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牢房
牢狱位于璇玑城偏僻的角落,四周围绕着高墙。
牢房内,昏暗潮湿,由于常年不见天日的缘故,空气中扑鼻的霉味和血腥味,让众人窒息。牢房深处传来阵阵尖锐、刺耳的惨叫声,衬托着牢狱阴暗、压抑、恐怖的环境,让人更加绝望、无助和恐惧。
跟随着的几个奴婢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场被吓得尖叫。
“放肆。”叶娴呵斥,但是因为牢房之中不适的气味,让叶娴紧紧的捂住口鼻。
谢瑶看出叶娴的不适,说了一句,“你出去等吧。”
叶娴还想挣扎,但是越往牢房深处去,越是气味难闻,叶娴只想干呕。
“出去吧,出去会好一些。”
叶娴无奈,只得带着众人到外面等候。
只留下谢瑶、白羽和领路的狱卒。
叶娴等人走后,白羽问出声,“为什么让她出去,就该让她也看看这牢狱,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草菅人命!”白羽愤恨的说,丝毫没有避讳前面带路的狱卒。
谢瑶看着白羽意气用事,解释道:“她在,反而干扰我们查明真相。”
白羽觉得有理,正事要紧,当下便不再说话。
二人随着狱卒的带领来到季廖死前的地方。
那是一个单独狱所,监牢外面还有狱卒们散落在桌子上的麻将。
谢瑶没有直接进入关押牢房,而是径直走向有麻将的桌子。
狱卒见此解释道:“这是季大爷给我们的,看守的日子寂寞,弟兄们打打麻将,打发时间。”
谢瑶知道,这是季廖教他们的。
狱卒接着解释,“季大爷被关进来是小半年之前,我记得那一日下着大雨,除了季大爷之外,还有其他二人。
上头的意思是将季大爷单独关押。后来,不知道为何,上头对季大爷特别关照。”
狱卒说这话时,谢瑶已经走进牢房,看着牢房的一切,虽说简朴,但是在监牢之中已是很好了。
看着发霉的毛褥、茶具、家具一应俱全。
“看样子不是现摆的。”白羽观察着监牢的布置,摸着桌子上的灰尘。
“小的可不敢欺瞒二位,自季大爷死后,这间监牢就一直空着。”老狱卒颤颤巍巍的说着,说着说着,还用破旧的衣服擦着眼泪。
“那段时间,我等与季大爷相熟,季大爷为人和善,上头给的餐食,季大爷也不嫌弃与我等低等人同食。
闲暇时,季大爷还教我等识字。”老狱卒叹气,“我等乃是大越最下等的人家,季大爷不嫌弃我等,我等对季大爷是感激不尽。”
头发花白的老狱卒说的是声泪俱下。
谢瑶抚摸着斑驳的墙壁上,那还没有擦干净的字迹,那是季廖的笔迹没错,谢瑶知道。
白羽、谢瑶仔仔细细的检查监牢内的一切,除了一些生活日用,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死前旁人来过吗?还是只有你们?当日可有人在?”
老狱卒赶忙上前恭敬的回答,“那一日天下着大雨,几十年难一遇,我记得特别清楚,那一日是我当值。”老狱卒会议当日的情形。
“那一日同往常一样,我与季大爷吃完酒,休息一下准备打麻将。就在外面打了一圈之后,金旗赵旗主来过,跟季大爷在里面说了一会话。”
“他们说了什么?”白羽紧急着问。
“他们在里面说话,让我们其他三人等在外面。外面雨势大,丝毫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之后呢?”
“等赵旗主走后,原本天还早,我们还想再打几圈麻将。可是季大爷没了兴致。我想着大抵是季大爷累了,毕竟阴雨天,人都容易累。
无法,我们只好先去巡逻,等季大爷休息好了,我们再继续。
可谁知,等我们巡逻回来,季大爷便睡了。季大爷平日从未睡过这么早,还不到子时。”
谢瑶知道,这是在赤霄宗养成的习惯,在赤霄宗每晚都有晚课,所以大家平日里都睡的比较迟,除非逢年过节。
但是季廖一直在赤霄宗长大,这个习惯一直没改过,就算是生病,有个头疼脑热的,也都是这样。
老狱卒的话再次响起,“可是老朽看着奇怪,便上前查看,可谁知……”
“什么?!”谢瑶绷直身体,看向狱卒。
“季大爷竟气绝身亡了。”老狱卒老泪纵横。
谢瑶再次听到这件事的原委,肝肠寸断。
白羽勒紧双拳,咬紧牙齿,一字一句的往外蹦,“还有一个人,赵南阳,他来找季师兄做什么?”
谢瑶眼皮一跳,赵南阳,死门之人,难道是他?!
……
二人找到赵南阳已是夕阳西下。
赵南阳看见谢瑶颇为客气。
谢瑶也不想跟他兜圈圈,直接开门见山,“你见过季师兄?”
赵南阳先是一愣,随即坦白,“是,我见过他。”
“你为什么见他?”
赵南阳见白羽、谢瑶这架势,显然是他当成“凶手”了,赶忙摊手,“不不,那位季先生的死与我无关。真的!”
“那你为什么去找他?你走后不久,他便死了!”
赵南阳看着谢瑶那般咄咄逼人,慌乱的解释,“是真的,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是找了他之后,我才知道他的身份。”
赵南阳让白羽、谢瑶坐下,慢慢听自己解释。
赵南阳解释道:“我不知道他是谁?那一日,唐瑜找到,说他堂弟被抓了。他教中有事,一时脱不开身,便让我前去赎人。
我一到监牢,才知道,跟唐瑜堂弟一起的被抓之人当中就有那位。”
赵南阳说的那位就是季廖。
赵南阳压低声音,凑到谢瑶、白羽跟前说道:“我早些年的时候,在山上见过他,听着名字觉得耳熟,便前去找他。没想到对了暗号,才知道,他当真是当你在赤霄宗见到的小孩。
我一看,那哪行!便让他等我些时日,我给宗门传信。
可谁知,我刚传完信,人就没了……”
赵南阳也很是懊恼,之后,束醒就赶了来,带走季廖的尸体。
谢瑶看向白羽,白羽点头,他的确在马家庄接到他师父的,当时询问,的确是宗门内有人给他传信给他,等束醒赶到,人已经死了。
之后的事情就是束醒跟白羽在马家庄碰头,带着季廖回山,之后的事情,谢瑶也都知道。
这件事又没有了头绪,就在几人焦头烂额之际,谢瑶随嘴问了一句,“唐瑜的堂弟回去了吗?”
“当晚我就接他回去了。”赵南阳赶忙搭话,“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季小公子和其余三人管了教里一些闲事,得罪人,便被抓起来,只要给了赎金就成。
没成想,季小公子身上的金锁是当年先圣女之物,这才暴露身份。”
赵南阳说的先圣女,应该就是季廖的生母,当年违背教义,与铁山相恋,最后以死谢罪的圣女。
这件事束醒在下山之前就跟他们讲过,魔教圣女不得与人婚配,季廖的生母违背教义,自刎身亡,铁山愤恨在心,报复当时的教主向鼎之,误杀了叶娴与向鼎之的儿子。
原本铁山只是想用向鼎之的儿子威胁向鼎之交出季廖生母的尸首,谁知道发生意外,这些年铁山一直耿耿于怀,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铁山没有告诉季廖他的身世,他们只是以师徒相称。
当时谢瑶就吐槽,“这件事是他们上一辈人的错,关季师兄什么事?铁师叔让季师兄这么多年都享受过一天父爱。铁师叔到底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季师兄?”
当时谢瑶说出这话,还被束醒呵斥,谢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