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其多言,一旁的影门弟子便将其拖至一旁。
陈初环起身跑到李承乾身边,而后又回身招呼影门准备作战。
李承乾回过头,不由得感慨陈家的势力实在深不可测——影门经历一番苦战过后,死伤几乎为零,而自己潜心培养的暗卫经江南一行后几乎死伤殆尽。
正然感慨间,影门已经集结完毕,一小部分人快步跑到宫门处察看情况,而后飞身来报。
“启禀陛下、娘娘,门外只有一队官兵,看样子像是咱们的队伍。”
李承乾闻言急忙上前。
“他们身上的盔甲如何?”
那人低头略微思索了片刻,拱手答道。
“皆身披银色轻甲,手执铁戈,为首一人骑一匹黑马,金盔金甲,手拿长刀,看着十分魁梧。”
李承乾的脸上不觉露出惊喜之色,回头看向陈初环。
“褚方!是褚方!”
对这个名字陈初环也再熟悉不过,因此也笑着拉住李承乾的手。
“陛下,既然是褚将军前来护驾,我等理应出迎。”
李承乾微微摆手,目光落在一旁的王慕远身上。
“不,现在外面还不太平,褚方守在门外,想必也是担心再出什么乱子,朕一人出去迎接就好,爱妃可将这老贼带到碧霞宫,待朕回来再作处置。”
陈初环明白眼下不是争辩的时候,但又恐皇上出了差错,执意要派影门与其同去,李承乾则坚持不从。
“爱妃,外面刀兵四起,贼势甚大,这影门内多是你族中弟子,能够于国家为难之时舍弃小我,挺身而出,已然是莫大的难道,朕又怎能任由他们屡涉险境呢?”
说着,李承乾转身面相身边的影门弟子深施一礼道。
“各位如此大义,足显陈氏之大家风范,朕在此谢过诸位!然陈家人才不出,断不可在此事上折损了人丁,尔等可速保贵妃离去,将其送至宫中,以防生变。”
李承乾的这番话,既是心中所想,也有另一方面的考虑——影门乃是陈家的族人自行组成的武装力量,无论是战斗力还是隐秘性都堪称一流,陈家是名门望族,老家主陈廷远现又在朝中为自己效力,因此,影门也算的是自己手中的一张底牌。
所谓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自然不能打出。且相比于先前被自己当作底牌是暗卫,影门在各方面都堪称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应当做到绝对保密。
但出了这个宫门,影门的存在自然也将会被公之于众,如此一来,其威力和作用都将会大打折扣,甚至对陈家日后在朝为官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李承乾再三拒绝陈初环的要求,仅带着李巍一人朝着宫门走去。
陈初环万般无奈,也只得先命人将王慕远带去碧霞宫。
后宫各殿都在金殿之后,彼此之间相聚不远。今日除了这么大的乱子,其它殿内的妃嫔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但大衍自建国以来就定下了规矩,后宫妃嫔乃至皇后,不得到皇上亲自准许,严禁出入宫门。因此,妃子们只得一遍又一遍派下人前去打探。
等到陈初环回宫时,宫门内已然堆满了各个宫内的女子。
后宫禁地,按照惯例严禁男子出入,但前者皇上亲自将陈初环接走,因此两边负责看守宫门的守卫见其回来,很没有说什么,只是一齐行礼道。
“恭迎熹妃娘娘回宫!”
陈初环摆了摆手。
“起来吧,陛下有旨,要我把此人带到碧霞宫,这兵卒不便入内,还烦劳二位搭把手才是。”
两人闻言顿时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说出话了。
“呃……这个,娘娘啊,这……”
陈初环倒是料到了两人的反应,因此伸手从身后叫来两个族人,回身笑着说道。
“二位如果不放心,可令他二人在此处把守一阵。”
两人面面相觑,仍然没有说话——陈初环所言的可信度自然是百分之百,若是放在平日,两人定当二话不说,马上放行。
但现在,当着后宫众多宫女和围观的妃子的面,两人实在害怕有人在背后议论此事,若是被皇上知晓,判一个擅离职守的罪名,岂不是得不偿失?
两人正然犹豫,从门内的人群之中传出一个声音。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此处喧哗!”
声音略显尖锐,给人以刻薄之感。陈初环抬头看去,眼眸顿时一颤。
说话之人正是昭阳正宫,皇后于梓玥。
昭阳宫位于后宫正中,原本听不到皇宫外面的动静,但方才各宫都频繁派出宫娥太监打探情况,于梓玥因而得知了有贼匪流窜进宫的消息。
虽然她本人对皇上并没有什么感情,但也不愿有人破坏了自己的这份安宁,因此问询后亲自带人来到后宫门口,一方面作为皇后维持秩序,一方面找机会亲自出去看看。
按照以往的惯例,皇上不在时,皇后所言在后宫内就是圣旨。但碰巧今天负责值班的两人原本是李承乾殿前的金甲武士,一向只听皇上的号令。
因此,即使其搬出皇后的身份,还是被对方拦在门内,陈初环回宫前,于梓玥已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两名守卫接连拒绝了三次出宫的要求。
而今于梓玥一见自己的仇敌回宫,还企图走自己的老路,让守卫帮她“行个方便”,顿时又急又恼。
急的是恐怕守卫拒绝了自己,却同意了陈初环的请求,让自己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恼的是在如此危急关头,她一个妃子居然有资格与皇上站在一处。
因此,于梓玥急忙甩开身边的侍女,快步来到门前,换出一副笑脸。
“呦,这不是环妹妹吗?本宫听闻外面有人私通流寇,引其进宫,甚是危险。妹妹不在宫中好生待着,何时跑到外面去了?”
说着,于梓玥转身看向两名守卫。
“还请二位看在本宫的面子上,放我这不懂事的妹妹进来,免得旁人说闲话——这不知道的,还未是她趁乱出宫,私通贼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