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萧盼哪里听得进去,此刻她正陷入自己的悲观思绪当中难以自拔,满脑子都是白日她扣开门,冲进去看见芍药正在服侍陈钦喝药的震惊。
她的瞳孔地震,第一次在陈钦面前失了一直以来的镇静与稳重端庄,疾走两步抓住芍药的头发就是兜头一巴掌。
“贱婢!竟然背着我偷偷勾搭爷们,翻了天了!”
“难怪你死活不想嫁入贾家,原来是早就想好了背主,真是个下贱东西!”这一刻,萧盼将前世在流放之地学到了一些污言秽语统统骂了出来,直将芍药骂的毫无出言辩解之力,只顾着捂脸跪地哭泣。
“娘娘,不是,不是的......”她该怎么说,碰见陈王爷压根就是意外。
芍药十分清楚萧盼对于陈钦的占有欲,之前在长安王府的时候,她碰见陈钦都不敢抬眼皮多看一样这位姑爷,就是怕萧盼误会自己有爬床争宠的不正心思。
哪知道如今在墨城,竟然仍陷入此等境地。
芍药慌了神,她是不满萧盼对自己的乱点鸳鸯谱,可也不想萧盼误会,当下病急乱投医,竟然将目光看向在一旁脸色难看的陈钦,对着他磕头哭求,
“王爷,您向娘娘解释下,奴婢毫无此等心思,一切都是巧合而已。王爷!求您替奴婢说句话吧!”
这几日,她服侍陈钦都是规规矩矩,两人毫无越界暧昧之举。
“放肆!王爷是何身份,真是不知所谓。”陈钦还未出声,站在身后的陈五便厉喝道,区区一个丫鬟,也配让金尊玉贵的王爷替她开口解释?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看着双眼通红垂泪,还待再打人的王妃,陈五也是替自家王爷头疼。
同时内心格外惊诧,之前在长安十分端庄雅致的王妃,如今怎么变得如此暴躁发疯,形容举止真宛若疯妇。
要是被敏王他们知道,王爷的登顶之路岂不是要被人耻笑?
还有芍药竟然是王妃的贴身婢女?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王爷?”陈五小声道,以眼神相询。
陈钦不想多看一眼,早已扭身坐回床榻,垂目继续喝起药来。
陈钦心底便有了底,对着萧盼便是一拱手,“娘娘勿怒,此事也是怪属下。”
当初陈王偷偷闯入冰香阁欲救王妃的时候,不幸被胆大妄为的五娘子伤了,那伤虽小,可在康复过程当中,不知怎得泄露了消息出去,引来了好几拨杀手。
双拳难敌四手,他与陈十二,陈七等八人护着主子一路拼逃,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人,只能躲入闹市,买了这个荒僻宅院隐居起来。
可是他一个男人,打打杀杀行,要他洗手打扫做羹汤,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陈钦吃了几天夹生的米饭,夹沙子的青菜,全方位的折磨的难受更甚,自小到大,金尊玉贵的人就没受过这等委屈。
只得勉强同意陈五暗自通过人伢子找个可以烧饭做菜洗衣的人服侍。
“王爷身体重要,哪里能受此罪过。属下本想找王妃,只是王爷的安危缘故,只得接受东街那个女店主的提议,把芍药带进来服侍王爷。”
陈五事无巨细地一一汇报,为了缓解气氛,他又故作轻松,“娘娘,属下可以以性命担保,芍药这婢女确实规矩的很。”
“不曾有半点不轨之心。”
“娘娘来此一路辛苦,还是先坐下来喝杯茶润润口。”说着,他便作了个请的手势。
“滚开!”然萧盼并不买账,听见这里面还有萧眠的事情,怒火更加上涨,一把推开面前的陈五,“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以性命担保。”
她冷笑一声,目光极尽讽刺冷意,指着芍药刺道,“你是这个贱蹄子肚子里的蛔虫不成,她的心思难不成都与你说?还是说,你们有什么见不得的勾当!”
“我看她整日里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学萧眠那个贱人学的倒是起劲,就是为了勾引男人!”
绿儿缩在角落,半句话都不敢说,内心咂舌。
乖乖,本以为萧盼平日里的脾性已是刁蛮,让人难以忍受,今日一见,才是真正的让人招架不住。
原来长安的贵人王妃就是这个样子啊。
再观所谓的王爷,便连半句话都不敢吱声,王妃果然厉害。
她更坚定了要跟着萧盼回长安的心意。
“够了!”刚还毫无动静,只顾低头饮茶的陈王爷将杯盏往桌上一推,望向萧盼。
他的眉眼仍如以往,连眼白都未曾有一丝红痕,然面上此刻浸满了寒意,说出的话字字如鞭子打在萧盼身上,“王妃,别忘了你的身份!”
“粗鄙陋言,形状疯癫,传出去像什么样子!简直有失脸面!”
“王爷,您怎能这样说我?”萧盼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向陈钦,浑身如脱力般跌了几步,脑袋晕沉,“你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婢女,如此斥责于我。”
她指着芍药,手指颤抖,“她不过是一个婢女,我看你真的是被迷晕了头。”
忽而又捂脸哭泣,就要往旁边的柱子撞去,“既然如此,我这个王妃当的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直接死了,也省的碍着你们的眼!”
陈五与绿儿慌忙拉住,“娘娘,别这样。”
芍药也扑过去,急得不行,“娘娘,您真的误会了。”
“哪有误会,没有误会,放开我,放开我!”萧盼不停挣扎。
“别拉着她!”陈钦眉头紧皱,霍然起身,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在他看来,萧盼这个王妃太让他失望了,为了一点莫须有的小事,竟然这般纠缠不休。
实在是愚蠢至极。
他走过去,一把将芍药拉起来,轻佻的勾了下她的下巴,又摸了一把脸颊,随即扫了一眼呆怔的萧盼,“既然你如此在意这个婢女,从今日起,本王便纳了她,如此,王妃可满意?”
“王爷......”萧盼已经完全傻掉,再提不起半分劲头,只能看着丈夫将芍药拉着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