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惑清了清嗓子,拿出大师姐的威严:“戴蛮,解释一下。”
戴蛮没有隐瞒实情,垂头丧气的说道:
“师姐,白欣妍找我合作,没有得到你的许可,我就和她狼狈为奸。再之后,我有了失控的趋势,控制不住鬼气不小心误伤了师妹。”
“还有,白欣妍被人下了咒,我为了气你,帮她压制了咒术,师姐,对不起……”
许惑本来都没有生气,在听到他差点失控后,一下促紧了眉。
她冷下声音,冷的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知道你错哪了吗?”
戴蛮低下头,心尖发颤:“我知道你不喜欢白欣妍,我还那样做,对不起师姐,你怪我吧。”
“戴蛮,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许惑的语气愈发冷寂,她走到戴蛮面前,目光凝视着他,
“你差点失控,却一直压制着,不告诉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不仅会伤害到你身边的人,更会让你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戴蛮声音更低了:“可是师姐,我就是想等到你而已。我本来就不是人,我是鬼,鬼不该留在阳间。防不住的,我留在阳间本身就是个祸害。”
许惑默然片刻,一把拥住戴蛮:
“师弟,我和你说过,你不是祸害,你只是我的师弟,我会一直对你负责。不然你以为,我主持国祭,给官方打工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积攒功德,是为了让戴蛮可以无视舆论行走在世间……
许惑继续说:“至于白欣妍,无论你对她好或者是坏,我都不会生气。因为我知道你是在闹脾气。”
“你小时候,脾气可特别大,喜欢的东西被人碰了你就会丢掉,一旦觉得我更喜欢别的师弟师妹,就能好多天不理我,一直生闷气。”
戴蛮趴在她怀里,唇角向下撇,眼中蒙上浅浅的一层薄泪。
鬼落泪是十分损耗精气的,但对于术士来说,这东西十分难得。
齐诛正好学到这方面的知识,她没忍住,找了个瓶子把戴蛮的眼泪接住。
戴蛮脸僵了,哭都哭不出来,他指着齐诛:“师姐你看她!”
齐诛讪讪的收回手,无措的站在那里。
许惑说:“忘了介绍,她叫齐诛,是你的师侄。”
戴蛮的脸更僵了,刷一下捂住的脸:“怎么不早说。”
丢脸丢大了。
齐诛想了想,把装眼泪的瓶子塞给戴蛮:“小师叔你别哭了,我把眼泪还给你。”
戴蛮单手捂着脸摆了摆手:“我不要,不要了,就当送给你的见面礼。”
“那谢谢小师叔!”
许惑:……
她反思,自己似乎把小徒弟教的有些看不懂人眼色了。
许惑此时还不知道,小齐诛之后会在不近人情的道路上狂奔,成为许惑 plus版。
任谁看了小齐诛,都得说一声,不愧是许观主的徒弟。
也不管宝蓉能不能听懂,许惑还是向她介绍了齐诛:“宝蓉,这是你的小师侄。”
听到许惑的声音,她低吼一声,凑近了齐诛,尖尖的牙齿长了出来,戳在下唇瓣,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宝蓉一直保持着小孩子的体型,所以和齐诛差不多高。
齐诛早听过这位师姑,据师父所说,宝蓉师姑是一只千年僵尸,想到是师姑和她一样高。
小姑娘对宝蓉立马心生亲切,凑上去给她闻:“师姑你好呀,我是齐诛。”
许惑原本有些担心宝蓉不认人,咬伤齐诛。
再下一秒,她就知道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宝蓉努力嗅了嗅齐诛,像是打标记一样,在她的小脸蛋上舔了一口。
舔一口留个味,证明这个不能吃。
然后,宝蓉满意的直起身,伴随着“卡吱”的响声,她掰断了自己的一根指甲,递了出去:“嗬嗬……给……”
齐诛目瞪口呆。
许惑抽了抽嘴角:“收下吧,这是你师姑的一片心意,我回头给你把它打成一把匕首,专克邪物。”
殷臣在一边插嘴:“诛诛,你可别小看这根指甲,如果以后你遇到邪物,只要邪物没你师姑厉害,你可以轻松拿指甲攮死它。”
齐诛好奇的问:“那如果有邪物比师姑厉害呢?”
许惑说你的轻描淡写:“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比你师姑更邪的邪物。”
宝蓉听懂了这几个人是在调侃她,一口咬在许惑手上。
宝蓉此僵,不尊老,但爱幼。
齐诛熊抱住宝蓉,大声道谢:“谢谢师姑。”
许惑已经提前布置好了房间,于是,让齐诛带着他们一间一间去认房。
随后,她把目光落在被她特意留下来的越西身上。
越西有些不知所措,她直觉,许惑把她留下来,是想讨论她的归属问题。
“越西,我是不打算把你留在观内的。”
许惑一开口,越西的心都凉了半截,她苦笑,自己果然不能和戴蛮他们比。
这算什么,卸磨杀驴吗?现在不需要她了?
许惑接着问:“你是怎么想的?”
越西此时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许惑对她有恩,就算有不满意她也不会说。
于是,她默默点头,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我听您的。”
许惑就继续说了下去:“我不想把你留在观内,一是因为你有自己的家族和传承。”
“二是越家一脉遭逢大难,身为越家人,你肯定想光复家族,到时候在玄黄观与家族之间,你不可能两边兼顾,总会为难。”
越西默默听着,神情终于有了变化。
许惑顿了顿,接着说:“如果你愿意,可以以越家的名号成为玄黄观的附属家族。
“前十年,每年可以送三个越家的孩子进入道观学习,和普通弟子同等待遇。而且玄黄观也会优先在越家挑选弟子。”
“十年后,那时,越家也就成长起来,我需要越家成为我的情报网,玄黄观的后勤。”
等许惑说完后,越西已经羞愧的抬不起头了,她刚刚居然以为许惑要卸磨杀驴,用那么狭隘的想法揣度她。
事实证明,许惑的一字一句都在为她着想。
越西跪了下来,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
她抬起头,眼眶发红,声音略带哽咽:“谢谢观主,我一定不负所望,将越家发展起来,成为玄黄观最忠实的犬獠。”
……
独孤译从考场中出来,手中抱着一本《儿童心理学》,眼下青黑,脚底虚浮。
考,终于考过了
现在就差一个儿童营养师证,他就可以去玄黄观报道了。
他连高中都没上过,知道这些天他是怎么过来的吗!呜呜呜……
正在这时,手机特别关心的铃声叮咚响起。
独孤译拿起手机一看,手中的书啪叽一下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