,那句分手,远比谢时暖以为的更伤人,就如同她有阴影一样,沈牧野恐怕也有,甚至,不比她轻。
谢时暖瞧着这张势在必得的脸,忽地柔声:“两军对阵,气势拉满的那一方往往能占得先机,这种嚣张的做派只有我家阿野才有。”
她伸臂揽住他的脖子。
“让我陪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