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辽西烽火连天之时,唐国却显得颇为冷淡。
毕竟,国内诸般事务已令其焦头烂额,对于公孙瓒与乌桓的纠葛,他们着实无暇旁顾。
在唐国君臣的心目中,不管是公孙瓒还是乌桓部落,皆如同唐军铁蹄下的微尘。
他们笃信,只要唐军决意出击,胜利定如囊中取物般轻松,故而,他们之间的胜负根本未入唐国的思量范畴。
伴随时光步入二月,李煜的后宫也再度传来佳音。
心心念念想要孩子的甄姜,终是有了身孕。
倒也不辜负之前李煜日夜勤恳耕耘,现今总算开花结果。
此消息,不单让甄姜心花怒放,李煜亦是欣喜异常。
他总算无需再直面甄姜那饱含期待的目光,还有她那仿若永无尽头的渴盼。
然而,甄姜旧事成烟,新的事情却接踵而至。
“姜儿,孩子衣物何必亲力亲为?这些琐碎事务自有少府尚衣坊的人操持。”李煜望着甄姜忙碌的倩影,忍不住好言相劝。
在他看来,这类繁杂之事着实无需劳烦甄姜亲自动手,以免过度劳神,累及胎儿。
“大王此言差矣,臣妾平素闲暇颇多,让尚衣坊的女工操办,怎比得上臣妾亲手为孩儿准备的衣物更能倾注爱意?”甄姜脸上带着母爱的光辉,笑着回应。
在她心中,亲手为孩子缝制衣物,方能更真切地传达自己对孩子的深厚情意。
李煜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对甄姜的执着既感钦佩又略含忧虑。
甄姜在甄家时便是个坚毅的女子,凡事亲力亲为,如今于王宫中依旧这般。
他不禁暗自思量,如此性情,日后恐难成为一位慈和坚韧之母,孩子或许会因此历经些苦头。
但稍作转念,这般的母爱,兴许能让孩子更为深切地体悟到母亲的关爱。
“王上,礼部张尚书求见,正在勤政殿等候……”门外的高安步履轻快地步入寝宫,轻声向李煜禀报。
李煜闻言,目光转向甄姜,她虽未闻高安之语,但能从其言行看出是有要事。
“大王若有事,就先去忙碌吧,若得闲暇再来看望臣妾。”甄姜目光温婉看向李煜说道。
李煜微微颔首,示意有空定会再来探望,而后匆匆离开寝宫,径直迈向勤政殿。
“臣张岐,拜见王上!”李煜刚踏入勤政殿,张岐便恭敬地行稽首之礼。
“免礼,入座叙话。高安,为张尚书奉茶,是为三月考核仕子之事而来?”李煜径直坐上阅览奏章的宝座,示意张岐坐下详述。
高安迅速将新泡好的香茗端来,先是为李煜斟满,而后又为张岐备好一壶茶及杯子。
张岐接过茶水,轻啜一口,缓解了一路奔波的干渴。
“禀王上,并非考核之事,而是公孙瓒、刘虞以及乌桓代单于的使者已至都城,皆欲求见王上。”他将茶杯轻轻搁于小桌之上,这才徐徐道来。
“公孙瓒和刘虞也遣了使者?”李煜面带好奇之色再次发问,眸中闪烁着探寻的光芒。
张岐点头确定两人的确派了使者前来。
这倒是让李煜稀奇,踏顿派使者来还有说法。
毕竟公孙瓒正在向着其大本营进攻,现在来找唐国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后方安稳。
但刘虞和公孙瓒派出使者就有些意味不明了。
“刘虞和公孙瓒使者所来是为何事?”李煜继续问道。
张岐摇头道:“两方只是说有重要之事需面见王上,并未说明是何缘由。”
还挺会儿打哑谜啊,这个时间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也罢,高安去将他们带进勤政殿来。”
一般而言像这样不说明目的,是不允许进宫的,毕竟你什么事情都不说。
万一到时候都是小事情,岂不是浪费一国君王的时间?
不过李煜料想公孙瓒和刘虞也不会这么傻,非得来得罪李煜。
那就见一见好了,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来。
很快,三位使者都被带入勤政殿的偏殿,李煜先召唤了乌桓的使者。
“乌桓单于使者波金拜见唐王!”踏顿的使者见到李煜后,就向其行了一个汉礼。
“免礼平身,不知踏顿单于让你出使唐国所为何事?”
波金整理好表情,面目恭敬道:“尊敬的唐王,单于派我来是想要与唐国互为盟友,以友好两不相犯,为此单于愿献上战马千匹,牛羊各两千。”
李煜听后面色不变,眉头却是一挑,言道:“光是这些,可不够唐国与乌桓两不相犯,而且……乌桓可是挡住了孤西进的路线。”
波金所言的这些战马牛羊价值不过数千金,李煜实在有些看不上。
“若是唐王觉得这些不够,我乌桓还可以将牛羊增至各五千,至于唐国西进,单于愿意将临渝、孤竹、令支、海城、肥如等县划归唐国,如此可保西进无忧。”波金暗自咬了咬牙,好似做出了多艰难的决定一般。
这让李煜看了都不免想笑。
踏顿是脑子有问题吗?
“踏顿莫非也是觉得孤好蒙骗吗?上一个妄图蒙骗、挑衅孤的辽东,已被唐国大军攻下,公孙度也成了孤的手下,踏顿可没有公孙度那么好的待遇。”李煜面色如霜,言辞也充斥着冷冽和杀意。
李煜心里冷笑一声,踏顿这家伙真的是嫌命长了,公孙度活着有用,他踏顿可没用处。
要知道对方说的这几县都已经被公孙瓒打下,拿这些来和唐国做交易,这不是把唐国和李煜当傻子吗?
至于增加的牛羊,李煜依旧不看在眼里,若是五千战马倒是还能暂时放过辽西乌桓。
如同寒冬里冷风般刺骨的话语,让波金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是,这不是在谈判吗,怎么气性那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