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使,一下子就把所有的食物都弄走了!
那食物呢?
食物去哪里了?
他们还吃什么呀!
獒三瞬间瞪大双眼,狼青对族人的性格都十分的了解,看到獒三全身寒毛炸竖,立马伸出手打断有些反应过激的莽撞獒三,开口缓缓吐出一个字:
“木头。”
只有两个字,甚至没有多说什么,可沉稳话语里饱含的意思,却很容易就令獒三想到先前那场滔天的火焰。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出来恳求神使之前,还隐约听山洞里的那些兽人们在热切的谈论着山洞里突然出现木头的事情。
原先山洞里并没有木头,也是在神使一挥手之后,才出现的木头!
现在神使一挥手将这些食物收走,是不是也意味着,等到了另一个山洞,就可以一挥手,将所有的食物再放出来?
这,这也是兽神的恩赐吗?
獒三当即一个附身,想要跪下给面前的米禾再磕一个头,可外面雨势太大,地面太滑,他一个跪身,直接就刷拉一下滑出去老远,又一个力道没听闻,直接咕噜噜的直接滚了出去。
米禾有些吃惊,张口欲喊,郎青却是有些无奈的制止道:
“......习惯就好。”
“獒三这一支的犬族,视力都不是很好,经常会有认错兽人,看不清眼前东西的事情发生......”
“獒三的母亲就是在和三只雌性求爱都失败之后,才遇见的兽夫,生下了獒三还有其他六兄弟。”
原来和同性求爱.....不,原来眼睛不好还是遗传。
深觉这句话背后有八卦的米禾也没敢细问,同郎青一起追上獒三滚动的方向,径直往大山洞的方向而去。
米禾忙碌了一晚上,此时已经差不多到清晨,虽然天空中仍然乌云密布,但能见度却还是比夜晚的时候好了不少。
三只兽人一路行进,很快靠近山洞。
米禾眼睛不算太好,可耳朵却不错,清楚的听到山洞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靠近几步之后,听到那两道声音稍大一些的声音中,赫然正有一道是何妈的声音——
“.......别胡闹了!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另一道也十分沉闷,宛如洪钟一样的声音丝毫不甘示弱:
“他留下,只会浪费我们带来的食物。”
“外面的神罚不知道何时才会停息,把他赶走,我们族的小崽子和成年兽人都能够吃更多的东西,而且还能给咱们腾出多一点休息的地盘。”
何妈回应的声音几乎筋疲力竭,甚至还有些破音:
“他这么小一只兽人,能吃多少东西,能占多少地方!!!”
“你别胡闹了!大不了我将自己的食物分一些给他!”
“况且,他,他不是你带来的吗?!”
另一道被何妈称做‘哥哥’的声音丝毫不退:
“浪费食物,没必要。”
“我当时也是看他有用才留下他的,现在他要是想有用.......”
这道声音的尾音有些拉成,沉闷中带着些无法言喻的冷酷之感:
“那他现在就让我们把他吃掉,才算是有用。”
兽世之中,所有兽人基本都会遵守不轻易杀兽人,吃兽人肉的习惯,除非是真的情况太过危机,或天生就是敌人,不然很少有兽人会选择这一种方法填饱肚子。
因为这种规矩,就好像是某种底线。
一旦跨过之后,很难再将和自己同源的兽人,和那些并没有产生‘智慧’的猎物分离。
而且杀的多了,也会让更多的兽人有危机感。
所以综上所述,很少会有兽人当着其他兽人的面,轻而易举的说出要将另一个明显有智慧的兽人吃掉之类的话。
米禾听到这道声音里轻飘飘,宛如毫不在意的态度,顿时就有些皱眉——
早知道这群兽人不会乖乖待在山洞里面,可就这样说出要杀兽人吃肉这样的话,未免也太过了。
况且.......
米禾顶着雨水又往前走了几步,正巧看清楚山洞里面的动静之后,脚下就是一顿。
因为,她瞧见了。
何妈对面的那头高大雄壮,相貌却可以称得上是丑陋的河马,显然就是河麻曾经提到过的舅舅。
也就是找了同性伙伴的舅舅。
而被这只河马手指指到的兽人,一个抱成团,身上满是伤痕,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兽人......
赫然就是米禾第一次上兽神广场时,和对方换过刺猬刺的刺猬兽人,阿刺!
他怎么......
变成这样了?
许是难得见到还算是有眼缘的兽人,米禾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想要确定对方的现况,一时间多走了几步,径直步入了山洞之中。
若说原先米禾的动静还不算是大,但这一走进来,无论是还在吵嚷的河马兄妹,饥寒交迫昏昏欲睡的兽人们,山洞里面那些正在看戏的清醒兽人们,全部都发现了这一件事。
昨夜的纷闹,已经彻底让这群原先不管有什么念想的兽人们,通通产生了惧怕的情绪。
所以,米禾每走近一步,就有不少瑟瑟发抖的兽人跪下来,轻声细语的喊着‘兽使’,并附上只有自己种族才能听懂的低语声,或干脆就是呼噜和呜咽。
三只兽人之中,米禾走在最前面,看的最为仔细,下跪的兽人们基本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身上受伤严重,自然心中也最为渴求拯救,最为虔诚。
而其他兽人......
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还在忌惮和试探的阶段。
米禾扫视一圈看了个仔细,站稳脚步后,目光看向在角落中流泪的阿刺,开口喊得却是何妈:
“何妈,你来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从头到尾的讲。”
一直在山洞之中稳住各族群关系的何妈此时已经筋疲力竭,显然是也忙活了一晚上没有睡觉。
此时的何妈顺着米禾的目光看去,明白了大半,心中有些痛恨哥哥的狠心,但还是下意识的说道:
“阿刺是我哥哥贺犸的.......伴,伴侣。”
“他应该是原本和贺犸待在一起,撤离的时候,也跟上了咱们的脚步,只是他走的很勉强,全程也没有祈求庇佑,一直走在最后面,连我也没有发现。”
“他是最晚到的兽人,受伤也严重,我们现在缺少食物,贺犸就想要.....想要把他当做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