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道鲜红的血液,从霍北宸头部蜿蜒而下。
他缓缓转头。
那冰刺入骨的慑人目光,让楚然一脸惊恐,全身毛骨悚然。
不!
他不是应该晕倒的吗?
那么重的一棍子下去,他为什么没有倒下去?!
还没等楚然做出下一步反应。
霍北宸的手掌已经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楚然被打得跌倒在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的手轻轻抚上被打的脸颊,手指微微颤抖着:“你……你竟然打我?”
霍北宸眼神凌厉:“楚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你读过的书,受过的教育都被你抛到九霄云外了吗?”
“你心里就没有感到一丝愧疚?”
心碎的泪水,在楚然眼眶里打转:“我为什么要对你感到愧疚?”
“难道不是应该你对我感到愧疚吗?”
“从小到大,我爸妈他们都没有舍得动我一根头发。”
“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打我?”
“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霍北宸凛冽的嗓音,冷得如同冰窖里的寒风。
“楚然,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你以为你把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吗?”
他淡漠的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从一开始,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我不是没有察觉。”
“我只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才强忍着没有戳穿你。”
“可你却越来越过分,先是动我保险柜,后是用印章栽赃林舒。”
“如今在这生死关头,你还妄图阻止我去救她!”
“你的自私和贪婪,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要不是小黑查清了这一切,只怕我还要傻傻的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
“我曾经以为……你只是有些任性和骄纵。”
他的眼底滋生出一丝火焰:“但现在看来,你的本性就是如此恶劣卑鄙。”
“从今天起,我不想再看到你!”
楚然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她哽咽着低吼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啊!”
“我不想失去你!我害怕你离开我!”
霍北宸冷笑一声:“爱?你的爱太狭隘,太自私。”
“你所谓的爱,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欲望。”
“你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语,简直就是侮辱了‘爱’这个字!”
楚然泣不成声:“北宸,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霍北宸不为所动:“有些错误一旦犯了,就再也无法挽回。”
“从此我们一刀两断,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霍北宸转身,决然地朝着游轮内部走去。
楚然伤心欲绝的瘫坐在地,哭得肝肠寸断。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她已经永远的失去了霍北宸!
她捂着被打的脸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在这狂风暴雨中,她已经被他彻彻底底的抛弃了!
……
“林舒,林舒……”
霍北宸心急如焚,在混乱的船上四处寻找着她。
狂风暴雨依旧肆虐着。
船身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被这可怕的风暴吞没。
霍北宸全然不顾这些危险,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林舒。
他在狭窄的通道里狂奔,大声呼喊着林舒的名字。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船身的摇晃。
他一间间舱房仔细地寻找着。
每打开一扇门,心中都怀着一丝希望。
可里面空无一人时,他又一次次失望。
霍北宸又尝试拨打林舒的电话。
但听筒里传来的只有无尽的忙音。
他不死心,再次拨打,可结果依然如此。
他的手紧紧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接着,他又想到了林舒的姐姐。
他急忙拨通了她的电话,可同样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霍北宸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他不知道林舒究竟在哪里,不知道她是否安全。
他在甲板上四处张望,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却仍旧一无所获。
突然……
他后脖子一阵麻痛,身子一软,陷入了黑暗。
小黑咬紧牙关,将晕厥的霍北宸背上了背。
对不起了,霍总!
为了救您,只能如此了!
不管您醒来后会如何责罚我,我都认了!!
*
三日后。
楚然在别墅里的床上,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经装满了无限光彩的眼眸里,如今只剩下一片灰暗与空洞。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娃娃。
言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道:“现在死心了吗?他心里压根就没有你。”
“要不是我出手救了你,只怕你已经葬身在海底喂鲨鱼了。”
楚然的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泪水。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地流泪,宣泄着无法言说的痛苦。
很快,她的枕头就湿了一大块。
言澈脸色一沉,语气愈发冰冷:“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你就算把眼睛哭瞎,他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霍北宸一个男人,你还有其他很多选择。”
“就不能像我一样,及时抽离,及时止损吗?”
周围沉默了片刻。
楚然突然开口说道:“我想结婚了,你能娶我吗?”
言澈浑身一僵。
楚然觉得自己心中,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空洞,无论用什么都无法填满。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片迷失了方向的孤舟,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港湾。
久久等不到回答后。
楚然哑声道:“算了,我去找别人也一样。”
言澈怔了怔,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想随便找个人嫁了?不论是谁都可以?”
楚然眼神空洞的盯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就算是工地搬砖的,就算是电动车送外卖的,只要能立刻娶我为妻,我都愿意。”
“就算是以后靠我来养家,我也愿意。”
反正她的心已经死了。
她不再对爱情抱有任何幻想。
她只想要一个可以依靠的温暖的肩膀。
一个可以让她暂时忘记痛苦,可以安心休息的家。
言澈胸口骤然燃起一把无名火:“你就甘愿这么作贱自己的一生?”
楚然笑了笑:“对啊,我就是这么下贱!”
“特别是在你面前,我最下贱!”
“像我这种残花败柳的烂女人,有人愿意娶都不错了,我哪有资格挑三拣四。”