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下排名第二的剑法——《西楚剑歌》。”李承泽说着,将手中的小册子递给了谢必安。
李承泽在穿越成‘萧若瑾’和‘萧羽’时,几乎收集了当时天下所有的武学秘籍。
如今拿出《西楚剑歌》,就是想看看谢必安能否练成这套上个世界的武功。
如果可以的话,就代表他的那一套理论是成立的。
谢必安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是给自己的,连忙双手接过来。
低头一看,仅仅是一眼,脑子里面就冒出了一头的问号。
西楚剑歌?这是什么剑法?排名天下第二?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在李承泽的示意下,谢必安翻开了小册子。
说是小册子,实际上不过六页纸而已,上面只记载了三招剑法。
作为京都第一剑客,谢必安对剑法还是有些眼力的。
仅仅是看完了第一招‘问道于天’,心中便涌起了惊涛骇浪。
这本剑法与他从前所知道的任何一种都不一样,尽管有些地方晦涩难懂,但却依旧能清楚地意识到这套剑法极为高深,远超他目前所知的所有剑法。
如果修炼的话,说不定就能让他突破久久未能突破的瓶颈。
谢必安的心脏“砰砰砰”地狂跳不止,几乎要跳出胸腔,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同时,心中的犹豫与挣扎也随之而来。
这套剑法以前从未在世间流传,怕是皇家秘藏。
王爷不练武功,不知其珍贵之处,他却不能就这么收下。
谢必安心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强忍住内心的不舍,咬牙将小册子递回给李承泽:“殿下,这套剑法十分贵重,您……”
“必安、”李承泽微微一笑,打断了他的话:“这是本王给你赏赐,你不能拒绝,只能谢恩。”
李承泽这种不容拒绝的语气,却让谢必安听得心潮澎湃。
他脸上闪过一丝感动,捧着剑法,深深地行了一礼:“殿下大恩,属下誓死以报。”
“起来吧!”李承泽摆摆手,示意他起身,随后转而问道,“最近范无救那边传来消息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按照他上次传信内容来看,应该也快了。”谢必安站起身来,同时小心翼翼地将小册子珍而重之地揣进了怀中,仿佛那是世间最宝贵的宝贝。
闻言,李承泽不禁蹙起了眉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当初范闲来到京都时,身边曾带来一只皮箱子。
那箱子虽不大,范闲却对其十分重视,在抵达京都之后,特意布置机关,把箱子藏了起来。
李承泽很好奇箱子里面装了什么,所以就按照箱子的模样画了一张图纸,吩咐范无救寻找可靠的工匠,打造了一只几乎一模一样的新箱子,趁机将范闲的那个箱子调换出来。
却没想到这么多时日过去了,依旧没能成功。
想来也是他的疏忽,自陈萍萍返京后,他的注意力就对方悉心,想要查明白陈萍萍和庆帝之间的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竟然忽略了这件事。
李承泽压下心中的疑惑,决定晚上用念力再去探一探司南伯府。
……
城西,一座方正且外墙涂成灰黑色、略显阴沉的建筑静静矗立。
此处便是庆国权力中枢之一——监察院。
作为三院六部制中最具权势的存在,在庆国境内,没有任何机构能对监察院进行监管。
其内部结构精密,分工明确,下设八大处,各司其职,协同运作。
范闲凭借其当初费介给他的提司腰牌,成了监察院中一个超然的存在,地位几乎与八大处的主办并驾齐驱。
尤其是在陈萍萍重返京都后,对范闲更是处处关照有加,并隐隐透露出希望范闲接手监察院的意思,这使得范闲的地位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越了八处主办。
当程巨树等人被转移至监察院之后,在陈萍萍的默许下,范闲忍住心中的杀意,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审讯。
在审讯过程中,范闲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杀掉这些人,为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但他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因为他想要知道牛栏街背后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更想知道那些炸药的来源。
尤其是后者。
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十八年,已经足够让范闲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的认知。
根据当前世界的发展趋势来看,火药这种具有大规模杀伤力的武器,在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会被发明出来。
可是,它偏偏就奇迹般的出现了。
所以范闲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火药到底是这个世界的土着发明的,还是被另一个穿越者带过来的。
一想到后者这种可能性,他的心跳便会不由自主地加速,内心充满了期待。
虽然范闲为自己在这个世界拥有一具健康的身体高兴,但他脑海中那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思想和记忆,总是在不断提醒着他自己与周围人的不同。
即便身边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他仍然感觉到深深的孤独。
因此,了解火药的来源对他来说,简直比查明牛栏街背后的真相更加紧迫。
可惜庆帝城府甚深,行事周密不留痕迹。
如今既然将人送到了范闲手中,注定了范闲无法从他们口中得知任何不该知晓的信息。
经过一整天的审问,范闲依旧一无所获,最后只能面色阴沉地离开了地牢。
然而,正是这一无所获,让他对幕后黑手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程巨树等人早已经在庆帝手中过了一道,能审出来的都已经审出来了。
那个背后操纵者不仅对他怀有敌意,而且还拥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事后还能让庆帝帮忙遮掩真相。
这样的人在京都之中,屈指可数。
无非是太子、二皇子,以及自己未来的那个丈母娘罢了。
想到这里,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在范闲心中熊熊燃烧。
这些权贵为了一己之私,就能做出勾结敌国,当街杀人的事,纵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可就因为他们地位显赫,即使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也能依继续逍遥法外,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这世道,何其不公!
范闲心中满是愤慨,站在监察院的石碑前,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上面刻着的字。
这块石碑自监察院建立之初便已存在,是他的母亲叶轻眉留下的。
初次见到这块石碑时,他还抱着一种局外人的心态,并未真正与庆国产生共鸣,心里想的只是如何过好自己的日子。
那时的他,仅仅是伸手拂去了“叶轻眉”三个字上的浮灰,并未细读上面的内容。
然而此刻,他却小心翼翼地将整块石碑上的灰尘全部拭去,一字一句地认真阅读碑文,仿佛想要把每一个字都深刻印在脑海中。
“……庆国之法,为生民而立;不因高贵容忍……”
一遍、一遍、又一遍。
范闲努力地想要从这些文字中拼凑出母亲的理想与愿景。
从最初的质疑到最后的理解,他的内心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曾经那颗只想安稳度日的心,如今开始剧烈跳动,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在他心中涌起。
叶轻眉是对的!
在这一刻,范闲真正理解了叶轻眉。
浑浑噩噩的活了十八年,范闲终于找到了自己在这个世上存在的意义。
他踩着满地的月光,走在青石板路上,每一步都仿佛在坚定他的内心,让他更加明确了前行的方向。
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牛栏街。
尽管爆炸过后的满地狼藉,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
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以及两旁建筑上还未来得及修复的爆炸痕迹,都在无声地提醒范闲,这里曾发生过怎样可怕的事。
范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许久,等回过神的时候,蓦然惊觉天上月亮被乌云悄然遮蔽,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湿漉漉的气息,星星点点的雨滴开始从天空中落下,轻轻敲打着地面。
转瞬间,雨滴逐渐变得密集起来。
范闲连忙收敛心神,身形快速的朝着家的方向飞奔。
与此同时,二皇子府内,李承泽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床边的皮箱,有些迫不及待的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这个皮箱材质特殊,刚才已经让人试过了,无论是用刀砍还是斧劈都没能将它给劈开。
没办法,只能由他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