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好的!你去哪儿不是去?去何处传道不是传道?”
钟伯昌热情地说:“咱们广德堂有数不尽的药材,有许多难遇的疑难杂症,上可医治富家名流,下可深入市井,更有利于你医术的精进。
而且若你掌管广德堂,我们全拜你为师,唯你马首是瞻!”
钟伯昌看他的目光已满是崇拜、敬仰,再没有之前的鄙夷和傲慢。
他十分认真地说:“日后你想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只要你肯教我们医术,我们就是你的孙子都行!”
陈玉皎:……
可她还没拒绝,钟伯昌已走到甘商临跟前,对甘商临道:“大公子,就让他掌管咱们广德堂吧!虽然宁世堂倒闭七年了,可咱们目前广德堂在世人心目中的声望,依旧未超越广德堂。
若由这位公子掌管,凭借他的医术,定然可让甘家医馆再上一层楼!
我自愿将我的掌柜位置、一切俸禄全数让于他!只求有所精进!”
秦滕霄也激动道:“我等亦十分愿意与此神医共事!”
甘商临是个惜才之人,他略微斟酌后,尊贵沉和的目光落在青年身上:“公子,我甘家的确需要人才。有何要求,你尽可开口。”
陈玉皎:……
“我无要求,只是真不能做你们甘家的药行掌事。”
甘家把药材等都交给她掌管,岂不是……
甘商临长眉微皱:“公子可是有何难言之隐?若在京中无住所,甘某可赠宅院、奴仆。”
说完,他还吩咐:“暗骥卫,立即去办。”
陈玉皎:“不是……”
“不管不管!我不听!”钟伯昌直接打断她的话,“无论如何,你必须同意!哪怕你就在京中留一段时间、教我们一段时间都行!”
几十年了!足足几十年来,他遇到的对手就陈太傅一个人。
陈家垮了以后,再没有任何一个中用之人,他也再没有遇到过对手了。
他以为他这一生都注定遇不到更高超之人,如今总算遇到,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哪怕只跟着学一段时间,对他的医术也定然有极大的帮助。
钟伯昌越想越坚定,忽然又走到她跟前,“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你若是不同意,今日我们便长跪不起!跪到你同意为止!”
说完,还朝着身后的众大夫瞪了一眼。
这些大夫都以他为尊,此刻秦滕霄心甘情愿与另外七人纷纷跪地,异口同声呐喊:“恳请公子留下!教授我等医术!公子大德!”
共有九人,全是甘氏旗下广德堂的顶梁柱名医。
陈玉皎:……
看着一众跪地的人,她实在没有办法,目光不得不落在甘商临脸上,问:
“你确定要我帮忙经营甘氏广德堂?无论我如何管理都行?包括药材的支配管理、处方的开取?”
甘商临目光落向床上好转的祖父身上,少年的医术能力显然令人放心。
他薄唇轻启:“当然。”
甘氏能得如此人才,如虎添翼。
“我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尽可放心打理即可。”
陈玉皎敛了敛眸,最终“万般无奈”:“好吧。”
这可是他们自己求的。
反正她也打算过段时间就重新开起陈氏的宁世堂,但她只是个女子,起步阶段定然受尽非议,甚至恐怕无人会找她看病。
如果能先借甘家打响名声的话……
当夜。
甘商临赠了她一栋宅院,还想赠她十名婢女,十名武卫。
还是在她再三拒绝、以喜清净为由,才总算推脱。
钟伯昌亦连夜将广德堂的印章、药库钥匙等全数送至她手中,生怕她连夜就跑路。
秦滕霄也携另外七名大夫,为她送来一堆生活物事,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个个都想从她这儿学到一技之长。
甚至,燕凌九也来了。
燕凌九虽是空手而来,却对她道:“明日是你去经营广德堂的第一日,我有一计,可助你快速名扬天下。”
“喔?”陈玉皎挑眉看她。
燕凌九可以清楚感觉到,这个清秀公子对她有些爱理不理。
但越是不理她之人,她越觉得有挑战性。她会让这些不喜她之人,拜倒折服在她的能力之下!
且他医术高明,在这战时她必须笼为己用。
陈玉皎做那些琼膏和什么养生药糕,显然是有一些小医术在。若能拉拢这等神医,以后帮忙她推出各种新品,陈玉皎就会更无立足之地!
燕凌九单是想着这些,就说出绞尽脑汁才想出的计策:
“明日甘氏开个擂台赛,设金台万两。凡是能赢你者,即可赢走万两黄金。”
陈玉皎眯了眯眸:“万两黄金,这恐怕太过冒险。”
“无妨,我会去说服商临。”
燕凌九说着,直视她的眼睛,红唇勾起绝美又自信的弧度:
“容弈公子,我相信你有这实力。”
燕凌九想,这些极少被相信的人,往往只需要一句信任,他们就会从此铭记于心。
容弈,很快亦会为她而臣服!
陈玉皎敛了敛眸,容弈,是她当时随口取的名字。
容弈,易容。
她垂下眼帘:“那就多谢凌策军师了。”
燕凌九看着他清秀儒雅的面容,唇畔的笑容愈加绝美深邃。
她脑海里甚至已经浮现起一群男人追随她、为了她舍生忘死的画面。
那么多男人缠着,兴许还挺烦人。
但是想壮大势力,就必须笼络人才。
燕凌九很晚还没回家,又去见了甘商临,深夜说服他设立黄金台。
甚至连夜亲自帮忙监督着布置场地,搬运黄金。
亲力亲为、吃苦耐劳,是她在所有人眼中的独特人设。
甘商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向深邃冷漠的眸中腾起明显的欣赏、情绪。
燕凌九,她总是奇思妙想,还有着世间女子所没有的独立、坚韧。
甘商临亦上前,与她并肩处理明日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