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店里赚着大把钞票,让周围的人眼红惦记,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断出现。
阿红现在想上班也上不了,每天早起先赶去市场买菜,赶回来给一家人准备早餐,边做事边催父子三人赶快起床洗漱,心急火燎地看着阿武带着老大吃饭,自己带着老二穿衣、洗漱、喂饭,自己胡乱拨几口,就催促阿武送老大去幼儿园。
看着阿武和老大的小电驴走远,阿红把客厅地面铺好防护毯,把老二放在护毯上,让他自己玩一会,自己赶快收拾一下家里,也收拾一下自己。
阿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一口气,“唉,我这么累这么忙到底是为了什么?真是想躺下来算了。”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半点不敢放松,家里有房贷每个月大几千,家里每月日常支出最少五千,还有娘家割不断的联系……,这一切全靠阿武一个人,“原来我已经快一年没买过新衣服,我还不到三十岁呢,一件像样的化妆品也没有,我这日子过得真是……”阿红的心酸痛起来。
老二在地上爬着,很开心的样子。
阿红想让老二自己再玩一会,打开抽屉,里面就躺着三件金饰,一副耳环,一个戒指,一条素金项链,样式都有些老旧了。阿红拿出耳环在耳朵上比了比,自嘲起来,“样式老旧又怎么样,反正你要的东西人家是给你了。不敢跟人家有钱人比,人家看上了的东西,手头有钱就能买。”阿红把耳环放进抽屉里,把抽屉推进去。
阿红的思路转到家里这些琐事上,“说我不上班,不赚钱,我能去上班吗?两个小孩谁来带?家公家婆倒是清净了,关了废品站拿着钱回老家养老去了,我们家这里的事情根本就不管了,大哥大嫂的店生意那么好,随便分一点点就够我们的生活费了,大嫂反正也是没生,现在拼命把钱抓手上,这些钱到老了,还不是要留给家里几个小的,让阿武去跟大哥聊聊,阿武说什么也不干。烧烤店让我们也投一点,每月给发个烤串师傅的工资就行,老大就是不同意,怕老婆怕成这样,真是越有钱越抠门。”
阿红思路飘飘,没注意到老二爬出了护毯范围,“哐当”一声响,跟着“哇”的小孩哭声响起。
阿红一下子被惊醒,仔细一看,地上一批茶杯碎片,应该是老二爬出护毯,伸手把茶几上的大茶杯拽下来,大茶杯掉下来的时候,先砸到了老二的额头,再砸到地板上。
阿红一步就跨过去,把老二抱起来,呀!老二额头一大块红肿,阿红心痛的要命,想骂几句实在是舍不得,地板上的茶杯碎片也顾不上收拾,拿起手机,右手臂一把夹住老二,急忙往医院跑。
“喂,阿武哦,你今天下班要去接老大回来,出什么事情了?哎呀,老二刚才摔了一跤,额头给摔红了,嗯嗯,有点严重,额头都肿了,唉唉,我不跟你说了,我带他到医院去看看。”阿红简单几句跟阿武交待完,想想又给家公家婆打了个电话。
阿红泣不成声,“妈,老二今天摔了,嗯,现在在医院,我要给他仔细检查一下,拍片吗?看医生说要不要拍片,我害怕死了。”
跟着阿红又给陈光打了个电话,“大哥,我家老二受伤了,在医院,呜呜。”
这一圈电话打下来,家里人都通知到了,就看大家什么时候来看陈家的孙子了。
医生仔细询问小孩受伤过程,又检查了一下,“轻微磕碰了一下,现在看问题不大,回家注意观察小孩的情况,有问题再来,口服药也不用了,有药油就擦一下,注意不要弄到眼睛里,大人不用紧张,应该没大问题,多观察。”
阿红松了一口气,看看时间还早,抱着老二回家,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收拾,“算了家里也懒得再收拾了,就维持原状吧。”
阿武赶回家,正好午餐上桌,顾不上吃饭,抱起老二仔细查看,“额头有个包,医生怎么说?要紧吗?”
阿红眼睛红红的,“医生说观察几天,如果没什么特别的,就应该没事。”
阿武有些着急,“哎呀,都跟你说了,一个人在家里带小孩就小心些,不用想东想西的,一分神就容易出事。”
阿红把碗筷摆上桌子,“吃饭吧。”
阿武看着老婆这个样子,有些后悔刚才的话,“我没说你的意思,医生不是说没事嘛,你在家就带好老二就行了,不一定要忙这忙那的,老大已经上幼儿园了,我每天接送,放心,小孩上学以后就好了。”
阿红听着阿武的话,没为自己辩解一句。
两人正说着话,陈光谢荣提着水果来看孩子。
陈光抱着老二,向上颠了几下,“哟,老二长胖了,大伯都快抱不动了。”
谢荣轻抚着老二的背,“不止长胖,还长高不少。跟大伯母说说,今天干什么了,把小金头磕了一个小金包?”
老二被大家逗得咯咯笑。
陈光:“医生说要紧吗?”
阿武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磕了一下,观察几天没事就行了。”
“咣当”阿武家大门给打开了,陈光爸妈来了。
陈光老妈一阵抱怨,“哎呀,我家老二怎么给摔着了?都是妈妈的错,看个孩子还能给摔着。唉。”
陈光老爸:“你瞎扯什么?谁家小孩不磕磕绊绊的?大人怎么能时刻看着,家里总要有些事情要做的,阿武小时候不也摔跤把头磕破了,你真是的。越来越糊涂了。”
陈光老妈一脸厌烦,“是是,我把阿武摔着了,对不起你们老陈家,行了吧。”
陈光老爸:“我说的是这个意思,你有毛病吧。”
老两口刚进门就开始拌嘴,儿子媳妇们笑笑都不作声。
阿红招呼大家一块吃饭,大伙都说赶来前吃过了,阿武一家三口也就不再客气。
陈光老妈拉着老二的手说:“阿红,老二看了医生,怎么说?”
阿武:“没事,观察一下就行。”
阿红也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太紧张了,生怕有事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就给大家打电话。”
陈光:“这有什么,你打电话是对的,有事大家能帮忙就帮忙,一家人嘛。”
陈光老妈看了谢荣两眼没说话,陈光老爸转过头看着自己老婆,用眼神制止她借题发挥。
一大家子聊了几句,阿武下午正常上班,老两口留下看孙子,陈光谢荣要赶回去。
趁着谢荣先下楼的当口,陈光老妈拉住陈光,对着陈光说:“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好。”陈光对着谢荣说:“你先下,等我一会,老爸说要我给搬个东西。”谢荣远远地应了一声。
陈光老妈有些嫌弃地说:“阿光,我有事跟你说,你叫阿荣先回去吧。”
陈光:“晚上还有事,我跟她一块回去。妈,有什么事情?”陈光老妈正要说话,老爸开口了,“叫阿光跟阿荣回去,明天我们去他们那里住。”
陈光两口子一块回去了。
第二天,老两口住到大儿子家,谢荣感觉老两口有话要单独跟儿子说,找了个借口出门买菜。
陈光老妈:“阿光,昨天看见阿武家的情况,真是艰苦哦。”陈光老妈一说这话,老爸一脸厌弃。
陈光淡淡笑着,“我看还好吧,也不缺什么,比我和阿荣以前好多了。”
陈光老妈没接大儿子的话,“阿武一个人要管四张嘴,负担太重了,阿红要带小孩,也没法帮他分担,阿武是你的弟弟,你看看,你能不能帮帮他?”
老爸知道老太婆开始作妖了,用手拍拍额头,“阿武负担重,我们帮他带孩子,这个事情我跟阿武说,阿光不用管了。”
老妈发火起来,“就你懂,我们帮他带孩子,那小孩长大不用花钱吗?”
陈光笑着问:“老妈,你的意思是什么?”
老妈这次没犹豫,“你给阿武养一个。”老爸听见这话,直接把头转开了。
老妈:“阿武家老二给你养,过户在你们两口子名下,阿荣也是亲伯母,你同意就没问题。”
陈光问:“老妈你这提议,阿武知道吗?”
老妈:“阿武不知道,先跟你说的,你要是同意,我再跟阿武说。”
老爸实在听不下去,“你够了,神经病。”
陈光低着头,没说话。
老妈:“你觉得好,怕不好跟阿荣说,我来说,你同意就行。”
陈光再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妈:“我怕你老了没儿子养老,有钱也没用,还不如现在早打算,亲兄弟的儿子跟自己的没区别。”
陈光:“你怕我没孩子养老?老爸也这么想吗?”
老爸:“我不这么想,阿武自己养家天经地义的事。”
老妈对着老爸吼,“你懂什么?这是最好的打算。”
陈光眼神冷淡,“我不同意。”
老妈愣了一下,“阿荣不同意?”
陈光语气冰冷:“我不同意。”
“你?”
“是的,我不同意,阿武有困难我可以帮忙,但是我不会给他养孩子,他的家要他自己养活。”
“为什么?”
“因为我要养自己家,自己的孩子。”
听见这话老妈给冰冻住了,“阿荣有了?”
“嗯,有了,三个月了。”
“你能保证一定是儿子?”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在我这里一视同仁,女儿一样有继承权。”
老妈还想再说,老爸一把把老妈拉过来,“行了,你就别丢人现眼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你,行了,你跟阿武阿红商量一下,看看要不要我们这次带老二一起回去,这样他们就会轻松一些,阿红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晚间,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陈光:“老爸老妈回老家后,咱们都没聚过了,今天一块吃个饭,我也宣布个高兴的事情。”
阿武:“什么好事?现在就说说。”
陈光:“我快要当爸爸了。”
阿武:“恭喜恭喜,恭喜大哥,恭喜大嫂。”
陈光老爸:“阿武,你去帮我多叫几个菜,今晚这顿老爸请客,管够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