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外,许老二踮脚眺望着远处的山道上,只见几辆马车缓缓驶来,同行的还有一群浩浩荡荡的护卫。
许老二心中顿时紧张了起来,心道:“瞧着这来的人不少啊。”许老二吸了口气,对着身侧的几个小厮道:“一会儿都给我机灵点,别给二爷我丢份儿。”
几个小厮闻言, 重重点头表示衷心,“二爷放心。”
“小的们一定仔细着。”
许老二心中稍缓,紧张感略微轻了一些。
这几人都是他从家里带来的,都是他的亲信,身契都在他家,所以办事他是放心的。
但是今儿个情况有点特殊啊,他爹忽然带了这么多人来。
瞧着那些护卫,一定不是普通人。
他不是老大,可以跟着他爹见世面,今儿个好不容易有了露脸的机会,他可得把握好。
想象间,几辆马车已经快到了庄子门口。
许老二赶紧带人迎接了上去。
从第一辆下来的就是许则川,还有就是许老二认识的朱丞相。
见着朱丞相,许老二心中又放心了几分。
朱丞相同他爹关系还是不错的,从前在许家村也是接触过这位的,所以麻溜的上前准备行礼,谁料朱丞相直接去了后面的第二辆马车处,恭敬的等候着,而其他马车里的人都已经走了出来,也同朱丞相一样。
这场景,让许老二脑中一震。
何人能让丞相如此。
许则川轻咳了一声,朝着许老二低声道:“一会儿跟在我后面。”
许老二这才缓过了神,赶紧点头,然后瞪了一眼身后的小厮们。
能被许老二挑中,又在庄子里做事的不是傻子,见着自家伯爷同二爷这副样子,就知道,今儿个来的不是一般人。
几人赶紧缩着脑袋跟在后头。
陈公公换了一身低调的常服,率先下了车,恭敬的扶着里面的皇帝走了出来。
皇帝打量了一眼庄子外,笑眯眯的道:“都放松些,今儿个就是来看看。”说着搭在陈公公的手上,踩着下面的小凳子下了马车。
两位丞相赶紧上前,跟在皇帝身后,其余官员亦是。
许则川也陪在了身侧。
皇帝瞧了一眼许老二,笑问, “这是你家老二?”
许老二身子一抖,求救的看向许则川。
许则川道:“陛下慧眼,正是我家不成器的老二。”
皇帝哈哈笑了笑,“你家孩子还不成器。”说话间,许老二已经带着庄子的那些人跪了下来。
“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含笑道:“都起来吧,今儿个没有那么多礼数,朕就是来看看庄子。”说着带着许则川几个往里面走去。
许则川也顺势拉了一把许老二,许老二赶紧跟了上去。
“陛下,庄子里的事务都是我家老二管着,不如让他为您讲讲?”许则川道。
皇帝笑着应允了。
许则川瞧了眼许老二,“老二,还不快跟陛下说说庄子里的情况,如今的进度如何呢?”
许老二此时脑袋都是懵的。
天爷啊,眼前人可是皇帝。
他许老二真是出息了,今儿个见着皇帝了,还离得那么近,重点还问了他。
他还跟皇帝说话了。
“是,是。”许老二激动的点头,然后同皇帝介绍着如今的情况。
起初 ,许老二还有些磕磕绊绊的,但是很快,说话就变得流利了起来。
身后的大臣们也竖着耳朵听着,眼睛也不放过庄子里的一切,一直到生产的地方。
烧制琉璃的地方温度高,又杂乱,许老二认为颇具危险性,所以只是带着外面参见了一下,然后在许则川的引导下去了成品处。
这里才是皇帝和众人最期待的地方。
也是众位大臣希望的地方。
皇帝对兴安伯这般恩宠,他们也知道了原由,但是毕竟没见着实物,所以很是期待。
其次,皇帝身份尊贵,身边不能有一丝危险,所以那烧制的工作区,还是不要深入踏足了,毕竟若是皇帝出了事,在场的众人都可以洗洗准备见祖宗了。
“陛下,诸位大人们瞧,前头就是放置成品的地方,前两日工匠们也烧制了几个花样不错的......”
诸位大臣听着许老二的话 ,不经意看向许则川的眼神又多了几分重视。
这许家真是不容小觑啊。
都说许家老二是个泥腿子,今儿个瞧着,哪里像在农户出来的。
做事,说话,都不错,面对陛下,除了一开始紧张忐忑了些,这会儿已经正常面对了。
这么一对比,这表现丝毫不比他们家中的孩子们差啊,甚者,优秀几分。
一时间,众人心中唏嘘,不由得生出了一个想要跟许则川调教教子方面的心得。
毕竟一位能从老童生一跃成为兴安伯的人,怎会是一般人。
放置成品院子的小门已经打开,许老二带着众人进去。
小院被改成了仓库,大门都开着,众人一进去 ,就看到了里面摆放的成品,甚至院子的架子上,还有不少东西。
户部尚书看着架子上一样浅绿色的琉璃杯,面上顿时露出了心疼之色,“暴殄天物啊!”
“如此珍品,怎能这般随意放之。”说着,小心翼翼的将东西归置好,然后他又瞧见边上放的,曹之维心里更加难受了。
户部尚书转头看向许老二,痛心疾首道:“许二郎,这些可都是珍品,你就这么处置的,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价值连城。”
若是卖了银子,那他这个户部尚书还用愁银子啊。
许老二一愣。
起初他也知道这些价值连城,但是看得多了也就无所谓了,毕竟外面这些成色确实一般,他呆愣愣的指了指屋里头。
“这,这...”
其余几位大人也被震惊到了,头一次没有顾忌皇帝,四处查看了起来,有脚快的,已经去了里头,发出了一声声惊呼。
皇帝面上一副清风拂面的样子,心里实际已经喜得快压制不住了。
虽然兴安伯在勤政殿是那么说,可是没亲眼看到他是不信的,可如今,他是终于放心了。
帝王的身份告诉他,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稳住,不能丢份儿。
“陛下,您瞧。”左丞相已经捧着一个琉璃葫芦摆件走了出来,“这成色,这工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