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第二日的三场比赛全都结束了,由于雷采儿师姐实在太快就被鸢浅雪淘汰了的缘故,三场比赛之后时间还未到中午,而那主持比赛的庸姓胖子也在宣布完结果 之后,第一个就离开了场地。
结果就当云令几人打算起身返回居所时,就见到那墨影阁的迟念又朝着云令招了招手,竟是自来熟地又凑了上来。
“嘿嘿,云兄的手段果然了的,竟能同时掌握如此多的神通,真叫在下佩服。”
“我才该羡慕迟兄的好运,竟一连两天都是轮空了,不费丝毫力气就进入了四强。”
“这我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似乎自从天魔秘境一行之后我就偶尔会有些好运眷顾,不过这些在云兄这等实力面前又哪里有什么用呢。”
“迟道友过谦了,听闻道友在秘境中也是神勇非常,颇有斩获啊。”
“额……”
迟念对此则是嘴角抽了抽,心说谁传出去的,要是被人知道我在秘境里面被两道魔族残念追杀了好几天,岂不是要沦为笑柄。
“哈哈,要说风头谁又能比得过贵宗的那位辰旬道友呢,以凝魄修为连斩十余位化灵修士和妖族,甚至还听闻其生吞修士真灵,真是惊世骇俗啊,只可惜当时我没福气亲眼一观呢。”
对此云令却是一脸怪异地挑了挑眉,这才道:
“唉,那家伙前途不可限量,可比你我这等凡夫俗子强多了,我想同辈中能与之比拟的也就鸢浅雪和贵宗的素依依等少量人杰了。”
“要说起人杰,云兄当初……”
迟念的话刚说到一半,就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有些歉意地讪笑几下。
云令哪会不知道这位在想些什么,也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云某没有这等福气,有些东西还不如没了,倒更加自在清净。”
“额……既然道友这般说了,我也不打扰云兄准备明日的比试了,只盼明日若是遇上了兄台,可要手下留情啊。”
“云某也想说呢,到时候还请道友给云某留些颜面才是。”
继续寒暄了几句,那迟念便对云令一告别,顿时化作一道黑影,就此消失不见了。
当云令返回居住的院落时,耳边便传来了杨玄的传音,召唤他过去。
一进入到熟悉的房间,云令有些惊讶地发现雷师姐居然也是被叫到了此处,心里周转了一番便知道要说的不是和自己有关的事情,紧张感倒是减少了大半。
杨玄先是手一掐诀,布下了一重防止探知的防护禁法之后,这才有些凝重地开口。
他先是简单地对雷采儿讲述了一下云令身上的问题:
“云令如今身上的异状,既然不是受过什么神魂损伤,那就只有可能是有仙尊强者暗中出手或者中了什么极其罕见的禁制诅咒,而苍雪剑宗和皇家的那两位根本没理由做出这种事……”
闻言雷采儿整个人几乎都要跳了起来,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外表丝毫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云令。
“云师弟被人做了手脚?难道是姜家的那位!”
“唉,可那位理应也没有理由对云令出手才是,也有可能是仙朝之外的强者或者一些我从未听闻的阴毒法宝所导致的,总之不要轻易怀疑,不然容易引起姜家对碧羽峰的不满。”
“是,弟子明白了。”
“弟子明白了。”
“还有一事,就在昨夜有两位神秘的元婴修士在距此十万里外的葬龙谷中发生了争斗。”
“神秘修士?”
“不错,那两人残余的气息此前从未在仙朝中出现过,若不是各宗隐藏的势力,就极有可能是外来的元婴尊者。”
雷采儿反应极快,迅速问道:
“他们会不会和师弟如今身上的情况有关?”
“若真是外来修士对云令动了手脚,这种时候的确很有可能,此事我已经禀明了宗门老祖,一切都等比武结束回峰之后再行探查。”
“师伯,万一……”
就在这时,整座一柱峰顿时狠狠地震颤了一下,同时两股阴寒而诡秘的庞大气息传来,三人几乎在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两位神秘的元婴修士,当下没有丝毫的迟疑,同时放出数件防御法宝护身,云令又催动了几种防御秘术,将雷采儿隐隐挡在了身后。
雷采儿顿时就有些不满:
“怎么说我也是体修,体魄比你不知道强大了多少,你还有心思照顾别人。”
“那可是元婴修士,你那身板在人家面前连豆腐都不如。”
“那你这些烂法术就有用了?”
云令心说也是,如果对方真是对自己三人出手,恐怕唯一有些许逃生希望的也就只有杨玄一人了,又一看没有更多的攻击传来,于是收起了秘术,与雷采儿同时转身询问杨玄的意见。
杨玄却是缓缓起身,带着两人来到了屋外。
刚来到院落上空,几人慌忙抬头一看,就见到一层犹如实质的透明护罩如同穹顶一般将整座一柱峰牢牢地笼罩在了其下,看来是化一门已经启动了防护阵法。
同时云令等人看到已经有不少修士缓缓升空,正汇聚到一处,于是三人也毫不犹豫地飞身前往。
刚一接近,云令就看见七宗连同几大家族的修士齐聚,皆是面色凝重地盯着阵法外一处,一伙修士正在隔空对峙着。
云令略微一感应那些人身上的气息,更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因为那些人中气息浩瀚远超杨玄的就有四人之多,而剩下二十几位则全都是合元境的一方大能。
“没想到就连那家伙都出现了。”
顺着杨玄的目光,云令就看见了一位飘逸洒脱的身影,此人竟看似一位年龄与云令相仿的青年,但从那人身上,却是传来了一股既虚幻又强横的灵力威压,那种感觉竟比云令曾经在碧羽峰主峰顶上见过的那位元婴老祖还要更强一筹。
“那是广华子,化一门副门主之一,距离仙尊只差临门一脚的存在。”
听闻这个名字,就连一旁的雷采儿也难掩吃惊之色。
“我家老头说过他,听闻他在这个境界已经有一万多年,如今神通在仙尊之下也算罕逢敌手了!”
云令则是有些好奇地看向另外三位元婴尊者,其中两男一女,女子华贵典雅,另外两名元婴强者一人是高大伟岸的中年形象,一个则是一名佝偻着腰形容枯槁的老者。
就见那老者一点手中一柄虎头拐杖,同时指向中年修士,沉声道:
“广华子道友,还有雨梅仙子,老夫是炽羽神朝道神宗的无涯道人,此子乃是道神宗叛逆,偷了宗门至宝后被老夫追杀至此,若是两位愿帮我擒下此贼,老夫必有厚报!”
那被唤做雨梅仙子的美艳女子却是轻蹙眉头,凝视着那默不作声的中年男修。
“至宝?不知是偷了何种宝物,竟让无涯前辈亲自追到这里,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那件荒日印被这人偷走了吧。”
荒日印这个名字一出,老者顿时脸色一变,就连在场的众多七宗修士都各个倒吸了一口凉气。
无他,正因为此物乃是和听霜剑、碧羽扇一样,是青玄大陆仅有的九件神器之一!
“哼,若真是此物,就该是仙尊亲至来追杀此贼了。”
那老者对于女修的问题,却是不屑地冷哼一声,
“不妨告诉你们,他偷的是三生剑中的其中一把,仙尊器重他资质不错,才赐予此子一剑,不想他竟带着剑叛宗逃离,实是罪该万死。\"
“呵呵,器重?真当我不知你们在剑上早下了禁制,若非我侥幸找到方法破除,哪有带其离开宗门的机会!”
“胡言乱语,三生剑是宗门重宝,加以看管有何不对!”
“呵,宗门重宝,你敢不敢告诉他们这剑最初道神宗是如何从我父手上所得!”
“你…你是那人的余孽!你竟没死?”
说话间,就见那名中年男子极速在储物袋上一拍,从中拿出了一柄贴满了符纸的红色长剑,抓住剑柄微微一震便将符纸尽数震落,顿时就从剑身上发出一阵璀璨的赤色光芒。
老者眼见这一幕,顿时面露不可思议的神色,惊惶大叫:
“这不可能,三剑不齐,你怎能发挥出其真正的威力!”
“哈哈,那位大人将三生剑赐予我慕容剑派时,可告诉过我祖父不少关于此剑的秘密!”
说着中年男子奋力一挥,那赤红长剑瞬息化为百丈之巨,朝着老者狠狠地劈斩而下。
那老者则是完全没有硬抗的打算,身形瞬息化作无数纸鹤四散而开,但这一件中包含的强横灵力和灼热的剑芒还是将大半纸鹤扫成了飞灰,连带剑芒落下数千里的山川丛林都是被这一件犁开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剑光消散,剩余的纸鹤则是重新合为一处,重新显现出了老者搀扶着虎头拐杖的身影,一抹殷红的血迹顺着老者的嘴角滑落。
“广华子道友,莫要信了他的妖言,快助我拿下此贼,你真要放任他在这大肆破坏不成!刚才的攻击再多来几次,你们的护山大阵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吧?”
一旁的广华子闻言则是轻轻一笑,他自然不愿意有人继续在此处打斗,毕竟此时一柱峰上可是各门天骄云集,若是有什么闪失,他也不好对各宗交代,但说实话叫他出手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买卖,他也是不愿意的,于是便高声道:
“无涯道友放心,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你只管动手,我来为你掠阵一二!”
无涯老人闻言简直气得要死,这明显就是要坐山观虎斗的意思,当下一咬牙,对身后的一众合元境修士传音说了一句什么,而那些修士则是一个个分散了开来,落到了中年男子周围的地面上,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包围圈,俨然是要施展什么厉害阵法的样子。
“呵,找死!”
中年男子眼神一寒,一剑便将其中一个方向的两名合元修士斩成飞灰,同时还有数位修士在这一剑的余波下受了重伤,而中年男子则是一个闪身,便化作一道红光朝着一个方向极速远遁。
老者见此也不多言,朝男子离去的方向快速追击而去。
而那广华子在道神宗的众人都追着老者而去之后,转身对向大阵中的庸绳胖子,嘴唇微动说了些什么,这才带着雨梅仙子一同化作流光,同样朝着那个方向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包括南宫妙和鸢浅雪在内的几位年轻修士耳边则是各自传来了一阵密语,随后便又有几道无法感知的身影穿过了化一门的护宗大阵,不知去了何处。
剩下一众七宗修士则是一个个面面相觑,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仍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那庸绳胖子则是跳了出来,笑呵呵地对在场修士拱了拱手:
“诸位见笑了,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一晚,明日比试照常进行,我们暂时不会关闭护山阵法,大家还请不要贸然出去。”
对此另一位化一门的合元修士则是瞥了一眼阵法之外,道:
“好像还有几个活口,怎么办?”
“毕竟是道神宗的道友,抬进来找个地方让他们修养吧。”
“不会出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就这样吧。”
到了这个地步,众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一个个乖乖回到了居住的院落,纷纷在院落外支起防护阵法,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