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律一直锁着眉,眼神中有困惑。
谢时暖落座后,他拿着结果环视一周,眉头仍然没有放松,情况确实有点奇妙。
沈延清没有注意,他招呼起沈清湘:“二姐,来帮牧野的?”
“明知故问,不帮他,我帮你?那大哥泉下有知可能会来梦里骂我。”
沈清湘语气不善,沈延清不恼,他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
“就知道你会信牧野的鬼话,你一向这样,听风就是雨,怎么,这会儿不计较谢时暖抢你男人了?”
沈清湘哼道:“你跟孟锦云还真是一对璧人。”
话不投机,沈清湘将头别开不再搭理,现场很快安静下来。
“咳,结果已经出来了。”张律扶了扶眼镜,“诸位,请看屏幕吧。”
随着他的指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身后的幕布,幕布上一蓝一红两个矩形,再清晰不过,蓝色是沈牧野,红色是沈延清。
谢时暖只看了一眼就愣住。
两个矩形一样高,42比42,这意味着一件事,刨除沈叙白的部分,两人打平了。
“天哪!”
沈清湘惊喜地叫出声,“牧野,你果然有戏诶!”
“怎么会?!这不可能!”
是贺董的声音,他愤愤的捶桌,第一个站起来表达不满,“张律,肯定算错了,再怎么也不可能打平!”
张律自己也迷惑,缓缓道:“没错的,我们已经反复核对过。”
“沈牧野满打满算能握在手里的只有37,就算他说服了部分小股东,也绝对说不服全部,没可能42!”
这也是在座大部分的疑惑。
之前沈德昌还健康时,换人不需要召开董事会弹劾,他在,话语权高,教训儿子而已,犯不着闹得这么郑重,启动弹劾流程是沈延清的突然决定,来得仓促急迫,为的就是不给沈牧野足够的反应时间。
零散的小股东合起来也不过百分之5的股份,平时,没人会在意,是以成分复杂,不是想说服就说得服,更稳妥的办法是收购。
但时间紧迫,沈牧野哪怕是神仙也做不到在短时间内全部收完,所以,他们不可能一条心,团结一致只投一个人。
张律也明白,他扶额再次解释:“贺董,事实是,他说服了全部,百分之5的股份通通选择了沈总。”
真是见了鬼了!
贺董震惊的看向沈延清,男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腮边的肉隐隐发硬,再没有刚才的潇洒。
“贺董,我相信张律。”他尽量和气,“张律,这些小股东代表到了吗?在哪?”
张律歪头问一旁的助手,耳语了几句后道:“他刚到,已经进电梯了。”
“他没到能投票?”
“他的助理先他一步到了,带着他的授权书来投票,现在那位助理下去接老板了。”
话音刚落,便有总裁办的员工来通知人到了。
孙恒和总裁办的员工一起去过去迎,门打开,众人还没看清门外的人,先听到他咋咋呼呼的声音。
“野哥,你们行政部干什么吃的,开会不选好日子,这几天南边搞展销会,路上堵的一塌糊涂啊!我差点要在车上吃午饭了!”
陆淮南也是一身黑西装,更难得的是连头发都染回了黑色,正经的让谢时暖恍惚了一会儿,差点没认出来。
“淮南?”
“哎哟,小谢啊,怎么这么看着我啊,是不是黑发没金发帅?”
谢时暖还没答,陆淮南自问自答。
“肯定没金发帅,那种金色我换了几个tony老师才调成功,绝色金发,哎!染回来我都心痛。”
“呵呵。”谢时暖咧了咧嘴角,“淮南,你放心,什么颜色都帅。”
“啧,我就爱咱们小谢这份嘴甜!听着就是舒服!”
陆淮南一路咋呼着走到了座椅前,把外套下摆一撩,大剌剌坐了下来。
“呦,沈四公子,你这是吓傻了?”他浮夸的挥手,“我啊,你见过的,我陆淮南啊!”
沈延清回过神,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你就是那百分之5的代表?”
陆淮南点头:“没错!”
“我记得那百分之5的股份有公司有个人,你怎么能代表?”
“说代表确实不太对哈。”陆淮南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应该说我的公司呢,一个不小心,收购了贵公司百分之5的股份,所以,我应该是比贺董还要厉害一点的大股东了。”
贺董诧异:“你收购?什么公司?我们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那么多公司和个人,这么短的时间,你居然全收了?”
陆淮南闻言,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带着知名奢牌香水气味的烫金名片,放在会议桌上,推出。
“自我介绍一下,我呢,是小暖投资的总裁,兼战略投资总监,兼公关部特别顾问,我们小暖投资就是这百分之5股份的持股人,今后,请大家多关照,开会的时候抄送我助理一份,省得我还得自己打听,怪累的。”
“小暖投资?”林姨狐疑地看向谢时暖,“听着怪怪的。”
谢时暖忙低下头装作看记录,之前想起小暖投资只觉得感动,骤然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再一听,就莫名尴尬了。
假如不知道背后的原因可能还不尴尬,偏偏没人比她更知道。
“不怪啊,我觉得蛮可爱的。”陆淮南一本正经的解释,“我们的投资会给许多项目带来春天般的温暖,但这个温暖呢又不能抢了项目建设者的风头,所以要低调,那就小暖得了。”
有董事恍然大悟:“哇,那还真是有点意思诶。”
“可不是嘛,还是我野哥亲自取得,废了好多脑细胞,翻了半个月《康熙字典》呀!”陆淮南骄傲道,“对吧,野哥!”
沈牧野很欣慰:“淮南理解得非常深入,就是这样。”
两人一唱一和,没半点心理负担,把董事们忽悠得一愣一愣。
谢时暖的头便垂得更低了,救命,她要抠出一座城堡了。
可现场依然没有放过她,沈清湘哈哈大笑拍手道:“笑死我了,这名字真是绝了。”
她瞥了谢时暖一眼,“沈牧野你个死直男,没想到啊,现在还蛮会的嘛!”
“我一直很会。”
陆淮南狗腿跟上:“就是,我保证,可会了!”
再继续下去,可能要钻地缝了。
谢时暖吸了口气,抬起头,努力提醒:“淮、淮南,贺董还等着你回答问题呢。”
贺董的脖子都气粗了,已经锤了好几下桌子。
“哦!差点忘了,抱歉贺董。”陆淮南清了清嗓子,“呐,收购这种事,肯定不是短时间啦,差不多进行了有一年多,你没收到风声……不可能吧,我都走明路的。”
他目露同情:“贺董,我觉得你得反思,是不是手下人看你老了欺负你,拿了钱不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