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湘解释:“泰语里的平安,我的是如意。”
“这是你们的母亲在泰国买的吗?”
“不知道,我有记忆起母亲就去世了,脖子上就只留着这么个东西,老实说,我和大哥对母亲没什么特别的感情,毕竟她去世得太早,如果不是大哥劝我,大概,我会恨她。”
“……”
“所以我想不出大哥为什么要为了母亲演戏,但以他的性格,也不难猜,大约是抱不平,或许父亲真的对不起母亲……”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薛南燕才出来,沈牧野跟在她身后,懒洋洋道:“妈,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薛南燕睇了谢时暖一眼。
“气都气饱了,不吃!”
“那慢走不送了。”
薛南燕气势汹汹的摔门而出,沈清湘撇撇嘴,对两人道:“我也走了,牧野,现在连燕姨都见不到爸,你明白情况有多糟糕了吗?希望你有准备,两天后能有好消息。”
沈牧野没什么表情道:“二姐,你一向不参与,这回参与得那么努力,为什么?”
“以前大哥在,我可以高高兴兴的逃避,现在大哥走了,我意识到我没得逃了,既然如此,倒不如干脆下场,也没什么。”沈清湘顿了顿,“牧野,你电话里和我说老四和大哥的死有关系,没骗我?”
“我不拿这种事骗人,但我必须告诉你,沈延清只是做了幕后推手,他不会留下实在的证据,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孟锦云,现在说不出半个字,所以你自己看要不要信。”
“又是和苏兰有关是吗?”
沈牧野点头,沈清湘长叹一声。
“大哥以前总让我心思宽一点,没有妈妈还有爸爸,都一样,到头来,真正看不开的是他。我知道了。”她看向弟弟,“牧野,三弟还有我都是站你的,加油!”
沈牧野呵的一声笑了。
“口说无凭啊二姐。”
沈清湘无奈道:“你可真是市侩,普通弟弟这时候起码得感动一下吧!”
“嗯嗯,感动了,所以,二姐有什么实际行动来表示加油吗?”
沈清湘啧啧两声,瞥了一眼谢时暖。
“行吧,那我保证,如果你赢了,你和谢时暖之后不论干什么,只要不杀人放火,我都举双手支持,这行了吧。”
沈牧野满意了。
“二姐就是聪明。”
沈清湘翻了个白眼:“我是聪明,就你和大哥最笨!”她顿了顿,“谢时暖也笨。”
沈牧野心情好,亲自把两人送到了停车场,回来后,便见谢时暖坐在客厅对着一个亮闪闪的玩意发呆。
“大哥的项链?”他挨着她坐下,“他送你的?”
“严格来讲是他留给我的,他去世后夹在一本书里,我这段时间才发现。”谢时暖举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背后还有泰文的吉利话呢。”
沈牧野接过,仔细看了看,忽地眼睛一亮。
“我有一个想法,或许我知道大哥想做什么了。”
“啊?”
沈牧野起身拿出手机,一个号码拨给孙恒。
“孙恒,现在立刻马上,把金诚要召开董事会议的消息撒出去,尤其是沈叙白的故交旧友,必须让他们全部知道,不能遗漏!”
谢时暖跟着起身更茫然了。
“啊??”
沈牧野交代完,回身亲了她一口。
“小暖,你可以开始思考我们在哪里订婚了。”
“订婚?我怎么就输了啊?”
沈牧野笑得神秘:“沈叙白留股份为的不是我,还不是你输?”
谢时暖伸出手:“证据呢,拿来!”
“过两天就有了,小暖要愿赌服输。”
……
两天后,金诚总部。
董事局会议在位于8楼的环形会议室召开,为了照顾所有董事的时间,定在上午十点半,因为是沈延清方面发起的,会场一应布置都是副总的秘书负责。
距离会议开始前的半个小时,谢时暖带着总裁办的一干人等到了,沈副总的秘书嘴上礼貌,姿态倨傲,下巴扬着。
“谢秘书不用操心,会议室都布置妥当了,你们等着就行。”
谢秘书微微一笑,抱臂抬头:“不能不操心,沈副总的心思金诚上下没人不知道,我得保证沈总要参加的是一场公平且安全的会议。”
她强调了安全,听得副总秘书身后的同事各个脸色一沉。
“哈,谢秘书的意思是,光天化日,我们还能威胁沈总的人身安全?”
“沈副总这么着急,谁知道为了抢总裁的位置能做什么,我们不能大意,会议的安保方面孙特助已经去确认了,而会议室里的茶水点心以及各项布置,我们要来确认。”
副总秘书眉头一皱,不耐道:“谢秘书,还剩半个小时了,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谢时暖微微一笑,拿出手机。
“我劝你听我的,不然我就给你老板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做完这半个小时的表面功夫。”
副总秘书嘲讽道:“谢秘书要以什么身份打这通电话,总裁秘书,还是……”他压低声,“私奔的沈家长媳?哦,还是沈总的女友?”
说完,他等着谢时暖慌张失措,不想,女人的神色如常,反倒笑的更温柔了。
“不论什么身份,都足够让你老板给我这个面子,也足够让他斥责你不懂事了,对吗?”
副总秘书陡然一僵,好一会儿,他勉强挥挥手。
“随便你。”
沈延清自然不会在公开场合做手脚,但传到外面人的耳朵里就不好说会怎样,拜沈牧野两天的大肆宣扬,圈里圈外只要和沈家有点关系的人都知道金诚要发生大变动,两天来,股价惊心动魄的波动起来,公司上下人心惶惶。
两军相逢,首要的就是不能输阵。
谢时暖带着人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两遍,确认了各处细节,半个小时转眼过去,参会人员开始进场。
沈延清是和一群老董事一起到的,谢时暖认出了两个,是沈德昌的老友,曾和他一起打过江山的好战友,看他们谄媚的嘴脸,可见,已经和沈延清有了相当稳定的默契。
谢时暖想起沈清湘说的话。
说是沈德昌一开始是有挣扎的,各方联系老友帮忙,不想老友不是不接电话就是推脱打太极,显然,老友们都觉得他大势已去,明哲保身比帮忙更妥当,机灵的,甚至早已转投了沈延清,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了。
谢时暖抿唇,刚要唏嘘,大门外,沈德昌就到了。
说是到了但并不完全,他坐着轮椅,面白且萎顿,穿藏蓝色中式绸褂,嘴歪,眼斜。
沈延清亲身迎上,接过了轮椅,关怀道:“爸,你怎么还是来了呢,您生病了,该多休息。”
爸呜咽了两声,听不出说了什么,只觉他手抖得厉害。
沈延清附耳仿佛听懂了,连声应。
“好的好的。”他直起身,对身边的老董事道,“爸还是想亲眼看着我和牧野顺利交接,他才安心。”
“昌哥啊就是爱操心,这辈子,事业孩子女人一个都放不下,这才会生病。”
两人说完,哈哈笑起,气氛快活极了,谁也没理轮椅上言语不能只能发抖的沈德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